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搅黄
“不知道贵酒楼有没有兴趣试吃一道新菜？”慕凝不卑不亢地看着来人，微微一笑道，仿佛心有成竹。李掌柜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慕凝一番，倒是有些诧异，这穿着普通的小姑娘，居然能如此镇定地和他攀谈，倒是少见。寻常人家的丫头，尽管伶俐些，却也做不到这么稳重老成。
看着沉静自若的慕凝，李掌柜沉吟了半晌道：“不知道姑娘手里头有什么新菜呢？”
“这是我和我娘在山里采摘的一道山珍野味，听路过的南方商人说，这道菜最是补血养气的菜肴了。”慕凝没有直接把木耳拿出来，反倒卖了一个关子。
“哦？”这下子，倒是把李掌柜的好奇心勾了起来，“不知道这菜在哪里？虽然姑娘夸得这么好，但我也要尝过才知道姑娘是不是在诓骗我。”
“这个不难……”慕凝刚要跟慕母打个招呼，把门外的木耳推进来，谁知道却遇到了刚好出来吃饭的慕清。
慕清穿着一身粉色的烟衫，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翠衣的丫鬟，正不理会小二，趾高气昂地朝这边走。槐土镇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镇上首富王老爷纳了个乡下小丫头的事儿谁不知道。更何况，这王老爷好像还对这个乡下丫头有几分宠爱的样子。
镇上不少人把这件事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慕凝！果真是你！”慕清气势汹汹地直直走了过来，身上的首饰随着她的走动倒是发出了叮叮咚咚的响声。
慕母有些面色复杂地看着慕清，慕清和慕凝年纪差不多，也是她一起看着长大的。没想到却……
“你来干什么？”慕清鄙夷地打量了慕凝一番，“你可别告诉我，你是来这里吃饭的？你吃得起吗？”
慕凝微微一笑：“我来这干嘛，有必要跟你说吗？至于我吃不吃得起，你心里有数。”
想到上次的事情，慕清眼神不由得一变，“你！”
这几天王家诸事不顺，钱都赔了一大笔。连带着慕清也不太受王老爷的宠爱了，王老爷现今的续弦天天给他吹着枕边风，说是娶了慕清，王家才会倒霉起来。
王老爷细一想，可不正是么，娶了慕清之后，这几天他的那些生意都意外全赔了，搞得他焦头烂额的。原本还听说慕清有个侄女，天仙般的容貌，现在也提不起多大兴趣了。
纳了个慕清已经这么倒霉了，再来一个岂不是家底都赔光了。
王老爷尽管在气头上，却也还舍不得慕清，毕竟他对慕清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去。慕清这又辣又媚的性子倒是极对他的胃口。
慕清想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合着她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家哥哥和二嫂，偏王老爷又改主意了。这慕凝还真是好运气……
“李掌柜的，我们家老爷平时没少给你供货吧？”王老爷是镇上的首富，醉仙楼这样的酒楼，一向都是互相合作的。
李掌柜这样的人精，自然还是明白慕清提起这话的缘由：“夫人，这小丫头是来和我做买卖的，要卖给我一道新鲜菜色。”
在慕凝这吃的瘪，在李掌柜这里倒是找了回来。听见李掌柜称她夫人，慕清不禁得意道：“李掌柜，我跟你说一句老实话，这丫头是我侄女。她可没表面上看的这么老实，滑头着呢。”
“是夫人的侄女？”李掌柜露出吃惊的神色。
见慕凝面色平静，慕清脸上露出一抹快意的表情，最后却化为一道似笑非笑的表情，意有所指地说：“我们村里什么好东西我没见过，哪来的什么新鲜菜色。别是山上随便挖了野菜要来忽悠你吧。”
“清丫头，你怎么能这么颠倒黑白！”慕母脸色发白，之前她诬陷慕凝和野男人私奔的是事儿，还没叫她长记性？
“这……”李掌柜的面上闪过一丝犹豫，这慕清虽说只是个小妾，但现在却深得王老爷的喜爱，不好轻易的得罪。
“我怎么了？我说的都是事实！也不瞧瞧你们是什么身份，这醉仙楼也是你们能来的地方？”看着一身灰扑扑，穿着黑色佤族服饰的慕凝，慕清觉得痛快无比，头一回觉得嫁给王老爷是个明智的选择。
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嫁了个俊俏的相公又怎么样？论地位还不是比不过她！此时的慕清下意识地选择忘记了夜墨尘那块紫色的玉牌，怎么想，那块玉牌都不可能是真的！对，一定是假的！
“阿娘，算了。”慕凝淡淡地看着慕清，直看得她头皮发麻，才淡淡地收回了眼神。
既然知道这醉仙楼跟王老爷有关系，慕凝也不打算做这笔生意了。因为慕清现在，真的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母女二人心情沉重地走出了醉仙楼，慕母看着面色平静的慕凝，有些担忧地道：“阿凝，你没事吧？这木耳卖不出去也没什么，反正我们自家留着吃也是不错的……”
“阿娘，我没事。”慕凝拍着慕母的手，笑了笑，木耳是个新鲜菜色，有钱人家大鱼大肉的吃多了，就是要图个新鲜。哪怕木耳的味道只有三分，头一次吃的人也会吃出五分的味道。
“这醉仙楼和天香楼日后一定会追悔万分的。”慕凝毫不在意地勾起一抹微笑，丝毫没有被打击到的模样。
这木耳现在有多难以被人接受，日后炒的价格只会越高。
天色也不早了，母女俩一合计，只能先把木耳再拉回家了。
可是前面的道路上，却堵满了人，过都过不去。慕凝眼神微亮，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好奇，一面对慕母说道：“阿娘，你在这里等我，我过去看看。这是这条道不能走，咱们便换一条路走。”
前方围满了人，无非都是看热闹的。一个身穿嫩黄色衣衫，生得明眸皓齿，面容娇俏的女子带着丫鬟逛街，谁知衣裙不知道在哪竟被勾破，拉出了一道细丝。那个少女此时正在大发雷霆。
北方属慵国，这里少数民族众多，对男女大妨并不太严苛。未及笄或者已成婚的女子都是可以随意出门的。
“不过是一件衣裙，小姐何必如此动怒？”慕凝挤开人群，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