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香球
这老头说话还真是实诚。慕凝抽了抽嘴角,便问道:“松木碳,怎么卖?”“二两银子一斤。”店老板眼皮子都不抬,就直接说道。
慕凝被这价格吓了一跳,“二两银子?一斤?”
虽然说她手里有银子,但是有钱也禁不住这么花啊。难怪只有镇上的有钱人才用的起炭火,这炭火还真是贵啊。
“买不起就买点杨柳的,剩下的再买些榆木的凑一凑吧。”店老板十分直白地道,话里倒没有丝毫瞧不起慕凝的意思。
慕凝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道:“多谢阿伯好意,给我来三十斤的松木碳吧。”
现在这时节山上的柴禾肯定不多,就算再多,她也没那个力气去砍柴,而且炭火确实好用。实在没必要省这么一丁点银子。
在慕凝的记忆里,以往的冬天家里的人都会冻得生上一身的冻疮,十分疼痛难忍,还要一刻不停地做着活计。生满冻疮的手浸泡在冰冷的水里,洗衣服、洗菜、洗碗。
眼下又不缺那点银子,为啥还要过苦日子?慕凝又不是来找虐的。
那店老板听到慕凝开口就要三十斤的松木碳,顿时抬起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镇上的几户大户人家,每年秋冬之际自然会有管家来他这里订炭火。这丫头,倒是个生面孔。
店老板的眼珠子转了转,道:“得嘞,需要送到府上去吗?”
慕凝摇头,拿出六十两银子,又添了十个铜板摆在桌柜上道:“劳烦您帮我寻辆牛车,帮我把这炭火放到牛车上就行,到时候我还得坐这回村子里。”
如今天冷了,慕凝也懒得走那几步路。
店老板看着慕凝,点了点头,又把那十个铜板退回去给了慕凝,有心想跟慕凝交个好,反正这十文钱对他来说,简直不是钱。
慕凝不解地看着店老板,似乎有些讶异:“老板,我是乡下的村姑,可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你别是搞错了。”
店老板嘿嘿笑了两声,浑浊的眼睛里散发出睿智的光芒,缓缓道:“你这丫头还真是……能一口气买下三十斤炭火的,就算是乡下的又如何?”
“小老儿姓孙,不介意地话,你就叫我一声孙爷爷就行。”店老板笑眯眯地看着慕凝,丝毫不觉得自己占人家小姑娘这便宜有什么不妥。
孙爷爷?慕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不好意思,这个名讳让她想到了上辈子看过的四大名著。
慕凝斟酌了一下,道:“孙老伯,我是丙安寨的,我叫慕凝。”
虽然慕凝没有叫他孙爷爷,但是孙老伯,听起来似乎也不差。孙老伯于是点点头,笑眯眯地问道:“你在店里看一下,看还有没有啥需要的,我给你算便宜点。”
慕凝:???
敢情是在这里等着她?
慕凝笑了笑,在孙老伯的店里逛了起来。
还别说,槐土镇虽小,但是几乎日常用的东西,倒是应有具有。连孙老伯这样一间小小的木炭店,也有熏笼、手炉、汤婆子等小型取暖用具。
熏笼是用竹篾编成透空的网罩,下面放着小火炉,炉子上面放着几块炭火,或着在炉子上添上一些香草,可以用来熏香衣物,或是放入衣袖内,可以用来取暖。
这些都是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这些东西,早在她所知的南北朝时期就出现了。而在这个时代,这些东西也都出了好几百年了。
果然,劳动人民智慧不能小瞧。慕家老宅的人蠢是蠢,不过这样的人应该也不多,不然劳动人民的步伐就要被活生生地拉慢了。
慕凝逛了一圈,突然想起了一个东西,于是问道:“孙伯伯,店里难道没有香球吗?”
从孙老伯变成孙伯伯,慕凝话语中的亲近之意不言而喻。
但是听到慕凝的问话,孙老伯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香球是啥?”
慕凝眼神闪烁,上辈子有个女皇时期,有人设计了一种迷你取暖神器,名“卧褥香垆炉”。其实就是香球与迷你火炉的结合。因为小巧玲珑,而且又带着香味,十分讨得女子喜爱。
而且不知道那玩意是怎么弄的,由几个轴心线相互垂直的金属环构成,中央轴心处安装有置放木炭的容器,外面以镂空金属球包裹。任凭球体香炉怎么旋转,燃点木炭的容器始终处于水平位置,丝毫不用担心火炭会倾覆、外泄。可以说是大大地方便又好用呀。
这个时代居然还没有这个东西么?
慕凝抿了抿唇,把这香球和孙老伯一说。
孙老伯眼皮子跳了跳,看了看门外面,所幸买的起木炭的人不多,几乎都是绕着他这个铺子走的。
“这香球你从哪听来的?这可是个好东西呀。”孙老伯眼睛发出精芒,这东西要是做出来,凭着他和那些大户人家管家多年的交情,把这东西推销出去妥妥的。
孙老伯这木炭生意,一直没什么起色。饿不死,也赚不了什么大钱就对了。平日里还有给那些管家们几分好处,这才能长久地维持着着供货的生意。
镇上可不止他一家卖炭火的,他这边稍微一松懈,那边立马就有人钻他的空子了。
“这是我师父说给我听的。”慕凝眼睛转了转,神秘兮兮地拉过孙老伯,在他耳边小声道:“我师父呀,就是回春堂的那个名医,你知道吧。我师父其实是郑国的御医,多少宝贝没见过,这香球算个啥。”
听到回春堂那个神医是慕凝的师父,孙老伯顿时不淡定了,看着慕凝,就跟自己捡了多大的便宜一样。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慕凝一番,原本想着站慕凝便宜,把这香球赚的钱全拢到自己口袋里,现在不由得改变了想法。
这小姑娘可是那神医的徒弟,那神医又是郑国宫廷出来的。现在要是不好好笼络着这小姑娘,这不等于杀鸡取卵吗?
为了个香球,损失往后的利益,这划不来,划不来。
孙老伯心思几番辗转,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