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探问
“我本来呢，是不打算趟这趟浑水的。不过眼下有人让我出手帮你，我怎能错过这一场好戏？”沈炽笑了笑道：“你就在这安心呆着吧，等风声过去了再走。眼下郑折布了天罗地网的要抓你，你就算回了盛国又能如何？你以为他的手伸不到盛国吗？眼下苍梧山站在他那一边，你可以想象郑折得到了多大的助力。”沈炽说完，便准备离开。原本慕凝以为沈炽是夜墨尘的人，但那天见到沈炽出现在郑折设的私宴上，慕凝又动摇了。
眼下慕凝却是忍不住开口喊住了沈炽，抿了抿唇问道：“沈炽，我不为难你，我只想知道，是不是夜墨尘……是不是他让你来帮我的？”
沈炽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答便直接离开了。
不一会，院外出现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梳着双髻，应该是个丫环。丫环一直垂着头，到院门，便曲了双腿下跪磕了头，才站起身，抬头望着院内。
小丫鬟看见慕凝，眼里闪过惊惶，退后几步，又立刻跪下，似是不敢正视慕凝，一直低着头，略显较大的声音，道：“是奴婢惊扰了姑娘，请姑娘饶命……”接着便磕了头，脸色惨白。
慕凝抬头望望天，看着丫环的样子，她想到了“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句子。略沉吟了一下，慕凝便淡淡地挥了挥手，“你下去罢，与你无关。”
她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为难一个小丫头，估计这小丫头什么也不知道。
慕凝踏着台阶，回了屋。关上门的一瞬，看见小丫环才起身离开。
慕凝背靠着门，跌坐在地上，轻笑一声，抬头望着屋顶刻的麒麟，不由眯起了眼睛。
麒麟？慕凝轻敛眉，站起身走到桌旁坐下。慕凝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把玩着白瓷的精致茶杯。轻抬眸，慕凝眼尖的瞥到茶杯杯底的小字。郑氏家族制曜日王朝壹陆染年，指尖拂过这几个小字，笑容更加浓郁。郑氏？
郑国皇室？为什么她从没听过曜日王朝？难道是前朝？慕凝手指有节奏的轻敲侧脸，轻拂杯底，不由微勾唇角。
几个闪身，慕凝站在院子门口，有些讶然，居然连守卫都没有，略加一思索，便明白过来。沈炽这是笃定了她是个聪明人，不会在他将事情挑明了之后还跟无头苍蝇一样撞出去。
慕凝要是真的在这个时候还不明白，非要出去，要是落到了郑折手里，也只能怪她太蠢了。很显然，沈炽并不觉得慕凝是个愚蠢的人。
想明白之后的慕凝，不由深深地觉得沈炽真是高看她了。
慕凝笑容轻巧，却又带了一丝难以触及的伤痛。她一直就有些孤僻和深沉，极少接触同龄人，从小玩心也不重。她赖以生存的谨小慎微，没想到还真是救了她无数次性命。
似是想到这些，慕凝冷笑一声，身形微动，便又消失在原地。
繁尽步履匆匆的走在竹林中，她是这别院的一位主事姑姑。
“唰”繁尽侧头，敏锐的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还不待繁尽反应，一股剧痛从肩上传来，衣襟迅速被染湿，繁尽轻哼一声，咬了咬唇，显然在忍着痛楚，往后望去，钉在一根竹干上的是一片染血的小竹叶，繁尽眼里赫然出现惊惶，什么时候这别院中来了个这么历害的人物？一片竹叶，就穿过了她的肩胛。
躲在暗处的慕凝不由满意地勾了勾唇角，看来她的这点微末伎俩还算是有派的上用场的时候。
“唰”繁尽下意识的往后一退，一片竹叶擦过她的脸颊，繁尽不觉皱眉，伸出舌头轻添伤口，一丝腥味，留血了。
“你到底是谁？”繁尽轻喝一声，饶是她的心理素质再好，也忍不住率先开了口。
慕凝轻笑一声，出其不意地出现在繁尽身后，另一只手环住繁尽的脖颈，踮起脚尖，凑到繁尽耳边。冰凉的触感让繁尽全身有些僵硬，慕凝手里握着从房里带来的茶杯碎片，以为她找不到匕首之类的东西……
“告诉我，这里是不是夜墨尘的别院？”慕凝轻声贴着繁尽的耳朵问道。
繁尽有些奇怪，但是面临死亡的恐惧，繁尽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是的”
这个别院是夜墨尘的，这算不得是什么秘密。
得到想到的答案之后，慕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眼神闪烁了一下继续问道：“这里为什么会有麒麟的图腾？”
听到这句问话，繁尽像是有些匪夷所思一样，眼神忍不住顿了一下，随即语气微扬道：“麒麟是曜日王朝的祭祀图腾，你怎么会问起这个……”
慕凝皱了皱眉头，繁尽感觉脖子上已经划出了血痕。
慕凝轻蔑一笑，这就是学医的好处了。她下的手，都伤不了要害，但是都在最脆弱的地方，比一般伤口痛六倍不止。
“曜日王朝可是前朝？”慕凝抿了抿唇问道。
似乎意识到慕凝的无知，繁尽没有再多做犹豫和惊疑，而是直接地点了点头道：“没错，曜日王朝正是前朝。不过那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曜日王朝四分五裂，现在天下已经被盛国和郑国一分为二了。这些都是陈年旧事，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慕凝顿了顿，没有回答繁尽的问题。只是脑海里浮现房中刻着麒麟图腾，还有杯子底部的刻字，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个有些荒谬的猜想。
慕凝看了一眼繁尽，眼疾手快地一手将繁尽劈晕了过去。随后把繁尽带到她住的院子外的一处别院，随手给她扎了一下，又按原路走回去，清除血迹。
慕凝翻身进入她的院子，拿着药进了别院，繁尽已经醒了，慕凝耸耸肩，把药扔给她。繁尽有些惊异地看着慕凝，似乎没想到慕凝会去而复返，就为了给她几瓶止血的药粉。
慕凝蹲下望着繁尽摸索着上药的情景，抿了抿唇突然问道：“如果曜日王朝还在的话，现在该是曜日王朝几年？”
繁尽嘴角抽了抽，道：“如果曜日王朝没有覆灭的话，现在该是六百三十一年了。”繁尽因伤口的疼痛表情微微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