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 和白月光先婚后爱了 - 识我惊惶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84章

日光殆尽,瞿清许隔空望着陆霜寒的脸,眼底铺开冷色,面上却毫无温度地笑起来。

“三年了,你还没死,真是遗憾。”

陆霜寒仿佛看不见那枪口,目光如蚁群般从瞿清许脸上一寸寸爬过,所及之处,笑意也一分一分被蚕食得干干净净。

终于,陆霜寒意味深长地挑眉:

“没想到你也会笑,三年过去,倒也算是有所长进。”

瞿清许嘴角噙着的笑顿时消失了。他眸光一暗,登时握紧了枪:

“陆霜寒!”

男人唇角扬起的弧度若有似无,看着他,就像在观赏一个现成的笑话。

瞿清许颈侧绷出利落挺直的线条,怒极而笑道:

“三年了,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盼着亲手杀了你的这一天,替爸爸妈妈,替所有人报仇……”

陆霜寒哦了一声。

“报仇?”他反问,“替谁报仇?你来得好像太晚了,卿卿。”

瞿清许眼神里划过一瞬间的惊愕,又很快被抹去,可这变化仍然逃不过陆霜寒的眼睛,后者不以为然地笑笑,缓步上前:

“你的父母早已经死了,就算你杀了我,你又能回到从前的日子吗?至于其他人,我猜你指的大概是过去帮助过你的那个老女人……”

“月姨?”瞿清许握枪的手一抖,紧盯着陆霜寒吼道,“——你发现了?你对月姨做了什么?!”

陆霜寒悠闲地耸耸肩:“显而易见的事,还用得着我发现么?我对一个家政阿姨做不了什么,家中刚刚失火,保姆就出了事,傻子都看得出是谁干的。只不过……”

他停了停,惬意地欣赏着瞿清许在自己的停顿中愈发焦急的神情。

“可怜她的儿子,叫李什么的,在小重山军事区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小心摔下了悬崖,尸骨都没找到……月姨拿到的那点抚恤金,恐怕还不够填补她这两年生病卧床的药费吧。”

男人轻描淡写地说完,意料之内看到瞿清许眼里的锐意骤然间散了。

“为什么……”

瞿清许握着枪的手背上掌骨凸起,贴着冰冷枪身的掌心脉搏急剧跳动,耳朵里血液上涌,嗡嗡直响,“这根本不关月姨的事,她不知道我逃跑的计划,她的儿子更是无辜的,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因为你利用了她的善良和对你的同情。”陆霜寒无情地看着面色苍白的omega,扬起唇角,“善良二字,用来自相残杀,是最好不过的武器了。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找到你吗,卿卿?”

瞿清许无力地张了张唇:“什——”

“因为你没有杀了刘义信。”陆霜寒温柔得像和蔼的导师一般,“只要你杀了他,就再没人能向我传递情报了。这三年你长进得再多,骨子里也依旧是一个善良到近于懦弱的omega。”

瞿清许眼神忽的泛冷,抬手将枪口对上继续走来的男人的额头。

“发现就发现,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不敢和你对峙的胆小鬼了。”瞿清许肃然道,“我是要死的人,开了这一枪,大不了与你一命换一命。”

“许多年前,楚家的人在这里也是这么和黑丨手丨党的绑匪说的。”陆霜寒抬起双手,仿佛要拥抱整片废墟,“所以我给了他们一个痛快——这方法实在太好用,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对,路径依赖。”

男人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什么东西来,晃了晃:

“你应该不会看不出这是什么吧,卿卿。”

瞿清许的目光锁定在陆霜寒手上,脸色顷刻间为之一变。

“这里又被你布下了炸弹?你是疯了吗,陆霜寒?!”

他难以置信地抬眼,对上陆霜寒笑得得意的眼睛。

“我不喜欢太死板的定时炸弹,所以选择把这个随时引爆的开关留在我手里。”陆霜寒道,“你也知道,我不喜欢事情脱离掌控。”

瞿清许两腮咬得发酸,枪口动了动,最终还是选择瞄准陆霜寒的眉心。

“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瞿清许低声说,“且不说你自己会死,就算侥幸逃脱,同一个地方发生两次相同的爆炸,这等于昭告联邦五·三一就是你的手笔。”

陆霜寒把遥控器抛起来又接住,像把玩一个塑料玩具一般:

“如今我们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委员会里有我的老师,当年的保守派之一,楚家的人居然起死回生一样醒了,最关键的证人谭峥也已经反水。而陈泳么,从只有你一个人来这座工厂时,我就知道他已经把不安分的心思化作实际行动了……”

他侧目看了瞿清许一眼。

“卿卿,说句心里话,你这三年手段、头脑的进步之神速都令我惊讶。不过,你离间我与谭峥、陈泳,我都不在乎,知道为什么吗?”

瞿清许心肺揪紧,皱眉盯着他。

陆霜寒道:“一个原因是,这三年我一直在寻找你。过去我以为你只不过是个无能又好骗的猎物,一个给我供给优质信息素的omega,但我错了,这是我一生最自大的错误。看着你不愿被我征服、却又不得不对我卑躬屈膝的样子,远比我在中央战区赢下的任何一场战役都更令人回味。”

瞿清许清秀的眉毛感到作呕似的蹙在一块。陆霜寒脸上看似柔和的笑容忽然褪去,那蛇蝎本色随着幽暗的目光渐渐浮现出来。

“另一个原因,还是因为你。”

陆霜寒对他扬了扬下巴,“如果委员会发现闻检查的搭档方鉴云居然是假的,真实身份是当年保守派之一、国安瞿永昌的后人,今日听证会上的一切,都会瞬间沦为两派之间公报私仇的恩怨。”

瞿清许的手终究再一次细细地颤抖起来。陆霜寒说话时尾音不经意地稍稍扬起,狭长的双眼里流露出难以自抑的愉悦:

“这三年,你当真如你自己所说那样突破了心魔吗?”

瞿清许眼神一动,目光凌然射去。

陆霜寒无畏那致命的枪口,低低笑了。

“好香啊,”他慢慢的、故做给青年看那般吸了口气,胸膛微微挺起,惬意地感叹道,“这令人怀念的玫瑰香味,我已经太久没有闻到了——”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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