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雪神降临

只犹豫了两秒，江诚便收起了手雷，一手掐出法诀，一手准备塑胶炸弹。大鱼怪一马当先，率领鱼群发起冲锋，“哗哗哗哗”，鱼群声势浩荡，宛如有千军万马，尖牙利齿在漆黑的深水中闪着寒光。

两道雷电爆发，极速射出。大鱼怪侧身躲避，继续冲锋。小鱼怪们扎堆在一起，前排的顺利躲开，后排的的被电得焦黑。闪电深入鱼群好几米，像长长的利剑横扫，但毕竟不是实体，穿透二三十条小鱼后，威力迅速衰减。

鱼群被扫出缺口，但相对于它们的数量，损失并不算大。

这期间，雷电通过湖水，散发成无数根电丝，使大片的小鱼陷入麻痹，江诚自己也被电得浑身发麻。

江诚正要重新注入调动真元，但大鱼怪已经杀到他两三米的地方，他只好罢手，雷电随即消失。

眼见大鱼怪冲过来，真元未及调整的江诚却是不闪不避，对着大鱼怪直直伸出右手，掌心捏着塑胶炸弹。

那大鱼怪本来是面目凶狠，瞧见江诚手掌后，神色却是猛然变化，身躯极力扭动，尾巴猛地一摆，竟然是自己调了个方向，从江诚右侧掠过。

那个瞬间，江诚跟随它的动作摆动右臂，大遇怪还翻滚身体，险险避开了与手掌的接触。

“嘁，以后谁敢跟我说七秒钟的记忆，我就跟谁急！”

江诚心里暗骂，收起塑胶炸弹时，已经被小鱼群包围。他不愿与这些虾兵蟹将多做拖延，打算不管它们，硬闯过去。他以掌力开路，激得水流四散，把鱼群逼开，趁机往下扎。

但他出掌以后，击打水面造成的反推之力，使得他身体向上蹿出，虽然随即下潜，但这一退一进之间，下潜速度非常缓慢。才不到两米，身后的大鱼怪追了上来，粗大尖利的牙齿咬向江诚的脚。

江诚不得不回身出招，哪知这大鱼怪比先前聪明了许多，那一咬竟然只是虚招。它身子翻滚，又从江诚身边掠过，临了还用尾鳍甩了江诚一脸水。

下潜的路又被堵住，鱼怪团团围住江诚，不停撕咬。

大鱼怪显然是击而不打，纯粹只是要骚扰拖延，它在水里速度比江诚快，想打就打，想走就走，端的是随心所欲。

看来荧惑雪种的灵力当真非同小可，能大范围地让鱼群变成妖兽不说，还能使先前大妖兽蜕变，这也说明必须要阻止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江诚继续以掌力逼开鱼群，大脑飞速运转，瞧瞧在外围游走的大鱼怪，顿时有了主意。

“这么能跑，那就让你跑个够！”

江诚把腿一蹬，向大鱼怪蹿出些许距离。大鱼怪秉着游击战敌进我退的原则，转身游向远处。江诚再转向湖底，取出一颗手雷，计算好时间，朝鱼群丢过去。

鱼群的反应再一次验证，它们的记忆时间绝对不只七秒，智商也绝对不低。它们知道那东西威力了得，迅速一哄而散。

手雷爆炸之时，一米范围只剩下两条小鱼。饶是冲击波仍然震死了许多鱼，但相比起先前造成的伤亡，简直是不值一提。

江诚也没指望能炸死多少，他趁着空档，一个猛扎，顿时离湖底近了几米，引诱大鱼怪前来追击，随即施展出障眼法，做出要还击的模样，并且从玉葫芦里取出短刀。

大鱼怪果然上当，它像先前追过来，待靠近靠近江诚只是，再向侧身游走。

这一次，江诚蓄力已成，看住他闪避的方向，猛然扑出去，左手抓住了它的触角，右手用短刀在它双目之间划过。

大鱼怪还没明白怎么多出一个人，已感觉眼前一黑，浑身吃痛，只能没命地摆动身躯，胡乱游动。

江诚丢弃短刀，聚齐功力于双手之间，死死别住大鱼怪的头，扭向湖底的方向。

大鱼怪到底智商有限，疼痛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反带着江诚冲破了小鱼群的封锁，眨眼间蹿到湖底，水草的空旷处已近在咫尺。

江诚在大鱼怪身上贴了塑胶炸弹，一掌将其击昏，推向小鱼群，按下起爆器，以冲击波暂缓小鱼们的追击。

湖底变化颇大，水草丛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尽数枯死，先前的空旷处多处一块卵形巨石，巨石三米多高，最粗的部位超过一米五。

以“太初金芒”观视，湖底所有的灵气以全部聚集与卵形巨石之中，被一片大大的雪花极速吸收，雪花的菱角正射出雪白色的气流，在数不清的丝线之间游走。

那些丝线有粗有细，正是构成人体所有经脉的路线，不用想，那必然就是山中雪村的奇经八脉，荧惑雪种已经控制了她的身体，再过不久，“神”真的会降临。

“不能让那东西活下来，对不起。”江诚心里暗叹一句，从玉葫芦里招出宝剑，举在头顶。

头上的鱼群蜂拥而下，尖利的牙齿在黑水中闪着寒光，如同璀璨的繁星即将坠落。江诚挥下长剑。

“远山微尘！”

江诚将功力催发到极致，剑身微颤。湖水被震得荡漾，发出一圈圈水波。隔着两米的距离，长剑挥下，硬生生破开湖水，斩出一条路径。

先前尹流烟用塑胶炸弹炸的那块圆石，想必就是卵形巨石的顶端，当时炸不动，是因为巨石有浓厚的灵气庇佑，此时周围灵气都被荧惑雪种吸收，江诚集聚全身功力的顶级剑道，定然能将巨石斩成两段。

然而这个当口，江诚忽感右臂一痛，挥出的长剑稍稍偏离了方向，原本是冲着荧惑雪种去的，却斩向了它的右方。

寒光闪过，水路破开，万籁寂静。江诚握剑的手在抖，急剧消耗的真元几乎令他无法支撑身体，只想大口喘气。

身侧传来奇怪的声音。

是桃谷彻！他遭受江诚重击，身子早已算是残缺，如果不及时治疗，定然命不久矣。然而他竟硬生生吊着一口气，潜伏在水底，于关键时刻，以细细的冰柱，拨动了江诚的必杀之招。

他张大嘴巴，面容扭曲至极，似乎是想大笑，然而在水底难以发出声音，只能大口大口地吐出气泡，这将加速他的死亡。

巨石动了一下，整齐地滑落下一块，桃谷彻忽然闭上嘴巴，像是笑意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一截手臂，一截断落的手臂！

山中雪村安静地漂浮在卵形巨石之中，双目紧闭，像是陷入沉睡，她仍然穿着上白下红的巫女服，如水藻般的长发跟着荡漾的水波摆动。

她的右臂连同袖袍被斩去一截，断口整齐，骨头和血肉清晰可见，但没有血水冒出。

桃谷彻状若疯癫，双目赤红，大口大口地冒气，张牙舞爪地朝江诚扑过去。“神”是完美的，“雪神”必须完美，竟然被凡人断去一肢，不可饶恕！绝不可饶恕！

但他受伤过重，最后一丝元气早已耗尽，虽努力的伸出手，却完全无法触摸到那个亵渎神灵的凡人，他眼中的世界变成血红色，随即陷入无边黑暗。

江诚始终没看他一眼。

头顶的小鱼群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定住了，鱼眼珠还四处转转，像是在向同伴发出询问。

江诚慢慢靠近巨石，“太初金芒”所见，荧惑雪种已经停止吸收灵气——准确说，周围的灵气已经被吸收殆尽。

那个雪花型的东西似乎已经与山中雪村融为一体，照理说“神灵”应该已经成功降临，此时该是祂发飙的时候。

难道斩去一臂竟然也有把“神灵”赶出凡间的效果？江诚无法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