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无力
周依兰皱了皱眉头，仿佛有些不明白，可是却也十分识趣的没有再问。“凝姐姐，这十两银子，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张花儿低着头轻声道，离开了周家之后，张花儿的心情有些十分复杂，好像是无从着落一样。张花儿偷偷抬头看了慕凝一眼，刚刚的慕凝简直让她心生敬佩，也难怪阿爷和阿爹拿她没法子了。
慕凝对此倒是并不是十分在意，只是淡淡地道：“好。”她的银子也都是自己赚的，并不是什么大风刮来的。既然张花儿这么有骨气，她没必要拒绝。
和周依兰分开之后，慕凝就先让慕安送张花儿回张家了，她还有事，要去回春堂一趟。
“师父不在？”同他们分开之后，慕凝边径直走进了回春堂。一边环视了一圈，一边朝坐在桌子后面的冯奚亭问道。
“师父离开已有两日了。”冯奚亭眼神闪烁地道，一边抿了抿唇问慕凝：“你知不知道师父去哪了？”这次轩辕彻离开，并没有告知他行踪，就算他想动手，也无从下手。看见慕凝，冯奚亭不由得心里一亮，别人不知道，但是慕凝说不动就知道呢。
听到冯奚亭说轩辕彻走了两日，慕凝下意识就知道他应该是去找解药了。慕凝不由得颇感欣慰，无论什么时候，人都不应该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才对。
慕凝顿了顿，目光澄澈地抬头直视冯奚亭道：“师兄都不知道师父去了哪里，我又怎么会知道？”
说实话，慕凝这话冯奚亭并不怎么相信，毕竟轩辕彻连苏折都能放心托付给慕凝，难道还会对她隐瞒去向。唯一的可能就是慕凝知道，但是却不想告诉他。冯奚亭目光微微有些暗淡，心里一紧，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冯奚亭的目光探究地落在了慕凝身上，慕凝却并没有考虑那么多。她只是犹豫了一下，想到既然轩辕彻自己都没有告诉冯奚亭去向，她又何必多嘴呢？轩辕彻这毒伤来得十分蹊跷，慕凝不得不谨慎一些，因此也只能在心里对冯奚亭说声抱歉了。
“对了，折苏呢？”慕凝故意转移话题问道。
冯奚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却也没有拆穿她。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想逼她太甚。
“你忘记了？今天是赶考的日子。”冯奚亭淡淡地笑着道。
慕凝仿佛被雷劈中一般，身子顿时僵硬住了，冯奚亭不说，她还真的把这档子大事给忘了……这几天是赶考的日子，照这么说的话，那孟堰和慕廓一定也一起赶考了。只是不知道，谁会榜上有名，谁又会名落孙山呢？
冯奚亭：“……你果真是忘了？”
冯奚亭露出一脸无奈之色，深眸看着慕凝，实在是看不出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到了今天，冯奚亭也没想明白，那个人看上慕凝是为了什么。冯奚亭摇了头，一边道：“过会他也该考完回来了，你不如就稍坐一会吧。”
自从上次轩辕彻回来之后，慕凝和冯奚亭的关系冥冥之中就有些无形地变了味道。仿佛一下子，突然就生疏了许多。慕凝微微眯了眯眸子，点了点头。虽然眼下她手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可是倒也不急于一时。
坐在回春堂里的慕凝并不知道，她费尽心思好不容易从周家送回去的张花儿又被送回周家了。
张顺凡和李氏是在半道上拦下了慕安和张花儿的，因为慕凝信誓旦旦地说过第二天一早就会把张花儿送回来，因此即便是已经前了卖身契，张顺凡和李氏心里都不放心。这才到了半道上想等等看，慕凝是不是真的能把张花儿给带回来。
可是没等来慕凝，倒是真的把张花儿给等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个慕安。
慕安并不想和张家人多打交道，见张顺凡和李氏出来接人了，便直接将张花儿丢下了，转身要走。
“安表哥！”张花儿像是有些畏惧一般拉住了慕安的袖子，畏畏缩缩地冲慕安叫了一声。
慕安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可不是慕凝，没那么多的善心。而且，这张家人，也不配！慕安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和不耐，狠狠地扯开了张花儿的手，然后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张花儿眼神茫然和失望地看着慕安离开的背影，有些颓然地瘫软在了地上。
张顺凡走过去，一把揪住了张花儿的头发往后扯，然后啐了一口恶狠狠地问道：“你咋回来了？在张家吃香喝辣的呆着不好吗？难道你真的想嫁给那个又穷又丑的老鳏夫不成？”
张花儿“嘶”了一声，被张顺凡揪住了头发，疼的有些龇牙咧嘴的，眼泪珠儿忍不住往外滚。张花儿忍不住像李氏求救道：“阿娘……”
李氏是她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了，或许李氏还念着母女之情，或许李氏能护着自己……张花儿的满眼希冀，最后都被李氏突如其来的话给生生破灭了。
“你别叫我！你这个死妮子，你是咋回来的？是不是你做错了啥事惹怒了周公子，才把你赶回来的！你瞧瞧你，真是没出息！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李氏有些嫌弃地骂道。
张花儿一听李氏这话，顿时一颗心就往冰水里沉了下去了。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任由张顺凡撕扯她的头发，她也一动不动，不挣扎了。
“当家的，咱们要不试试，在把这丫头给送回去吧？”李氏想了想，仍是有些不甘心地道。
张顺凡点了点头，头一次觉得李氏说的话中听。
“我看成，咱们趁现在就把这丫头给送回去。”
两人三言两语就决定了张花儿的去处，张花儿眼底藏着一丝深深地绝望，她身在这样的泥沼之中，是谁都拉不起来了。就算是慕凝，也没有办法帮她了。能帮她一时，也帮不了她一世。想清楚了，张花儿也就认命了，既然这样，那就回张家吧。
回周家，也好过呆在这个地方。张花儿回过头，最后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离自己不远处的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