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又活啦!
日落时,在南阳的一条狭窄官道上。
一个送亲队伍自远处缓缓行来。
中间围着八抬大轿,鲜红的轿子在夜色下,泛起诡异的昏黄。
按理说,人间婚嫁大事,最是讲究良辰吉时了。
哪有送亲的队伍这个时辰过来的,又不是冥婚。除非脑子里有什么大病。
仔细瞧瞧,这些人脸上无精打采的,锣鼓也不敲了,花也不撒了,像是打了个大败仗,沿途灰溜溜地回来了。
“妈的,操!真是晦气!死断袖!!!”
其中一个随行的修士突然骂骂咧咧起来:“送上门冲喜的破烂货!才一上门就被人给退了!脸画得跟鬼似的,真他妈晦气!”
夜色深了,官道上没什么人,微风一吹,远处的林叶簌簌作响。
隐约还能瞧见阴绿的鬼火。这骂声很快就在送亲队里扩散开来,瞬间引起了大家的公愤。
“谁说不是呢!哥几个这回可摊上了苦差事,这要是原封不动地回去,家主势必要责罚我们!真是晦气死了,都怪这小婊|子!太晦气了!”
“依我看,不如把这小婊|子拖出来,咱们哥几个先乐呵乐呵,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轿子外头骂骂咧咧的,各种不堪入耳的字眼接连蹦了出来。
外头抬轿的人,见轿子里没动静,便觉得是个逆来顺受好欺负的孬种,骂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难听。
“不抬了!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跑了得了,兴许还能保住小命!”
“就是!哥几个搭把手,把这贱人拖出来捶一顿,先泄泄|火再说!”
“还拖什么啊,地上硌得慌,直接在轿子里操啊!”
“哈哈哈,讲究!”
话音刚落,轿子轰隆一声重重落地,一个轿夫骂骂咧咧地掀开车帘,入目便是一道鲜红色的瘦弱身影。
“操!居然还坐得住!老子今日不把你|操|得痛哭流涕,就他妈跟你姓常!”
说着,上手一把扯下红盖头,露出一张浓妆艳抹的脸,画得跟要上台唱大戏似的,艳俗到了极致。
人群里立马爆发出鄙夷的冷笑声,不约而同地啐道:“快,把他裤子扒了!看看是不是个男人!”
“还等什么?赶紧将人拽出来!这里鸟不拉屎的,趁着人还没醒,赶紧轮流|操|了他,也没人知道!”
“是啊,是啊!我这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处撒!赶紧操|了这贱人,也好跑路!”
话音未落,那艳俗至极的少年,竟然悠悠醒转过来了。
他揉了揉涩然的眼眶,满目迷茫地望着周围的一切。
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做什么。
“操!大哥!他醒了!”
“醒了更好!能哭能叫的,总比操|个死鱼强!大家别怕,贱人在常家是个结不出金丹的废物!不用怕他!”
“哎嘛,听大哥的话!”
少年缓了好久,才恢复了些神智来,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在夜色下闪闪发光,一开口声音清脆得很,还有几分柔媚的沙哑。
“你们是说,我姓常,叫……建仁?好奇怪的名字,建仁,常建仁?”
少年面露迷茫,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觉得十分陌生。
“大哥,贱人不会是傻了吧?”一个修士从旁低声道,“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这贱人惯会装疯卖傻,勾引男人操|他的小伎俩罢了!”
“大哥,万一教家主知道,我们岂不是要……”
一旁的男子横掌往自己脖颈上一割,有些畏惧道,“这贱人怎么说,也是常家的少爷,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有我在,你们怕什么?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顶着!”
被称作为大哥的修士不乐意了,冷笑着道:“什么少爷?不就是个破烂玩意儿?连他老子都不认的东西,谁知道是谁的野|种?”
“听说这小婊|子从前浪|荡得很,又是个断袖,最爱涂脂抹粉,穿红着绿的。没少在常家勾引男人!”
“十里八乡都知道,他是个断袖!”
“我也听说了,家主虽说对他不上心罢,但也顾念着是个会喘气的东西,生怕被族中的男人欺负了,寻常就用铁链子,把人当狗一样,拴在屋里!”
“一天到晚,好些个男人在他房里进进出出!谁知道都干了什么!”
几个修士议论纷纷,浑然不顾少年还在他们的面前,眸色极为迷茫地望着他们。
“大小姐瞧不上王家那病秧子,死活不肯嫁,这不,把这贱人推了出来替嫁冲喜。谁曾想啊,人家一看狸猫换太子了,连家门都不让进,直接把人给赶走了!”
“都知道他人尽可夫!”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各个面露淫|色地望向了少年。
“反正这贱骨头是个痴傻的,就是把他摁在荒郊野岭睡了,他也不会说的!”
“嘿嘿,没准他还巴不得被咱们哥几个睡呢,你们不知道大小姐都管他叫什么?”
“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