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剑河 - 雁字翎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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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

白玉堂也不急,剑柄微微一翻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执握,静静驻足。小家伙一面紧紧注视王兴祖动作,一面冲赵虎道:“师兄,这回你莫再来捣乱了,在一旁看着便可。”赵虎微微一愣方明白过来这是让他别过去,想起是他鲁莽地从石头后面跳出才引得如此局面,便不再吭声。只焦虑盯着两人,思忖着小师弟若是不敌总该上前相助。

“我恨你,”王兴祖指尖有白气一闪即灭,冷飕飕的凉意升腾。

每个眼神每个举止都流露了恨意,这话倒白费口舌了。白玉堂侧着脑袋打量眼前之人一眼,一本正经道:“你不用说的,我知道。”剑长三尺有余,握在手间,那剑尖比小家伙脑门还高出些许。玲珑小手裹在剑柄上,剑身便稳稳竖立,在风中恍若青竹。

王兴祖一手为掌平平划开,一手作抓鱼贯纵出,两手分用率先而动。若是内行人士在旁,定能一眼道出此招之名――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白玉堂的手腕风驰电掣翻转勾挑,银白色剑刃半隐于漫天素雪中,唯一点寒光乍然闪现。剑身化影,剑刃成虚,连绵间已辨不出锋锐何在。虚空剑影里陡然一点剑光,斜刺里剔出,正巧落在王兴祖一掌跟前。虚里生实,实中带虚,千万般剑影聚成这一刺。宛若奇峰突起,苍松拔地。轻、迅、险、疾,流云剑第一式――朝云出岫。

王兴祖大吃一惊,被这星点寒光逼得硬生生变了掌路。腰肢一拧上身后仰,借扭转劲道居高临下往白玉堂百会抓去。

星光一黯,下一瞬剑波横起平收,如水剑意飞湍瀑流般疾驰而出。长剑在身前划出半道弧光,使得王兴祖不得不连连后退。一剑从左至右,又一剑由右及左,看似以守代攻,实则以攻为守。波澜几叠,雪光铸就的高垒。流云剑第二式――瑞云千里。

赵虎因这一来一去的交锋热血沸腾,以拳擂地喊一声:“好”。

自从开始修行游云心法,夏玉琦便将流云剑一同传授,第一重便是七七四十九招流云定式。白玉堂虽宿根早慧,迄今为止也不过习了三式――朝云出岫、瑞云千里、紫宸覆云。

若第一剑是偶然,这第二剑就令王兴祖心下生了一丝骇然。白玉堂初来天鸾他是知晓的,不过短短几十日光景,竟已达到了一个他几乎不能望其项背的地步。指尖的白气一丝丝聚集,张口一吐,长啸凌空。

此声长啸一波三转,一重比一重悠长,一重较一重高亢。三重落尽,王兴祖双目已蒙了一层煞气。

这一回白玉堂先发制人,剑身粼粼连刺多剑,出剑刷刷声不绝于耳。疾风掠影,将“迅”这一字发挥到极致。每一刺都精准地冲要害穴位而去,接连不断连绵不绝,似漫天飞雪簌簌纷落。第三式――紫宸覆云。

王兴祖扎了个马步立稳下盘,双臂合拢运气相抗。流云一剑虚实无定,他对近在咫尺的剑锋置若罔闻,只运转真气死死守住周身命穴。剑锋半数被王兴祖或打或拨或击挡开,另半数落到他身上,竟然不过留了点皮肉伤。这势如破竹的剑光,于王兴祖而言却不过是花拳绣腿。

紫宸覆云才行至一半,白玉堂便发觉异样,果断舍弃下半式,一剑直直向王兴祖眉心挑去。游云真气顺行三周天,四肢经脉之力加叠。本是十几招,而今合为一,剑上之气息又涨了不少。与先前零散纷扰的剑招相比,这一剑干脆爽利毫不拐弯抹角。

王兴祖臂弯一收,以左肩格挡剑刃,右手成爪直往白玉堂执剑的手腕抓去。白玉堂也不含糊,剑锋一转又迎眉心而去。王兴祖抓向白玉堂的一爪气劲霸道而锐利,距离一尺即能清晰感受到那股阴寒之气。那愈来愈近的压迫震得手腕直颤,白玉堂却不松手,抓住机会递出手中一剑。

长剑被王兴祖沛然雄浑的真气荡开些许,剑尖刺入他肩部。与此同时,王兴祖那一抓也与白玉堂手腕只隔了一寸距离,寒瑟气流顺其手臂的少阴、少阳脉肆意涌入。

王兴祖这一股气流虽行不得寸厘便散开,却如一粒星火一点乱风,将白玉堂原有的气息引得蠢蠢欲动。白玉堂手臂微颤,继而周身气脉蓦然翻涌,肆无忌惮游走生灭。忙气聚三宫镇守泥丸,谁想气息之乱一发不可收拾,如滚滚海潮一浪高过一浪。忽觉四肢不受控制跌软,眼前一黑瞬息似坠落深渊。

疼痛一阵接着一阵如浪卷狂潮,白玉堂浑浑噩噩,终陷入不省人事的昏迷。

两人原本可谓是旗鼓相当不分上下,谁想一眨眼间形势急转陷入一伤一昏境地。失去控制的长剑悄然跌落,血滴顺着青白色剑锋滚下。赵虎本目不转睛注视两人对决,眼见局势突变,小腿猛地发力朝王兴祖扑去。这一扑毫无技巧全无章法,只凭了最原始的野性,恍若饿虎出山。

王兴祖成爪的倏然一动,此起彼伏几声咔擦脆响。他于侧方逼近的危险浑然不觉,只对准白玉堂的百会,狠狠扣下。

“小师弟――”赵虎这一声呼喊破了音,似从心肺逼仄而出。

赵虎离王兴祖足有一丈开外,而王兴祖的手指离白玉堂百会不过一寸,无论如何也难及王兴祖一记扣腕。事已至此,赵虎的思绪空荡荡一片,只知晓这一记扣腕落下小师弟必死无疑,他拼了命也不能让小师弟折在王师兄手下。至于能不能救下……他已然无从算计。

嗖嗖两记破空之声,夹杂于赵虎的彻响呼叫和王兴祖的手起爪落里。白影如梭,以皓然雪域为衬难以辨认。与此同时,一卷白练凌空挥洒,似银河纷落一泻千里。

这两记破空声响竟是两粒随手捏就的雪团子,呈弧形正中王兴祖腕间阳池、太渊两处穴位。王兴祖只觉手上一痛,便再使不上力气。第三粒雪团子也在此时接踵而至,风驰云卷狠狠击向眉心。王兴祖本蓄了全势对准白玉堂百会,如此一来被三粒雪团撞得气劲俱散。踉跄后退几步,拉开了与白玉堂之间的距离。

那卷白练一分为二。一冲赵虎而去,裹住赵虎腰身往回一拽,另一则朝王兴祖正面招呼。

赵虎正发了狠往前冲,被一条小小白练缠住腰身竟动弹不了分毫,情急之下破口大骂:“哪个混账胆敢阻拦!”急红了眼,白茫茫视野里唯余下王兴祖模糊的身影。

“没见过勇敢到这等地步的,不给人陪葬还不痛快了,”一声嗤笑,一呼一吸间已临近。红衣翩跹,暗色下摆此起彼伏潋滟如澜,露出镶了火红滚边的乌丝靴履。花熠一头墨色长发沿侧颊轮廓肆虐飞扬,修长白皙的手指把一粒雪团子耍得风生水起。

风溯柒与花熠并肩而至,纤细手腕轻轻一抖,那如水白练恍若灵蛇白狐,卷了王兴祖的脚同赵虎一齐往回拽。

赵虎方意识到风溯柒和花熠的到来,即刻闷了声乖乖束手就擒。风师傅和花师傅既在,小师弟的安危便无须他再去惦念。风溯柒的容颜愈来愈近,杏眼无波樱唇紧抿,横竖看来都不像是好商榷的。赵虎于晕晕乎乎中猛然惊觉错过了午后功课,加之小师弟生死未卜,王师兄暴戾异常,总之这回擅自追踪可真是――闹腾大了!

花熠轻轻巧巧落足于白玉堂旁侧,手指于他几处脉门一搭。小家伙没醒,两道眉宇痛苦地扭结,前额布了细细冷汗。苍白嘴唇微微翕张,小牙齿下意识去扣咬下唇,偶尔有压抑的嘤咛从唇舌间吐露。花熠眉梢一蹙,一手撩开小家伙面部长发,触手柔软却发凉。

被风溯柒白练死死困住,王兴祖挣扎少顷终泄了气劲软了身子,双目怔怔失去光泽。头颈垂落,仿佛是冬日败落的槁木。

风溯柒暂且料理了两人后凌空一纵,白练翩翩于花熠身旁落下。

“死了一半,”花熠以指腹小心翼翼拨开小家伙紧扣的齿。小巧玲珑的下颌依偎般在花熠掌心轻轻一划,轻易就勾起一抹莫名酸楚。风溯柒伸臂将人从雪地里抱起来,冷若冰霜的面容上,那一缕睫毛微微一颤。

琼瑶满匣,堆砌GG白羽。花熠忽抬手按于腰际,眼中精光一闪,低声道:“你先行,我断后。”

风溯柒冷冷一瞥遥处,携了三人绝尘而去。待风溯柒行远,花熠唇角几不可见一扬,薄薄唇瓣勾了半弯细弧,满是魅惑和讥诮。手里的雪团子在五指之间徘徊萦绕,辨不明晰何为指尖,何又为白雪。

屋内焚了一柱檀香,青烟袅娜,清香弥散。

宴希来进屋之时,夏玉琦捻了被褥边沿重重一拉盖住大半张卧榻。多年江湖漂泊生涯练就夏玉琦一双明目,一眼就瞅见宴希来怀里昏迷不醒的宝贝徒弟,顿觉心上一块软肉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宴希来将白玉堂置于卧榻上,食指如飞封了他几处大穴。

“怎么回事?”夏玉琦推开碍手碍脚的宴希来,附身细细查探白玉堂伤势。被封了大穴的小家伙异常安静,剔透眼睑遮住了那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美目。脸色泛了些微白,越发如白玉雕琢。

“是经脉。”

夏玉琦一脚示意宴希来滚得更远些,五指游走逡巡于几处要位。长眉微微拧了一个结,继而斜剔,再之后对宴希来怒目而视。两排牙齿咯吱咯吱嘶磨,愤愤道:“说!我家徒弟到底怎么回事。”

宴希来不动声色,缓缓道:“夏兄并没弄错,是隐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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