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斗角
戚祺瑞十分坦然地就将他的秘密说了出来，“自那以后我便一直装病，以求我爹娘能够将全部精力放在我身上。”只可惜这装病并不是长久之计，眼看着后来的戚明旭和戚金明比他还要得宠，戚祺瑞也就越发地失望，甚至有些自暴自弃起来。随后的戚明旭就渐渐地产生了一个主意，也正是因为这个主意，才让他打定了主意，这一装病就装了十几年。
戚祺瑞脸上一反常态没有了平常所见的病态，反倒若隐似无的带着几分讽刺。没错，虽然他是长子，将来戚家二老归天之后，他能得到戚家的大部分家产，但是他的二弟却并不是个安分的。而且谁能保证，他的爹娘就不会对他的二弟有所偏心呢。
慕凝面目淡然地听着戚祺瑞说着这些话，并没有显出戚祺瑞意料之中的惊愕之色。戚祺瑞看着慕凝，顿了顿问道：“慕姑娘看起来似乎并不惊讶？”
慕凝看着他，一向清冷的眼神中带了些笑意，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各人各有各人的难处罢了，不论大公子所求为何，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我都能理解，当然你选择伤害自己虽然看起来做法有点愚不可及，但是大公子高兴就好。”
说到这里，慕凝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但这笑意泛冷：“方才我为你诊脉便就已经猜到了几分，我不明白的是，大公子为何要瞒着蕊儿姐？你是不相信她？”
戚祺瑞转过头看向门外的刘蕊儿，语气平和地道：“不，我信任她，若是连她都不信任，那我在戚家还能相信谁？”
“可是……她太天真单纯了，你瞧瞧我让她去跟你说，是我二弟要害我，结果她倒是将全部实情都跟你吐露了，还将你带了来。她不知道我要求的是什么，我告诉她实情，她只会自作主张，坏了我的大事。”戚祺瑞微微一笑，那双目之中露出一丝慑人之色。
慕凝忍不住吐槽道：“坏了你的什么大事啊？你们家又不是有皇位要继承，这么勾心斗角的干什么？我知道你和二少爷之间有嫌隙，可是兄弟俩哪有隔夜仇啊，实在谈不拢，你大可以和他面对面两个人打一架算了。你装病一装就是这么多年，大公子，你就不觉得累吗？”
慕凝的话宛如一柄利刃，直直插进戚祺瑞心里面。戚祺瑞神情陡然一震，随即眼神复杂地看了慕凝一眼，对上了对方澄澈自然的目光。
这样的话，若是再早些年有人劝他就好了，可惜他现在已经走得太远了，不能回头了，不然他这么多年的付出和算计就成了一场笑话了。戚祺瑞慢慢地握紧了拳头，紧紧抿着的嘴唇显得越发地苍白。
慕凝看得出来自己说这些话也是白费力气，因此便也不再言语了。好话不说第二遍，她和这戚祺瑞本来就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她之所以劝他，还是看了刘蕊儿的面子。
戚祺瑞这么钻牛角尖，刘蕊儿还不是要陪着他一块儿受苦。
本来没有病，非要装有病，慕凝真是不明白这戚祺瑞图什么？健健康康地像个正常人一样过日子不好吗？非要这样折腾。慕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倒是也没有去刨根究底地追问戚祺瑞。
“大公子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守口如瓶的。”慕凝叹了一口气道。
戚祺瑞抬了抬眼皮子淡淡地看了慕凝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晦涩的神情道：“我如何能相信你？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能守住秘密的，只有——死人。”
慕凝抿了抿嘴，目光幽深，半晌却突然笑了。虽然这个时代不太将人命当一回事，但是这戚家就算再有钱，也不至于拿人命开玩笑。戚祺瑞说这句话，多半是为了吓唬警告她罢了。
“大公子难道就没听过另外一句话，能保守秘密的，除了死人，还有——自己人。”慕凝狡黠地冲戚祺瑞眨了眨眼睛。
戚祺瑞不由得愣了愣，“自己人？你？”
慕凝点了点头，神色轻松地道:“蕊儿姐和我是自小长大的，她就算是我半个姐姐吧，如此——大公子勉强也可以算是我的半个姐夫，既然大公子不愿意此事让旁人知道，那我不说就是了。”末了，慕凝还做了一个把嘴巴封起来的动作。
“姐夫……”戚祺瑞低声呢喃道，半晌，戚祺瑞抬起头笑道：“好，既然慕姑娘这么说，那就请慕姑娘记住了今天说的话。”
慕凝冲着戚祺瑞点了点头，便轻声走了出去。
门外的刘蕊儿神情颇有些恍惚，见慕凝这么快便出来了，不由咬了咬唇，问道：“慕凝，方才我相公和你说什么了？”
“他……”慕凝刚要开口，那边就听见戚祺瑞在里面喊着“蕊娘”，刘蕊儿看了慕凝一眼，便也顾不得慕凝就应了戚祺瑞一声，进了屋子里去。
慕凝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个笑容来。原以为刘蕊儿是冲喜嫁进门来的，这门亲事肯定好不到哪去。可现在看来戚祺瑞看着像是待她不错的样子，这刘蕊儿也像是对这戚祺瑞颇有情意。
慕凝倒是没有等刘蕊儿，她的记性不错，还记得进来的路，眼下按着原路返回她就能出去了。
慕凝走了一会，便突然被戚明旭给挡住了去路。慕凝神色一凝，从刚刚起知道她是来找戚祺瑞的时候，这戚明旭的神色就有些奇怪，慕凝还想着这戚明旭居然这么简单就放过了自己，没想到原来是在这里拦着自己。
慕凝被戚明旭这么一拦住，脸上非但没有露出半点惊慌的神色，反倒是心平气和地露出了一个气到好处的微笑道：“怎么，二少爷这是拦路虎？从你家过还得留下买路财了？”
这会子的戚明旭倒是没有被慕凝激怒，而是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这女人伶牙俐齿，我也不和你多做口舌之争，我只问你一句话，我大哥找你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