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城市套路深
“师傅便宜点喽，你看我一直以来多照顾你生意，洗个毛毯要一百五也太贵喽……”
嗡嗡嗡的干洗机转筒声在店内低鸣，白墙灰砖，柜台后一个秃顶老头将面前的平板放下，能看见他背后有两排偌大的机器向后延伸，占据了这家干洗店内的绝大部分空间。
此时一名身材臃肿的大妈，慢慢将怀里一人高大的厚重毛毯放置在柜台上，看着眼前的秃顶老头，嘴里不停地念叨还价。
“王妹子呀，你这二三十斤重的毛毯要洗干净还真便宜不了，你又不是没进去看过我们洗衣，机器运转、药水花费、门店月租、人力物力，这些都是钱啊。”老头将面前的毛毯向一边推开，一边皱眉苦笑表示接不了这单生意。
但这大妈也是有着一颗锲而不舍的恒心，硬是啰里啰嗦从天南扯到海北，强行又讲下去了20块，最后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昂首阔步离开了干洗店。
“咳咳……”
正当老板在想着什么时候洗这毛毯的时候，一只沾满了血污的大手突然毫无征兆的搭在柜台上。
老板抬头，就见到一个身穿保洁服的中年眼镜男，满头满脑都是血站在自己面前。
喘息粗重，神色萎靡，但男人的眼底此时仍透着一股子极度凶悍之意。
“孙护法！你这是……”
老头见此情形神色大惊，话不多说便先偏头看向门外有无人往这里探看。见无人注意这里，连忙从柜台下拿出一块“有事外出”的牌子去门外挂上。
玻璃门锁上，卷帘门拉下，等到阳光彻底被阻隔在店面之外，老头这才终于安下了心，连忙快步走过去搀扶起了已经快有点站不稳了的孙志禹。
“护法……”
老头一肚子疑问还没起个头，孙志禹便立马抬手打断了他：“咳咳……不该问的你别问，右护教在哪？”
“右护教昨夜就离开了，不知去向，但护教在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个电话，说是有护法找他的话可以打这个号码。”
老头说着，连忙从柜台下的保险柜中摸出了一张纸条递给孙志禹，上面用极秀气的钢笔字写着一串数字。
孙志禹定睛分辨了一下字迹特征，望着眼前的谄媚老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吐气开声：“麻烦给我准备一些血神丹疗伤，回教后我便向教主申请赐你一枚灵龟延寿丹。”
“谢护法！谢护法！老头子我一定为神教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老头闻言大喜躬身便拜，神情狂热好似中邪一般。
……
“等一下，我再向你确认一下凶手特征……”
密闭的审讯室内，两名身穿黑色武装制服的警察坐在程鹏的对面，手被精钢手铐牢牢铐住的程鹏暗自打量周围，想看看真正的审讯室是不是和那些港台警匪片中的格局一样。
“身高约一米八二到一米八五之间……身形高瘦……手长脚长骨架开阔……瞳仁比常人略小……善于伪装……”
随着程鹏一一点头确认警方的记录，坐在对面翻平板的警察将手中的平板翻转递放在了程鹏桌案前：“你看看是不是这人？”
程鹏低头望去，就见到平板画面中是一张拥挤的街巷照片，而在人群中，一名戴着眼镜的高瘦男人正回首望向摄像头。
虽然装束不同，而且没有口罩遮面，但程鹏凭借着其身形对比，立马就确认了这人就是在学校行凶的凶手。
“是的警官，就是这人，就是这个戴眼镜的。”
见到程鹏肯定的回答，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然后将目光重新转向对面的青年。
“孙志禹，32岁，邪教荒神教成员，周国绝峰山庄的叛徒，尤擅刀法，曾凭借着一手《归蝶刀》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将论武集团一个的子公司，足足五百人全数杀死。”
警察说到这里，右臂突然重重捶打在了精钢长桌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要以声势摄人。
“而你呢！寒假之前一名连大学武考都挂课的学生，寒假一过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从无到有，还是打退了这等凶人的内气外放！”
“要知道全安阳市一共四百万左右人口，都只有不到一千个的内气外放！他们哪个不是积年累月辛苦修习得来的成果！”
“说！你是不是修习了魔功？还是服吃了妖元？”
警察一声大喝喊懵了程鹏，两人有逼人的气势冒出，一左一右的架势申张，隐隐锁死了程鹏的所有可能动作。
这两个警察竟然也是相当强的武功高手。
望着牢牢锁定住自己的两名警察，程鹏虽然一开始就想到了可能会有此局面，会被人怀疑自己的武功来路，毕竟开挂这种事太过于不合常理。
但一想到厕所水池里的那具白骨，那些满脸痛苦死去的同学，程鹏的内心就很难平静下来，虽然那些人他也都不相识，但始终有一股说不出的郁气闷住了胸口。
虽然以自己的性格肯定不会不顾自身安危，去穷究凶手替陌生人报仇，但若是什么都不做他也实在是过意不去。
这样一来，报警就成了他最好的选择，也能顺便解决自己武功来路不明的问题。
“什么魔功妖元，警官，你不能乱冤枉人啊！我这一身武功全凭自己修习得来，我可没有做过坏事！”程鹏见状连忙慌张回答道：“我要是凶手的话，我怎么可能来报警，而且就当时那个情况我不报警谁能知道我在场？”
“谁知道你怎么打算的？也许是反其道而行之呢？”一直做笔录的警察冷笑道。
而就在一墙之隔的另一边观察室内，几名观察员正看着面前电脑上显示的数据，嘴里将仪器检测出来的数据情况汇报给身后和审讯室内的人。
“心率不变，他的慌张是装的。”
站在观察员后面的一男一女两名警察，透过伪装墙玻璃看着那名不断为自己辩解的青年，一时间也是神色复杂。
如果不是在男厕所里发现了一名一直伪装昏迷强打精神保持清醒的学生， 从对方口供中得知，有着强烈求生意志的他在听到门外有人和凶手说话的声音后，立马就强运内气冲击周身窍穴刺激血气发散，并用最后的力气猛撞了门板一下。
殊不知正是这死中求活的乱来，引起了程鹏的注意。
如果外面的人意识稍差，如果外面的人是男人的同伴，甚至如果外面的人是个自私的人，结局完全将是另一个局面。
他只能赌外面来人是一个足够强的好人！
赌这唯一的一线生机！
“算了，问不出来就别问了，他这是根本就不怕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