第四十六章：进入沙县

沙县县城已经离的不远，城里也如巴克所说，住了一些人。之前路上米阳和巴克讨论过，是继续向东行走，还是暂时住在沙县县城。巴克因为反正回不去，到哪都无所谓，一直往东就可以到乌木，也许有一些机会，米阳的意思是想暂时住在沙县，因为离奎腾不远，尽管听不到任何关于奎腾的消息，但是毕竟还是近。在米阳心里似乎不曾出来过，或者还停留在他想回就能回的阶段，和巴克对边墙之外的认识有一些差别，因此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最终确定方向。第二天起来，大家都感觉身体舒服很多，能在温暖的屋子里睡个好觉，原来如此奢侈。和孟叔又聊了一些，米阳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世界。

沙县城离此地还有十多公里，有一些生活用品可以售卖，但是来源那些卖主是从来不说的，米阳想无非是一些边墙警卫的小生意。而且没钱的可以拿东西换，比如孟大叔就是用棉花、包谷、葡萄还有一些新鲜蔬菜去换自己想要的东西，虽然很吃亏，但没办法，在外面已经不能拿物品本来的价值来衡量。至于电，这也是让米阳最好奇的，之前路过民族聚集区，也是有电的，这一路走来，电线杆也都完好。按孟大叔的话，政府其实知道边墙之外是有人居住，因此没有把所有资源全部掐断，米阳想想，这也符合政府的治理的初衷。城里虽大，但是边墙之外也是一个广阔的世界啊。

“孟叔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米阳问。

“你们要去哪里？哪里又是终点？”孟大叔叹口气，“我最希望的是政府快些把班加罗病毒控制住，这样我就可以回家了。”

“老爷子，我们要出发了，你确定不跟上吗？”巴克再问。

“你们去吧，我儿子既然都好，我更不想走远，”孟大叔说，“米阳，这个收音机给你，总能听到些有用的消息。”

“只有这个可以给你解闷了？我不能要。”米阳说道，最终还是没有拗过孟大叔，把收音机收下了。

米阳留了一些马肠、羊肉，继续上路，从他内心来讲，他是真想把孟大叔带上一起走，如果有回家的一天，他也能和大头团圆。

走在路上，米阳回头看着周边的一切，他要记住这个地方，好似不久的将来就可以来接孟大叔回家。

从孟大叔那出来，又在外面晃荡了几天，带的东西也都吃的差不多，眼见前面的路牌子上写着沙县字样，却仍是不敢进入。只因孟大叔说过，城里是有人，但更乱，有两帮人马。一帮子是当初没有迁往石湖子市的留守民众，主要在城北，另一帮子是奎腾出来的人主要住在城南，而城南城北就以312国道为界。

商量完之后，米清和古丽留在城北郊区一间土房里，米阳和巴克进城打探情况，米阳已经做了决定，如果情况还好，就暂时住下来。

趁着天黑，米阳和巴克从北城省219道进了沙县，到了老沙县路，已经可以看到沙县的面貌，还没有进城区，因此还能看到一些平房，破烂的砖瓦，路上垃圾散落，远处的楼房没有一间亮着灯。米阳示意巴克把手机关掉。

两人也不知道路，只能往房子多的地方走，尽量多了解一下情况。

“城南都是奎腾过来的人，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城南？”巴克充满疑问。

“你以为自己人就安全？现在是边墙之外，哪有什么绝对的安全，看看再说。”米阳在前面走。

通过慢慢相互了解，巴克也慢慢发现了米阳身上诸多优点，思考和判断，这是他所不具备的，但是就野外生存上，自己还是要更老道一些。自己随身带着枪，因此跟着米阳到哪里，心里还是有底的。他不知道米阳为什么不自己拿枪，但是就冲着他的这份信任，已经让巴克受用不少。

拐过几条街，看到一个清真寺，里面有灯光，还能听到节点明快的dj，显然里面是有人的。米阳和巴克站在清真寺对面的树林里正看着，旁边有两人骑着马过来，进了清真寺的院子，又过了一会，陆续又有一些骑马的人过来。

“米阳你看，在外面也可以过的很逍遥自在，”巴克小声说。

“这是在搞聚会？”米阳问。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到其他地方转转，顺便到一些空房里找找有没有能用的东西，”米阳说道。

两人继续向西，又过了几条街，偶尔还能遇到一两个人，真是新鲜。

“外面的人对班加罗病毒都不害怕吗？”米阳问。

“在外面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谁还操心班加罗病毒，生死由命，”巴克说，“就因为班加罗病毒才让他们流离失所，家都没有，还有什么担心。”

米阳想想自己也已经是墙外之人，身处最危险的地方，还在担心有危险，这确实让人矛盾，不如这些久经在外的人如此任性洒脱。

两人进了一个叫名轩苑的小区，大门破损，早前的住户家很多门都被破坏，很明显有人挨家挨户的搜过，再想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已经很难了。

“这个门锁了，要不要进去？”巴克问。

“这么多门都破了，这个门还锁着，是否有人？”米阳说，“敲门看看。”

巴克敲了一会，没人应答，在米阳示意下，巴克找来铁棒，对着门锁就是一下猛砸。

“别砸，我开门，”里面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门开了，一个年纪很大的老爷爷开了门。

“你们有何事？”那个老爷爷问，说着里面的桌子上亮起了一根蜡烛，点蜡烛的是一个老奶奶。

“不好意思，我们以为没人，进来找点东西，”米阳不好意思的说。

“还有啥东西，都让那帮氓道搜刮走了，”那大爷说道。

米阳看到他头上还戴了一顶白帽，知道这是回族家庭。

“我们是路过，打扰你了，能和你问一些情况吗？”米阳问。

那大爷见来人不善，但又显着很有礼数，就让两人进了屋。

从老人家里出来，走在古道街上，米阳又陷入了沉思。城里怎么会没人，30年前搬迁以后，那大爷大妈就是不愿搬走的一家人，这样的人还有不少。之后边墙之外病毒横行，死了不少人，这些死去的人散落在小县城的各个地方。再往后不断有陌生人进来，但仍不能让这个小县城恢复一点生气。城里不宜住人，这是那回族大爷告诉米阳的。谁也不知道那些死去的人身上还有没有病毒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