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艾一的烦恼

刘贞给米国强打了电话，把这边情况一说，米国强就着急了。“哪里还有安全？你在那等我，我现在就打120，”米国强气急的挂了电话，边打120，一边从纺织厂出来赶过去。

等米国强赶到，门口闹哄哄，120跟车人员一直建议要把人接走，米阳爷爷偏拦着不让，一边对着刘贞吼，“你是在害你妈，现在外面都什么情况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父亲的固执，米国强深有感触，他虽然人来了，但并不知道如何去劝父亲，只好给米阳打了电话，让他过来。都说隔代亲，米阳应该可以说动他爷爷。

奶奶已经被担架抬到门口，这会陷入僵局，就放在地上躺上，医院跟车人员不停劝说，“大爷，等不起，她是急性脑梗，要死人的。”

“爸，医院是危险，但是妈这病更危险啊，”米国强跟着说。

不管谁说，米阳爷爷就站在担架前面，不再说话也不让谁动，脸已经憋的通红。

等米阳赶到，救护车旁边又围了不少人，跟车人员就地给米阳奶奶做初期治疗。

“爷爷，先让奶奶去，检查完就回家，我们不住院，”米阳跟爷爷说，爷爷看着他没说话，脸涨的红了又青，米阳快速跟医护人员说：“快，马上带奶奶去医院。”

米国强和刘贞跟着车一起去了医院，等人都走完，只剩下米阳和爷爷。

“爷爷，我们进屋吧，有他们陪着你放心吧，”米阳挽着爷爷的手。爷爷没动，仍旧看着救护车远去的方向，眼中的泪水哗的就流了下来。米阳看着心疼。

爷爷不是不想奶奶去医院，爷爷跟他说起和奶奶以前的故事，从小到到两个人没有离开过奎腾，从青梅竹马到结婚到老，一直都在一起。都说人老了会怕死，但也许更怕的是老伴的离去。生命走到末尾，如何都不会如人所愿。

米阳爷爷对bgl病毒的恐惧比之晚辈更甚，看到的，经历过的太多，因此只会更加敏感。不像米阳这一代已经对bgl麻木，因为生来就已经生活在这个环境里。但是在30年之前，边疆都还是开放的，没有限制，没有边墙，他们虽然没有出去过，但至少当时是畅通无阻的。兀苏有人被bgl病毒感染的消息，没过几天就已经人尽皆知。米阳爷爷自然担心医院的风险更大。

安抚好爷爷，米阳去了医院，奶奶正在挂水，这会已经虚弱到不能说话。有父母在身边陪着，米阳也不担心，就走到医院的院子里给王可怡发了信息。没过一会儿，王可怡穿着白大褂出来。

“你奶奶情况真的好危险，才接进来把急诊大夫都吓坏了，脑梗本来就很危险，又拖了这么久，”王可怡说，她初到医院，还在各个科室轮转实习，最近刚轮到急诊科室。

“现在外面都在盛传bgl病毒的消息，医院是不是信息更准确？”米阳问。对于奶奶的病情米阳清楚，每年都要充血管治疗，刚才已经问过医生，仍然还是老病情，因此问了别的问题。

“医院专门开会，关于bgl病毒的消息，一切以政府发布消息为准，作为医院人员不能打听传播，”王可怡说，“是真是假最近都会有准确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这个事很蹊跷，抽空要去一趟兀苏，可知传言是在哪个医院？”米阳问。

“都说是在兀苏第五人民医院，无法确定，”王可怡说。

“如果是真的，你有什么打算？”这也是米阳最头疼的问题，都知道bgl病毒的恐怖，因此大部分人都不会坐以待毙，但是如何应对，就成了平时聊天的必要内容。

“还没想好，父母年龄也大，能往哪去，最多班也不上，每天躲在家里不出门，”说着王可怡笑笑，但是米阳能感觉到她作为医护人员的紧张和不安，笑容如此牵强。

为了不让爷爷担心，医院作了两天检查后，开了一些药就回家，医生嘱咐每天要到社区医院挂水，15天后来复查。米阳把奶奶送回家，就去了孟雨家。

一直等到太阳落山，孟雨才回来。

“你的工资还是发的一半？”米阳问。

“一直如此，我也不敢提，但是老板看我顺眼多了，人胖就要勤快，”孟雨说着，这可能是他工人以来的最新感悟。“加上我在网上投了一些保本的理财，一天的收益和我工资相当，这样一来，我就拿了全薪。”

“大头，有前途，”米阳说着，其实心里想着另外一回事。“大头，你以前说的到过边墙外面，那个路还有没有印象？”

“没有，就是因为迷路才走出去，怎么，你不会还想着这个事吧，你都进去两次了，再被捉住，神仙也救不了，”孟雨要提醒米阳，跌倒的地方不能有第三次。

“我就问问，不是真的要去，明天你要没事，我们去兀苏转转，”米阳说。

两人吃了晚饭，米阳给母亲打了电话没有回家，就在孟雨家住下。

晚上给艾一发了微音。

“摩托车还停在你家楼下？”米阳问。

“是，一直没人骑，母亲知道我给你买的，把我凶了一顿，还说要卖掉，”艾一回复，“你抽空过来骑走，我就说丢了，母亲现在为了父亲的事每天要跑很多地方，也很辛苦。”

“你父亲的事如何？”

“现在看守所，我和母亲去过几趟，再没有以前的精神头，家里的东西，还有我的车都被查没。”艾一可能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现实，因此说起来已经没有当时的伤心。

“你也放心吧，事已如此，但他毕竟在政法口子上干了几十年，手下人也不少，该不会吃苦头，”米阳安慰道。

“我也这么想，”艾一说。

“明天我和大头去兀苏，去那家医院看看什么情况，明天一早我过去拿摩托车。”

“今晚家里没人，母亲去姥姥家，你现在可以过来，”艾一回复“载我出去转转，好吗？”。

米阳起身看看窗外，10点钟，还能见到亮光，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七八月份的边疆就是这样，晚上要到十点半十一点天才会黑。

“大头，你明天照常上班，我现在出去一趟。”边说边穿好了鞋子。

“可我已经请了假，”胖子在里面卧室叫道。

“那就算你休息吧，”米阳笑着出了门。孟雨仍旧在播弄着手机，看着他每天的收益。

到了政府家属院，现在进入要身份证，米阳没带，报了房号也不行，最后只得艾一下来接人，艾一看着警卫看她的眼神，霎时脸就脸了。

“快点走，”艾一小声催促。

进了门，艾一反过身就搂住米阳的脖子。

“米阳，我好想你，”艾一嗲声的说。

“我也想你，我们走吧，”米阳说。

“抱我一会儿吗，好不好，米阳，”艾一撒娇的说。

“好，”米阳感觉心跳也在加快，刚进门，灯也没开，周围也静的出奇，只能两人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