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姬兰回国
孟明离开了,无人知晓他究竟是哪日离开的,反正慢慢的姬兰便很少能够看到他的身影。直到有一天他陡然想起有好久未见到孟明了,他才发觉孟明是真的走了。虽然他们的关系还未到达那莫逆之交的程度,但是现下他走了,姬兰心里也还是有些空落落的,一方面是惋惜晋国失去了一员大将,这另一方面……。不过,重新踏上寻父之路的孟明倒是顺利很多,他径直向秦国行去。那奚将军早已见过孟明,小小年纪便是晋国的副将,确实是让他有些佩服。当下便与他相认,并让其作为秦国的通议大夫。此官听起来似乎是很厉害,但其实并无实权,不过,能够呆在父亲身侧,孟明已经很满足了。
孟明的生活渐归平静,可是姬兰却是陷入了一场政治漩涡之中。因为孟明,秦国与晋国的关系是越发的好了,于是晋国与秦国再次联盟,二次攻打郑国。
此次,二人是将郑国围的水泄不通,郑伯姬踕是吓得只能递上求和书。不过重耳倒是不会如此便放过姬踕。当初他经过郑国之时,这姬踕是十分的傲慢,完全不将重耳放在眼里,且在那城濮之战中,他与楚国前来与晋国作对。如此种种,重耳将其灭了都不为过。不过,他也不是那狠心之人。
“除此之外,吾有一条件!”重耳轻道。
“何条件?”姬踕声音也很轻,不过却是因为惊吓过度,而没有底气。
“郑伯只需将公子兰接回郑国并立为太子便可。”重耳微微带着笑意。
姬踕沉默了,重耳此意明摆着是想要让姬兰日后继承郑国国君之位,随后控制住整个郑国,他心里自然是不同意。
重耳也是看出来了,当下也未生气,只是语气轻柔道“郑伯可回去认真考虑一番,明日再给吾答复,若明早郑伯未来,那吾便自己进城了。”
重耳的意思也是很明确了,若姬踕不同意,那便要攻进城中了。不过姬踕此时倒是胆子稍微大了些,当下作了一揖,退出了军帐。
姬踕回到宫中同谏议大夫石癸商议之后,决定便遂了重耳的意,毕竟姬兰即位,那郑国还在,若他不从,那郑国只能是走向灭亡了。
重耳很是满意姬踕的态度,签订了求和书之后,他与任好便撤兵回国了。
突然要回国的消息让姬兰吃了一惊,他心中是五味杂陈,既恐惧又很期待。不过在晋国住了这么久,他还有些不舍,毕竟他一离开,与仲欢的情谊便不似现在了。待其回到郑国,便不再有私人的情感,一切当以国家为重。可是他又不可能一直留在晋国,他是郑国的公子,总归是要回去的。
“阿兰何时出发?”
姬兰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落叶,心里生出了一丝惆怅。听见声音,他便转过身,看着来人。
他起身作了一揖,“条公子怎突然来访?”
“阿兰竟如此?”
姬兰是一脸的疑惑,“条公子是何意?”
伯条笑着摇了摇头,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阿兰马上便要离开晋国,前去郑国继任太子之位,怎未与吾道别?”
姬兰愣了愣,他与伯条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而且,此次他的离开,对于一众公子来说是个好消息。
他与仲欢关系甚好,若是他一直在此,那他定是会帮助仲欢夺得王位。此次他要去郑国,仲欢算是失去了一员大将,而且日后姬兰即位,定是会记得晋国的恩惠,晋国也算是多了一个附属国。所以无论姬兰怎么想,都想不通伯条来此是作何打算。
“吾之离开,条公子不是应该好好庆祝一番?”姬兰坐到伯条对面,脸上带着挑衅的笑。
伯条笑出了声,“那今日便在此处庆祝吧!”
“公子究竟想作甚?”姬兰实在是搞不懂伯条,“吾等之间,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伯条笑的眼睛都没有了,“好,那吾等……”他一把握住姬兰的手腕,粗暴的将他拉到窗边的榻上,俯身压在他的身上,一边解着他的腰带,一边在他耳边轻道,“那吾便直接开始了。”
姬兰是吓得不轻,立马握住伯条的手,怒道“条公子有事便说,何必如此!”
伯条见他生气了,当即便坐了起来,满脸笑意的看着他。
姬兰也是急忙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可巧,此时仲欢来此看到了一切。
“阿兰!”仲欢满脸的惊讶,“汝与兄长……”
“非也,吾等无何关系!”姬兰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
“既然有人来了,那吾便回去了。”伯条眼神十分暧昧的看着姬兰,让仲欢不误会都不行。
不过,姬兰可并不打算让他那么轻易的就离开,他紧紧握住伯条的手臂,冷声道“该做的都还未做,条公子怎就要离开?”
伯条转身,对上姬兰那双已经镇定下来的眸子,当下心里也是无了那调戏的想法。
正当两人对峙之际,一旁被忽视的仲欢弱弱的说道,“汝等……”
“坐下!”仲欢语气凌厉的说道,他倒是要看看这伯条究竟在搞什么鬼。
仲欢是从未见过如此冷酷的姬兰,当下也是害怕,便听从了他的话,默默的坐在桌子的一角,静静的看着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戏。
伯条笑了笑,轻道,“阿欢如此迫不及待吗?”
姬兰不理他的污言秽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伯条觉得无趣,便正经起来,“吾只是想来看看阿兰罢了,哪知阿兰竟如此紧张,偏要怀疑吾此次前来是有目的。”
姬兰眯了眯眼睛,有些不相信。
“吾所言皆是真,汝也知晓,那些公子们每日里是巴不得汝早日离开,现下倒是遂了他们的意,可是吾是真的喜欢阿兰,便想前来送别。”伯条的声音是越来越小,不过还是能够让房间的两人听见。
姬兰还是皱着眉头,他觉的以伯条的为人,此事定是不会如此简单。可是这一切只是他的臆想,并未有何证据,因此他的手还是死死的抓着伯条的手臂。
“汝既不信,那吾也是无何可言的了。”伯条脸色是越来越镇静了。
既然他咬死牙关不透露,姬兰也是毫无办法,只能极其郁闷的松开了手。
“阿兰一路小心。”伯条作了一揖,便转身离开了。
待其身影消失不见,仲欢才轻轻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姬兰叹了口气,若有所思道“待吾离开后,汝便要十分的小心,特别是这伯条,其面貌看起来虽是儒雅公子的模样,其实城府深不见底。”
仲欢倒也是了解他这长兄,不过,若其当真有何算计,那他们再怎么预防也是无何大作用的。这伯条虽看似不争不抢,但若真斗起来,那便无人是他的对手。
姬兰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看着仲欢那满脸坚定的模样,他最后是放弃了挣扎。他一走,仲欢便是一人了,想必也是不会有何大的作为,只需他能保护好自己,平安的活下来便已经是最大的喜事了。
三日之后,姬兰便被接回郑国,立为太子。之后郑国便成为了晋国的附属国,如此也好,有了一个强大的后盾,便不再担心其他诸侯国的侵扰。
姬兰走后,仲欢闲暇之时倒是会有些孤独,但是每日要处理的事务也很多,能够闲下来的时间很少,因此也无何不适应的。只不过,姬兰走后,不知为何,重耳的身体是越发的不如以前了。时常的咳嗽,有时甚至会咳出血来。仲欢也是心中愁思,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到两年,重耳便已经病入膏肓,需得整日躺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