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刺杀
月鸳当然知道,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凶禽,一但受到伤害,纵是粉身碎骨也定要杀死对方,故此世人都不愿伤害到它们。只是不知道它为什会出现在这里。它的双眼渗透出血色的光芒,再次扑起巨大的翅膀扑过去,任雪辰将月鸳推开,极快的抽出一把短剑,抵制住它锋利的嘴,鸷鸟俱怕短剑的锋利嘴巴不敢妄动,却拼尽全力用利爪去抓任雪辰的手臂,任雪辰闪躲不开,只要松开手,再想治住它就难了,但若不放,坚硬的爪子划到,定会伤的不轻。
褐色的利爪在即将碰到皮肉的地方停滞,鸷鸟一声凄鸣,飞出两步又重重倒下,它的一只羽翅伴着右爪子已经从身体脱离,伤处艳红的鲜血喷涌而出,站在一侧的夜墨尘,手里多了一把白缎般的软剑,圆滚的血珠从剑尖滚落。
鸷鸟几近疯狂的挣扎,但一支箭划过,让它的生命从此便为一种无法负担的奢侈。它不甘的挣动,最终还是归于沉寂。
夜墨尘将软剑收入腰间,尚未说话,耳边却出现微不可闻的破空之音,小心二字才刚吐一半,左手中已握住一支钢弩,弩身非是寻常的圜滑,而是有五条棱起,利若钢刀,切入掌心。但那弩并非一支,他拦住一个,却无力再阻另一个。
而任雪辰听出不对,下意识地转身护住月鸳,箭驽便以破竹之势狠狠贯入他的右肩,强大的冲击力将他推出数步,靠在一棵干枯的老树上。他的身体慢慢滑倒,在树干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带。
月鸳奔去,有些慌乱的点住他的穴道,刺眼的红色在彼此的衣衫上渲染出妖异的花瓣。
“喂!你没事吧!醒醒!”月鸳担忧地拍了拍任雪辰的脸。
伽罗国长公主遇刺,太后及夜王大怒,随身护驾的所有侍卫都受到了处罚,严令不找出行凶之人,御林军正辅统帅将军都要提头来见。
而任雪辰的伤势,也极不乐观,箭已取出,只是由于弩身的特殊,他所承受的痛苦也多出数倍,而且总不时高烧,昏迷不醒。
月鸳从任雪辰的房间退出来,左手握紧,风扬起她的衣袂,也扬起了她难忍的怒意。
“你才来呀,我都等了好久呢!”洛君笑靥如花,丝毫没有注意到夜墨尘寒冰般的脸色。“我早就备了酒菜,要不要共饮一杯?”
夜墨尘冷道:“不必了!我来,只想知道,为何要伤了月鸳?”
洛君听完戏笑道:“原来你怒气冲冲的找上门来,就是为了那个小丫头呀?其实我可真的没有下杀手,只想给你提个醒儿而已,可是一时失误,下手重了一点。况且她不是毫发未损,听说是有人奋不顾身地护住了她?啧啧,真是难得。你不用这样看着我,那丫头行事嚣张,若是不给她点教训,迟早要给你惹麻烦的。”洛君眨眨眼,笑得放肆。
夜墨尘的目光沉了沉,半晌后,夜墨尘终于开口,“不要再有下次。”
夜墨尘转身离去,洛君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手微微一用力,便捏碎了杯子:“如你所愿。”
天空无端的涌出一大片的阴影,遮掩住刺眼的旭日。
月鸳宫里的门口聚集了不少的宫女,大多是后宫的嫔妃们打发来探望任雪辰的,实际上也就是为了讨月鸳欢心,做做样子罢了。
毕竟月鸳伽罗国最得宠的公主,任雪辰救了她的性命,那就等于是公主的救命恩人。
月鸳站在床前,任雪辰的脸更显出病态的苍白,身上单薄的里衣微显凌乱,露出肩膀上缠绕的白绸。任雪辰看着他的面容,半晌后,转身欲去,而任雪辰却以梦呓般极轻的声音唤她,月鸳。
月鸳回头,他还睡着,但神态中却有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忧虑。
下人退下,小心的关了门,华丽的房间突然显得空旷。
月鸳对着镜子呆了一会,摘下头上的拆饰,用一条粗布挽住如瀑的青丝,黑色的紧身衣在曳烛下,衬的她有一种冰肌玉骨的飘然。如雾的黑纱拢住绝美的脸,沾带着水雾的眸子深如星宙,带着莫名的怒意。
今夜无月,苍穹漆黑的像是无底的地狱,吞噬着无路可退的怨灵。
月鸳的身影快如鬼魅,留下一道道看不见的残影,淹没在肃杀的夜空。
弑月宫的守卫不少,而且大多是训练有素的高手,身手不凡。月鸳隐藏在房脊上,将呼吸都放得轻缓。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摸清了值守的人来往巡视的规律。
半盏茶后,又有值守路过,月鸳仟瘦的影子像是掠水的燕,门口的两个守卫尚未来的极眨眼,便失去了呼吸的能力,直到月鸳入了殿内,两人的脖子前才渐渐渗出血痕,然后便是如泉水般涌出,歪倒在门前,像是偷懒而睡着了。
洛君就站在塌前,刚刚退去外袍,准备就寝。
月鸳如风一般,寒剑纤丝索无声无息,直取洛君的后颈。
洛君也自然并非无能之辈,剑到近处,也感觉道森然的冷意,险而又险的才避开,飞快的退出几步,与蒙面的月鸳对恃。
月鸳内心竟然透出一丝的寒意,在这弑月宫动手,本就不是上策,而现在,她竟躲开了自己的雷霆一击,接下来,要得手,只怕只如水中映月,难上加难。
果然,洛君的身形越来越快,而月鸳的心里,已经染起了一层焦灼,再拖下去,恐怕会引来弑月宫的高手,便更为麻烦。而最重要的,她根本打不过洛君!
月鸳终究还是败了。
最为关键的一招也是她唯一有望战败洛君的隐藏之势,但因左手上次动了筋骨,软剑转过左手时,触了伤口,一阵刺痛袭上神经,整个右臂狠狠一颤,竟将剑掉在地上。
清晰的响声还未散出,洛君的手指已经点在她的肩膀,眼光瞬时变得灰暗,浓重的黑暗将她吞没,瘦削的身体柔若无骨,软软的倒在地面,失去所有的行动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