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气氛顿时尬了又尬，苏h暗自庆幸没把人家的收音机撞倒，要不然，他怕是想杀自己的心都有吧？

与此同时，外头邱家人的咆哮声如雷贯耳：“抓贼啦！抓贼啊！有贼偷了我家东西啊！”

乔景明一听，目光落在苏h沉甸甸的布袋上，眼色沉了又沉，“你是小偷？”

苏h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快：“不不不！不是啊！我怎么可能是小偷！”

可看着她怀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布袋，乔景明显然开始怀疑了。

再看她的打扮，低调而朴素，头上戴了只灰色毛巾，半张小脸被包裹了起来，全然不似昨天他见到的那个干干净净的俊俏女同志。

就要再说什么，外面零零碎碎的脚步声响起，好像有人要进来。

苏h疾步走至乔景明身后求庇护，一手抓住他的衣摆，央求道：“帮帮我，求你了！”

话音刚落，追贼的人进来找人，苏h后退两步，乔景明眼眸一暗，忽然抬脚出了房间，跟正要进来的邱主任对上眼。

他堵在门口，拦住了邱主任进来的步伐。

“同志，我刚才好像看见一个瘦瘦小小的，穿灰衣裳头戴灰毛巾的小偷跑了进来！”

乔景明顿了顿，踟蹰着，忽而想起苏h可怜巴巴的哀求，点点头，道：“我也看见了。”

苏h顿时觉得一阵灰暗的窒息向她涌来。

却听得那男人又开了口，指着不远处一小巷口，道：“我看他往那边跑了，跑得很快，你们快追。”

邱主任感激的眼神朝他投来，扭头拔腿就跑：“谢谢你了同志！”

这边，经历了大起大落后，苏h整个人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一连深呼吸好几大口，苏h双手合十对他作揖：“那个……小师傅，谢谢你啊，你的恩情我记住了，就不多说了，有空再聊！”

说罢，苏h拔腿就跑，却被他眼疾手快扯住胳膊，拉了回来。

这一拉可不得了了，苏h布袋里沉重的金条和首饰珠宝顺势滑溜了几样出来。

苏h赶忙双手捧着去接，乔景明也条件反射地弯腰接。

后来，两人看着对方手里的金条，沉默了……

“我说我不是贼，你信吗？”

“……”

空气是诡异的尴尬，苏h颇为心虚的往他脸上瞥了好几眼，再把金条重新塞进布袋，最后弱弱地指着乔景明手里的金灿灿，说：“咳，能还给我吗？”

乔景明不发一言，就那么沉默地捏紧金条，盯着她。

男人眸色沉若幽潭，冷峻的视线在她周身逡巡一圈，那道目光幽暗得像会吸人的漩涡，似能窥伺她所有的想法。

被他盯得不自然，苏h搔搔头，又挠了挠鼻尖，整个人尴尬地不知所措。

“不是小偷？这是什么？”他晃着手中被自己摸地发烫的金条，一字一句问。

苏h瞬间觉得自己百口莫辩。

她不自然地瞟了一眼笼罩在阴影中的男人，面颊微微泛红。

“我真不是小偷……但至于这些东西……反正我不是小偷。”

这解释苍白而无力，乔景明已经发现了她的金条，自然不会凭白相信她的话术。

“是不是小偷，去趟公安局就知道了。”他十分果断，拽住人就往屋外走。

苏h拼命挣脱开他的禁锢：“哎――别啊别啊！我真不是小偷，我发誓！要是骗你我不得好死行不行？别拉我去公安局啊！”

她本来就是坏分子，还私藏金条和珠宝首饰！

这是什么？是四旧！私藏四旧严重点说不定她得被拉去枪/毙！

然而嘴皮子都说干了，这男人仍旧固执地要拉她去局子。

她背着布袋，两只手紧紧扒拉着门框：“我说实话！说实话你别把我送去局子好不？”

她放软了声音，乔景明拉人的动作停滞一瞬，果然放缓了下来。

“说吧。”他等着她开口。

其实如果他第一天认识苏h，或许不会跟她废话，直接送去警局，让公安同志审问即可。

但好巧不巧，昨儿个才认识了这女同志，又是杨秀玲介绍的，他便没对她“赶尽杀绝”。

苏h深呼吸，暗自思索自己能从他手里逃出去的几分可能性。

但也不行，如果逃走了，那不就更加证明了她做贼心虚吗？

乔景明知道她的现居地址，而她又不可能轻易搬家，如果被他盯上，往后麻烦少不了。

思来想去，苏h最后这样对他说：“你答应不把我跟你说的话捅出去，我就告诉你实话。”

乔景明眉心一蹙，眸光垂落，停顿片刻后，点了点头：“你说。”

“你答应我不说出去？”苏h确认再三。

“嗯。”他淡淡应道。

于是苏h轻咳一声，拢了拢肩上布袋，才慢悠悠地问他：“解放前鹿城苏家你听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