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第160章出了华都,冉卿加快了速度,因为颠簸,两个孩子都醒了。
小珍的女儿哼哼的哭着,而跳跳却在咯咯的笑着,小手不时的敲打着冉卿的脊背,他似乎对冉卿之前带着他在大山里奔跑的事情有记忆,一点都不害怕,甚至偶尔发出‘啊,哦’的声音与冉卿交谈。
冉卿道:“宝贝们,妈妈现在是在带你们去新家,那里有大海,夏天的时候,妈妈可以教你们游泳,还能在大树下面荡秋千,宅子的边上有小溪水,可以让亦墨舅舅带你们去捞鱼,妈妈还要烧好看的瓷器给你们玩,你们都乖,不要哭也不要闹,妈妈很快就到地方了。”
跳跳道:“啊,啊,”他似乎听懂了冉卿的话,四肢来回的在背囊里扑腾着,小珍被他踢得哭声更大了,他对此毫不在乎,每当冉卿单脚落地再腾空而起的时候,他都要大笑一声,似乎对这种刺激十分满意。
月色西沉之时,冉卿终于到了庄子,这里的被子褥子都是新买的,她把两个小家伙安顿好。自己点了一盏灯笼,拿上一把铁锨去了柴房,为了以防万一,她要在这里挖上一个地洞。
力气大的人干什么都方面,虽然土质较硬,但于她却没什么问题,忙活了半个晚上,她在里面挖出一个大约四个立方的大洞,把土运到花园里,铺平,然后找来修房子剩下的木板,铺在洞口上,最后把柴禾堆在上面。
冉卿拍了拍手,笑道:“哈哈,完工,幸好这里地势较高,若是再低些,只怕这洞里就都是水了。小样的,大不了咱跟你玩一把地道战,然后老娘再在海上准备艘船,就什么都齐活了,狡兔三窟,我倒要看看,你风满楼有多大的本事。”
冉卿回了房间,见两个小人儿睡得香甜,自己也草草洗了洗躺在两个孩子身边睡下了。
“啊,”冉卿睡得正香,忽然听到跳跳在叫她,她睁眼一看,跳跳果然里趴在她身边,粉红的小嘴滴着口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一脸兴奋的看着她,“啊,啊,”他见冉卿醒了,立刻钻到她的怀里,肉呼呼的小手一把抓到她的胸上,然后砸吧着嘴巴就凑了上去。
冉卿大囧,说道:“儿子啊,妈妈没奶了,可怎么办呢?要不妈妈以后给你养条奶牛吧,你先把尿尿了,一会儿城门开了,你小珍阿姨就到了,那时你再吃哈,妈妈守着你们两个,没办法做饭呢。”
她拍拍跳跳肉呼呼的小屁股搂进了他,看了看窗外,天才刚刚亮,心道,跳跳一向睡眠少,这一醒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呢,若是一直饿着可是不行,不如煮些粥吧。
厨房离主屋较远,带着跳跳把小丫扔下肯定不行,冉卿只好把两个孩子又系在背上,去了厨房。
这里的东西都是现成的,冉卿淘了米,升了火,先是煮了一锅开水,然后把米下锅,大火烧开,然后小火煨着,待到刚熟的时候,先给自己盛了一碗,再把剩下的煮成糊糊。
做好这一切,她端着水和粥回了主屋。
因为孩子还小,所以冉卿把主屋改造成一张大炕,上面放了一张小桌,既便于跳跳爬,也便于她带孩子玩。
小丫也醒了,冉卿给两个孩子先喝了水,然后你一口,她一口,我一口的吃了起来,一大两小,吃得不亦乐乎。
约莫巳时的时候,亦墨他们到了。
亦墨一见她就立刻说道:“姐,风满楼果然和官府勾结了,今天出城查得很严。”
冉卿皱了皱眉,心脏开始打鼓,她现在真有些退缩了,她不禁在心里问自己,风满楼的势力显然已经覆盖了整个海国,难道自己真的能打败他们吗?
也许,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武文斐,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根本撼动不了这棵参天大树。
不多时,安文和周毅也到了,人齐了。
不管怎么说,是搬家第一天,总要喜庆一些才好,冉卿收了思绪,让安欣带着两个孩子,自己带着小珍进了厨房,准备午饭。
这个时候菜少,但是华都的鱼还是很丰富的,无论是淡水鱼还是海鱼都有,所以冉卿事先买了两个大火锅,准备做个鱼锅。
小珍手脚麻利的宰了两条五六斤重的活鱼,冉卿把锅用姜片擦了一遍防止鱼粘锅,然后放入油和姜,把鱼的两面都煎至变色,再分别放到两个火锅之中,加上水和各种调料,等到烧成奶白色的时候,端到主屋。
菜上全了,男人们在外间吃菜喝酒,冉卿带着女人在里间的炕上带着孩子一起吃。
一餐燎锅底,吃了个热热闹闹、欢欢喜喜。
饭罢,冉卿把所有人叫到主屋,她让安欣和小珍沏了茶上来。
冉卿道:“大家都坐吧,现在我想跟大家说说我的安排。”
冉卿想的很全面,她把自己和亦墨的名字改回楚姓,她叫楚小天,亦墨叫楚小雨,小珍一家子无需改,而安家的兄弟三人都暂时随了母姓,姓郑。
庄子外面的地,由周毅找些短工种上茄子、莴苣、山药,菠菜(这个时代叫波棱)、葱蒜各种各样的蔬菜。冉卿的宗旨是留够自家吃的,吃不完就卖。
买两头奶牛,给两个孩子吃奶,剩下的大家分着喝。
后花园要建一个小瓷窑,她只做精品,打进侯门大户,走暴利路线。
夏天的时候学游泳,等她用瓷器赚了钱,她就要买一艘船,无事的时候捕鱼,有事的时候逃命。
最后,她决定找时间把风满楼与官府勾结的事情告诉武文斐,这件事不能拖,迟则恐怕生变,一旦风满楼控制了华都,只怕海国真的会变天。
“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大家拧成一股绳,就什么都不怕,大家对于我的安排还有什么问题吗?”冉卿问道。
小墨笑道:“姐,没有问题,该想的你都想到了,不过通知贤王,却有些困难。”
安文接口道:“的确,公子想的太周到了,安文佩服,通知贤王的事情,要不由我来做吧,我易了容去也是一样的。”
冉卿想了想,“这件事,只能由我来做,无论是什么后果,我都会承担,你们放心,我会尽量小心的,另外,我在柴房的地下已经挖了一个大洞,一旦有人来,安欣和小珍,可以带着孩子躲进去。”
做好安排,庄子里的活有条不紊的开展起来,一个月后,不但地种完了,冉卿的瓷窑也已经完工了,柴房里的地洞周毅带着安文和安武进行了扩大,而且铺进了石块,放进去一些必备的物品。
这期间,冉卿给那八个人送去了解药,而老朱并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她做好一批瓷坯,趁着正在阴干的时候无事可做,又去了华都。
华都的城门仍然在检查,但没有人知道到底在查什么。
冉卿赶着马车去了粥屋,她想再去看看老朱有没有新的消息,却没想到贤王府的马车也停在这里。车门开着,冉卿心里好奇便向里面看了一眼,见武文斐脸色苍白,形销骨立的靠在车厢里,似是病入膏肓一般,她吓了一跳,这男人又怎么了?应该与自己和跳跳无关吧——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能给他那样的男人带来多大的影响力,可是这男人如此这般又是为什么,难道中毒了?
两辆马错身而过,她不敢停留,这里不但有武文斐的暗卫,也许风满楼的人也在暗中监视他,就连多看一眼也是不能的。
“小成子,我的孩子应该有十个月大了吧,不知道她们过得好不好?”
就在冉卿的马车与武文斐的刚刚错开不到一个车身时,冉卿听到武文斐阴柔而又疲惫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她的心忽然感到一阵刺痛。
她扪心自问,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无论如何,他也是跳跳的爹,自己单方面的隔绝孩子与爹的亲缘是不是太过残忍?武文斐又何其无辜?跳跳不能与自己的亲爹相见又何其不幸?
要不想办法……不,不行,武文斐现在自身难保,绝对不能把跳跳推到险地,可他若是哪天忽然死了怎么办,跳跳长大了会不会怪自己?不会的不会的,真是乌鸦嘴,他怎么看都不像短命的人。
冉卿反复的做着心理斗争,直到差点撞了一个路人,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正在精神恍惚,不适合驾驶。
“你他娘的长眼睛没有,不会赶车别赶,吓我儿子一跳,”差点被撞的路人抱起吓哭的孩子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