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往事
入了冬,这丙安寨就开始下起了雪了。幸好家里的炭火都准备的足,一时倒也不觉得多冷。慕母赶制了两件冬衣出来,一件给了慕凝,一件给了夜墨尘。
给慕凝的是粉色的厚袄子,夜墨尘的则是一件黑色的袄子。
“阿娘,您自己呢?”慕凝摸了摸厚厚的衣服,心里微暖,待看到慕母身上的只是往年的冬衣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慕母抿了抿唇,拉紧了身上的衣服道:“这家里炭火足着呢,我这也不出门,哪里需要啥新衣服。倒是你们年轻人,我瞧着你也不爱衣裳,天天就那两身衣服,快入冬了都没准备个冬衣,这才给你们做了两身新衣服。你先试试我给你做的这衣服,看看合不合身?”
“现在就试吗?”慕凝有些难为情地问道。
慕母点点头道:“对,你现在试试,要是不合身了,我再给你改改。”
慕凝没办法,只好穿上了慕母做的衣裳。还配合地转了两圈。
慕母点点头道:“不错,这衣服还挺合身的。”
慕凝穿了这衣服就出了门,到了隔壁的刘婶子家门口敲起了门。
开门的是刘文瑞,整个冬日都是沐休的日子,这段时间时不用去学堂念书的。
刘文瑞搓着双手,从门内探了一个脑袋,偏了偏头,呵着气道:“是慕姐姐啊,慕姐姐,你咋来了,快进来吧,外面可冷了。”刘文瑞说着,边打了个喷嚏。
慕凝皱了皱眉道:“你这是着凉了?”
刘文瑞开了门让慕凝进来之后,立马就又把院子的门给关得严严实实的了。听见慕凝的话,便摇了摇头,一边把流出来的鼻涕又给吸了回去了。
慕凝:……
“你这着凉了可不是小事,你没有跟你阿娘说吗?”慕凝跟着刘文瑞身后进了门,一面看了他一眼。虽然只是着了凉,在上辈子算是个小感冒,但是放到这医疗水平有限的时代,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大病。现在也没有什么抵抗力一说,这个时代的小孩,经常因为得了个小感冒就没命的,倒是很多。
不过刘文瑞是农家孩子,倒是没这么较弱。慕凝想了想还是提醒道:“你可吃药了?你这小病不治,就得变成大病了。”
“呸呸呸!你要是心里对我有不满,你就冲我来,你咒我们家孩子干啥!”刘婶子刚出来,就听见了慕凝的那一番话,顿时气了个倒仰。
原本她还为之前的事情有些愧疚,想打听打听梯田的事情,这几日也都不好意思拉下脸上门。今天听到慕凝过来了,一时还有些喜出望外的,没想到这个慕凝,居然开口就是咒骂她儿子!
慕凝伸出了手上提的野猪肉,好脾气地笑了笑道:“婶子误会了,之前的事情,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相公前几日打了头野猪,给我爷奶家分了点,我就想着给您这边也送一点过来。”
刘婶子打量着慕凝,只见慕凝今天穿着一件新做的粉色冬衣,整个人显得瑰丽明媚,倒像是未嫁人的少女一般。视线再一转到慕凝手上提着的野猪肉,估摸着有个四五斤左右的样子了。
慕家人还真是出手大方,随便都能拿出四五斤的野猪肉送人。刘婶子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这几天她盼着戚家过来送年礼都没等到,谁知道这慕凝倒是一下子拿来了这么多的猪肉。
有了这些猪肉,年饭的肉就够了。
刘婶子想了想,还是僵着脸皮收下了。毕竟再怎么样,也不能跟吃的过不去。要是戚家的年礼送到了,兴许刘婶子还有些底气拒绝这些猪肉。可是现在戚家的年礼也没到,刘婶子看着眼巴巴流口水的儿子,顿时就没那么硬气了。
“进来坐吧。”刘婶子干巴巴地道。
刘文瑞冲着慕凝使了个眼神,和刘婶子一起进了屋子。
慕凝也抿了抿唇,进了屋子,才发现刘婶子的丈夫也在家里。丙安寨冬日冷,平日里几乎没有外出的。就算抗的住这寒冷的冬天,在这漫长的冬日里,也几乎找不到什么活干。
平常的日子还能到镇上打短工,冬日根本没有什么人家会招募长工了。
“刘叔。”慕凝喊了一声道。
这倒是慕凝第一次见到刘安,刘安是个沉默寡言,老实的中年汉子。看着有些严肃凶容,实则开了口,却还是和蔼的老实人。
“是慕凝丫头啊,我倒是有段时间没见着你了,如今也是大姑娘了啊。”刘安看着慕凝,笑了笑道。
刘婶子看了刘安一眼,撇了撇嘴巴,对自家闺女和儿子都没个笑脸的,看见慕凝倒是挺客气的。刘文瑞夜深张了张嘴巴,没想到阿爹居然对慕姐姐这么亲近。
“你这身衣裳倒是不错,是你阿娘做的吧,你阿娘就是手巧啊。”刘安打量了一眼慕凝的新衣裳,他这人其实也不太会说话,只好随口夸赞道。
这句话一说出口,就见刘婶子猛地变了脸色,有些不高兴地道:“咋了?你说嫌弃我没给你做新的衣裳,还是嫌弃我往年做的衣裳不好啊?”
“你这是啥话?我啥时候嫌弃过你给我做的衣裳了?”刘安皱着眉头,不明白这媳妇儿为啥突然就又有脾气了。
刘安常年不在家,除了外出做短工赚钱外,其实也是为了躲着刘婶子。自从生下刘文瑞之后,刘安就一直很少回村里了。
娶刘婶子是因为刘安当时穷,没什么银子娶媳妇,只好随便跟刘婶子凑合着了。刘婶子在家里并不受待见,脾气也不好,因为家里也不愿意给她出喜礼,刚好刘安也没银子,于是俩人就勉强凑合了。
在刘婶子嫁给刘安前,倒是听说过刘安一直喜欢的是慕母,她本来心里有些怀疑。可是一直多年了,也没见过刘安提过慕母,俩人也从未碰面过,刘婶子便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今天猛地一听到刘安夸赞慕母的手艺,顿时有些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