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剑河 - 雁字翎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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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1)

展昭和白玉堂在蟾蜍洞内真气相融塑铸隐脉,每日掐着时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起了两耳不闻洞外事的圣贤日子,将蟾蜍洞过成了一个桃花源。也不是这两混小子铁树开花安心窝在洞里,而是实在不得空闲。每日里真正用来塑铸隐脉不过几个时辰,两人却不得不花上近十个时辰恢复汲取。每天真气运行完一沾蟾蜍洞内的石床便睡得死去活来,你拽我脖子我抓你腰腹也酣睡如泥。

期间谷篱偶有探访,宴希来夏玉琦一干人则充分秉承放养原则不问不顾。两人为塑铸隐脉劳神费思精疲力竭,根本无暇去招待吹胡子瞪眼的谷篱。老小孩不知在洞内洞外捣鼓些什么,坐得厌了便自行离去。

随着白玉堂体内隐脉渐成真气渐稳,有气无力有贼心没贼力的小家伙重又成了生龙活虎上蹿下跳的小头疼。第五日早晨,展昭是被硬生生憋醒的。白玉堂冰凉凉的小手捏住了展昭的鼻子,手肘就支在展昭胸膛上。无须睁眼,便能感受到小家伙那双贼溜贼溜黑曜石般的眸子,一动不动兴致勃勃审视着。

展昭依然闭着眼,迅雷不及掩耳手臂一捞,扣住小家伙的腰重重一带,再就势滚上半圈侧卧。白玉堂没防备也拗不过展昭,顿时被禁锢得死死的。轻轻一动脑袋,鼻尖就蹭上了展昭的脸。

白玉堂挣脱不开,便唤:“猫儿猫儿。”

展昭哼哼两声,手箍得愈发紧了,依旧沉眠不知归路。

“猫儿猫儿,猫儿猫儿,”白玉堂锲而不舍一声声叫唤,竭力朝鬼哭狼嚎方向义无反顾发展,“猫儿――唔……”

斗得多了自有先见之明,展昭在叫唤还没发展成歇斯底里如丧考妣的哭嚎时,一把捂住小家伙的嘴。眉梢轻扬目光灼灼,充分彰显了猫鼠相争中作为猫不动声色又无处不在的气势。疾如闪电的出手,那分寸倒捏得恰好。

白玉堂凶巴巴瞪展昭,飞速盘算脱身之计,唇齿轻轻一动。

展昭风驰电掣收手,躲过小耗子这一气势汹汹的啃噬,若无其事笑对那张恶狠狠的小脸。透过狭小洞口揣摩了天色时辰,展昭大义凛然不再与白家小孩闹腾,按了按他的后颈道:“感觉如何?”

“猫儿猫儿。”

展昭隐隐毛骨悚然,小家伙在蟾蜍洞内关了几日紧闭,天晓得成天都打些什么主意。掐指算来才第五日,隐脉未全隐患颇多,便继续按住小家伙后颈道:“玉堂,今日莫要打算盘。你体内隐脉不稳,当心前功尽弃。”

“哦,”白玉堂耷拉了脑袋,又忽然抬头唤,“猫儿猫儿。”

“又想什么?”这耗子,总能在枯燥的时候折腾出无穷无尽生生不息的花样来。

白玉堂不急着运转愈来愈通畅的真气,翻个身趴在石床上,“你的隐脉是谁帮你铸的?”展昭思忖片刻,才揉了揉他的发丝道:“玉堂的隐脉是独一无二的,其他人包括我都没有隐脉。”

小家伙的眉毛拧了拧,无精打采问:“我是怪物吗?”

“才不是,”展昭一扯小家伙的手把他整个扯离石床,“你是无所事事了才会想些不找边际的鬼东西,赶紧的过来运功铸脉。”稍稍一顿,又道:“谁敢让玉堂受委屈,哪怕是一丁点,我这个大师兄也不会姑息的。”

展昭压根没指望能打动白玉堂这变着法与他作对的小白眼狼,而白玉堂也不负众望对此中款款深情嗤之以鼻,“哼,大师兄有什么了不起。”

大师兄是没什么了不起,但是大师兄教训小师弟天经地义。展昭拍了拍蟾蜍洞中央的巨石,瞅着小家伙磨磨蹭蹭挪过来。鉴于此间耗费时间太长,展昭便问:“话说,你为何与王兴祖杠上了?”

“你先说如何从孤鹜崖跑下来的,”白玉堂不觉得宴希来会大发慈悲放这猫下山陪他。

展昭义正言辞道:“你先杠上我才跑下来,凡事讲个因果,没有你的前因哪来我的后果。”

白玉堂翻个白眼,将王兴祖所作所为一五一十说了。展昭初时未多大在意,听到后来那一脸玩味笑意尽数敛去,总觉得近日来林林总总有所牵连。而他们两人一连数日在蟾蜍洞内闭关铸脉,竟只谷篱一人偶来。他们来时宴希来曾道会亲身而来,如今却神龙见首不见尾,莫非是被什么事耽搁了走不开。

“猫儿猫儿,该你了,”白玉堂扯扯展昭衣袂,眨巴眨巴眼。

展昭撞见小家伙乌溜溜的双眸,避重就轻笑道:“还能怎么下来,自然是用轻功飞下来的。”

白玉堂本意是询问展昭为何能在他昏厥之时及时赶来,却不想被展昭钻了空子敷衍过去,小小眉毛一剔就欲发作。

“照你说来,王兴祖近些时日弄到了不少弟子的血。而那阴山教那老头子,也是在我受伤流血之后开始抽风,”展昭对小家伙凶神恶煞的威胁视若无睹,自言自语道。

“血?”白玉堂敏锐捕捉到此中关键,将前个问题抛到九霄云外,兴致盎然道,“猫儿猫儿,会不会你的血有滋补疗伤用途,你是个移动的猫儿大补丸?”

猫儿大补丸,想想就}的慌。展昭抬手在小家伙前额轻轻一点,有板有眼道:“绝不可能,定是我吃别人而不是别人吃我。不过王兴祖所作所为与阴山教脱不开联系,我担心,阴山教会对我天鸾不利。”语至最后,气息微沉。忽而想起接连四日不见人影的宴希来,若是阴山教对天鸾有所动作,那身为掌门的宴希来必然抽不开身。难道阴山教,已然对天鸾下了手?

“猫儿猫儿。”

展昭顺着白玉堂手指所向往洞外瞅,下一瞬毫不迟疑一把捂住小家伙的嘴钳制他的行动。垂首凑到他耳际,低声道:“莫出声。”

从狭小洞口朝外望去,寒潭边不知何时立了一男一女两个黑衣人。那玲珑曼妙的女子拿一对gR峨眉刺,身材魁梧的男子则扛了把蟠龙单钩镰。两人击石拍水,恨不得挖地三尺将这一带夷为平地。少顷,那女子把峨眉刺往背后一插,一声娇叱沿寒潭圈转。白雪为景,两袭黑衣格外惹眼,离蟾蜍洞愈来愈近。

“洞口布有阵法,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着,”展昭将双唇按在白玉堂耳廓上,轻轻启阖。白玉堂小手用力,气鼓鼓掰开展昭捂了他嘴的手。侧目斜睨,轻蔑而不屑,外带几分跃跃欲试。

这小耗子不知天高地厚要坏事。展昭不容分说禁锢住小家伙的肩膀,道:“他们也许是阴山教的人,当心抓了你炖成耗子大补丸。”

白玉堂哪里肯依,死死揪了展昭手臂往旁挪,由内而外充盈“耗子大补丸有何了不得”的凌然气度。

威逼利诱以失败告终,展昭心念一动,长长太息。白玉堂的注意力果被吸了过来,目不转睛与之对视。展昭边轻拍他肩膀,愁眉苦脸一唱三叹道:“铸脉七日,前四锻形,后三炼神。今日是第五日,一旦有所扰乱,功亏一篑……”

“真的?”白玉堂迟疑。

展昭唉声叹气愁肠百结:“自然。”

洞外女子忽而一声清啸,双手分执峨眉双刺,在寒潭水面上轻轻一划。两排水柱凌空而起,飞珠乱溅。寒潭水性阴属水,滴滴哒哒溅四处溅落。柳腰轻旋,青丝如瀑,身形鬼魅般欺近蟾蜍洞穴。

白玉堂伸出小手在展昭手背拍了拍,一脸的气定神闲。莫怕,一切有爷爷在。

展昭忍俊不禁,反手攥紧了小家伙的手。

男子举镰守候于寒潭边上。那女子就在蟾蜍洞边徘徊,有所猜忌终久久没能探到洞穴。每挪近一步,心便纠上一分,待离开一步,呼吸就缓上一分。两人虽不惧女子发现蟾蜍洞秘密,却都盼此二人早日离去,以免节外生枝惹出麻烦事。然而这女子磨人得紧,来来回回逡巡游走,就是在蟾蜍洞附近巡视。

男子见女子峨眉微蹙久探不归,出声唤道:“杓妹。”

山石陡峭,女子纤足若钉如履平地。回眸,手中峨眉双刺在石壁上轻叩,“魁哥,这里似乎不大对劲。”

魁哥,杓妹。展昭只觉耳熟,忽见小家伙扭过头,无声地对他做了个口型。

北斗双侣。

北斗双侣指的便是寻来的这孙魁、商杓二人。孙魁力能扛鼎武艺超凡,商杓以女子身在武上逊一筹,却心思缜密颇有算计。孙魁是名门之后,竟为尚杓一介风尘女子与苏杭九族为敌,后终成眷恋依附阴山教。是是非非道不明,然其中一波三折的跌宕经历,多成了说书人津津乐道的段子。

经白玉堂一提醒,展昭心思飞转。既然是阴山教,那要化敌为友也成了痴心妄想。本想大丈夫当忍则忍,做个缩头乌龟能息事宁人也便罢了,可照次情形看来没那么容易躲过这一劫。撞上小家伙亮闪闪的眼,也不忘在他前额轻抚一下――不错,还能认出北斗双侣。

白玉堂抛个白眼,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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