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心软
听见冯奚亭称呼慕凝叫师妹，曹氏顿时就把一双眼珠子黏在冯奚亭身上了。从上到下把冯奚亭打量了个遍，心里思忖着，这个倒也是个一表人才的，就算年纪大了点。
曹氏偷偷看了看冯奚亭，又暗自打量了一下自己跟个豆芽菜一样的闺女，再瞧瞧珠圆玉润水灵灵的慕凝，顿时有些心塞了。
要说慕凝以前也就是眼睛大点，长着标致小巧的瓜子脸罢了，也没见水灵灵的呀。曹氏暗自纳闷，心想，吃的好了就是不一样。
虽然冯奚亭年纪大了，让曹氏的心思歇了几分，但是还是有些不甘心地搭话问道：“这位小哥，不知道家住哪里，是做什营生的？今年多大啊，娶妻了没有？”
冯奚亭愣了愣，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慕凝。
不光是慕凝，就连慕母脸上也有些讪讪的。晚上袁轩和折苏吃到一半就没再动筷子，慕母心里已经很是过意不去了。眼下见这曹氏又在这里胡咧咧地，当着人家的面跟人家打听私事，慕母脸上顿时跟火烧一样，有些不自在地撇过脸去。
曹氏倒是一点而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说小伙子，是我问你呢，你瞅慕凝那死丫头干啥？”曹氏有些不满地道：“我看你也算长得相貌堂堂，我娘家有个侄女儿，倒是和你挺相配的。”
慕凝晦涩地看了一眼浑然不觉的张娇儿，心里一阵无语。我的天哪，这张娇儿才多大？估计也就是个小学刚毕业的年纪吧，这做娘的现在就开始挑女婿了？
慕凝不由得有些庆幸，还好她遇到的是夜墨尘。
冯奚亭呆了半晌，见慕凝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劳烦婶子费心了，我家里早已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只是事有原由，这才迟迟没有成亲。”
曹氏皱了皱眉头，顿时看冯奚亭就有些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算了，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个有钱的，她闺女福分大着呢，往后自然会遇到更好的。
这么想着，曹氏就没再搭理冯奚亭了，因为一旁的张浩正在吵闹着要点心吃。张浩一双单眼皮的小眼睛早就把这个家里打量了个便，此刻吃撑了肚子，瞧见不远处的矮桌上居然放着两碟子点心，顿时就流着哈喇子吵着要吃。
这边慕母便急忙过去端点心过来了。
慕凝笑了笑，道：“走吧，我送你们到村口。”
看见曹氏她就有些头疼，慕凝想了想，打算晚上回夜墨尘的宅子睡去。这段日子，她塞了不少银子给慕母，家里头也有现成的鸡鸭，既然慕母要讨好曹氏，那就让她忙活几天吧。反正慕凝才不见到曹氏那副蹭吃蹭喝的贪婪嘴脸。
袁轩瞅了一眼慕凝，看慕凝似乎有些闷闷的样子，不由得劝道：“你娘是个心善的，这也是一件好事，要是你娘像你这样六亲不认，你们娘俩估计也撑不到今天。”
慕凝抬了抬眼皮子，袁轩这话，大意就是慕母与人为善，不计较得失，所以同情可怜他们家，帮助他们家的人才多。
“我是为我阿娘不值。”慕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低着头淡淡地道：“要是曹氏得了便宜，能在外夸我阿娘一句好，也就罢了。可是曹氏吧，吃了这顿饭，不仅不会惦念着我娘的好，反而会在外头嚼舌根子，说我们家偷藏着好东西吃，一点也不惦记老人和孩子。”
慕凝有些失笑，“你们不信吗？”
几个人都没接慕凝的话茬。
冯奚亭摇了摇头道：“这样的亲戚，还不如不来往。”
卫远和卫衡也有些感同身受地沉默着，当初逃难的时候，爹爹去世，娘亲病重，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算自己的其他亲人。可是那点子亲戚情分又算得了什么呢？无数次地被冷嘲热讽和瞧不起之后，卫家兄弟俩便没在求过那些亲戚了。
“你们俩路上小心些，天黑路滑的，走慢点。”慕凝抿了抿唇交代道：“除了按时吃药之外，尽量给你阿娘多喝热水。”
袁轩之前也依旧抽空过来替卫氏诊治了一番，慕凝诊治的并没有，的确是风寒。风寒可小可大，卫氏原本只是普通的小感冒，一拖，便成重病了。
卫家兄弟俩走了之后，袁轩便自己雇了俩马车，几人就回去了。
马车比牛车要贵上不少钱，慕凝一直坐的都是普通的牛车，要不就是蹭人家的马车坐，还没自己雇过马车坐的。
慕凝打定了主意不住家里，但总还是要跟慕母说一声的。
收拾了碗筷，慕母又给曹氏几人烧了热水，伺候着娘三个在慕安那屋里睡下了，才算完事。
原本张娇儿还哭着闹着要睡慕凝的房间，要是张浩也就算了，见是张娇儿，慕母哪敢让她道慕凝房间里头折腾。而曹氏也脸色沉了沉，给了张娇儿一巴掌，骂道：“人家多金贵着呢，哪里就肯让你到你亲堂姐屋里住了。你个小丫头片子有张床睡觉就该知足了，别等着人家赶你去睡鸡圈。”
曹氏一边骂，一边看了看慕母。明显骂的就不是张娇儿。
慕母没往心里去，趁着天还没黑，赶紧拿了些衣服，做点针线活。
“阿娘，你咋有不点油灯？”慕凝皱了抗眉头，找了油灯用火折子点了，屋子里顿时亮堂了许多。
虽然现在家里有钱了，但是慕母依旧该节俭的节俭，轻易不肯点油灯。
“没事，我这能看得见，浪费那些油干啥？”慕母瞧了一眼油灯，有些心疼，却也没有阻止慕凝的动作。
慕凝看了慕母一眼，并没有接过这话茬，而是自顾自地道：“阿娘，我回来收拾一，晚上我回去住。”
“回去……哪住？”夜墨尘走了许久，这段时间慕凝一直都住在家里头，慕母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慕凝沉默了一会，抿了抿唇，又重复了一遍道：“家里有点事，我得回去一趟。”
上次慕母挨了李氏的打，脸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血红印子，此刻在油灯下显得有些凄凉。
“你是不是心里怨我，怨我不该留了你大舅母在家里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