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3) - 剑河 - 雁字翎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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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3)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展昭挺剑而出直指要害,靛蓝身影似飞雁凌空龙游潜泳。淇奥剑被称为君子剑,温温吞吞的表象下却有那么一股不屈不挠坚韧不拔的磅礴气势。

剑风浩然,翩翩飒沓。

锋锐扫过商杓手臂,粼粼剑影逼人三寸。商杓静伫如磐石,调动每一丝感官捕捉剑势。

剑锋离蝤蛴之领不及一寸,商杓陡然足下发力后仰身退。展昭穷追不舍,剑势延伸步步紧逼,一直在离颈项一寸位置。一个进一个退,穿过那片浑浊不堪的尘土,就要抵上洞内陡峭凌厉的石壁。商杓就在此时一声娇叱,猛然出手。

呛――剑刺相接,峨眉刺顶端恰好顶住了剑身。凌厉剑风扑面而去,把遮住商杓双目的布条吹拂开。

白玉堂不知何时触动的机关,蟾蜍洞口的阵法重又成形。封了洞口,白玉堂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一旁,兴致勃勃观摩两人如火如荼的对战。洞穴既封,可真真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较量了。

一击未中出师未捷,展昭不慌不忙堪堪步行凌燕剑走圭璧。剑身与峨眉刺嘶磨胶着,发出惹人牙酸的尖锐声响。细碎砂土缓缓落地,本蒙在商杓眼上的黑布也随之飘零。四目相交,皆于明处,再无优劣时机可言。

商杓的眼神含霜带雪,峨眉刺横隔相托抵住剑势,娇喝:“黄毛小儿竟敢暗算。”

“兵不厌诈,”展昭方落了四字,那对峨眉刺便使了个推子诀一波接着一波欲荡开长剑。莫看商杓一双纤细皓腕,手劲之大出招之狠令人叹为观止。展昭收了笑意屏气凝神心无旁骛与之较量,不敢差了纤毫,剑身横斜勾栏以退为进化去大部分攻势。不料下一瞬商杓反推为绞,整个上躯随之毒蛇般缠绕欺近。

商杓甫一变招展昭便有所警觉,长剑横削惊起一圈气浪,层层叠进华光潋滟。商杓不避不闪溯源而上,峨眉刺破开气浪直逼心脉。

倘刺入心脉,便是死局。展昭遇此劲敌临危不乱,稚嫩面容从容镇定,手腕如疾风翻旋调调转剑身。

“灵墟,”白玉堂攀在一块山石上头,优哉游哉欣赏这场针锋相对的激烈拼杀。双脚一下一下漫不经心叩击山石边缘,两手支了个架子托起两腮。他身处局外旁观者清,加之居高临下巨细无漏,将展昭与商杓风驰电掣的几下交手瞧得一清二楚。而此时此刻,商杓周身暴露在外的最大弱点,便是隶属少阴肾经的灵墟穴。

展昭剑锋侧转乍然递出,剑尖横掠准确无误指向商杓的灵墟。峨眉刺尖端已触及外衣,凉森森的寒意透过衣物落于脆弱心脉处。这是围魏救赵的殊死赌博也是唯一有一线生机保全性命的招式,若商杓不收手回救,便是两败俱伤鱼死网破的下场。

商杓却在展昭剑指灵墟前招式未老便硬生生打住收回,两手分用边护灵墟边探展昭命门。一手迟缓稳健不堪其重,一手迅捷无比不堪其轻。

白玉堂挑个更为平坦的位置卧下,大爷般欠了欠身子。目不转睛望着来来回回又交手三招的两人,狡黠一笑朗声道:“左肩。”

三招过后展昭明显陷入苦战,听闻此言剑尖反推直取商杓左肩。毫无芥蒂全心交付,使得这一剑出其不意又快又准。劣势登时扭转,逼得商杓连连后退数步,剑锋就擦着她白腻的手臂而过。

屡次三番遭小毛孩戏弄算计,商杓却不若常人勃然大怒,手下攻势反少了横冲直撞的鲁莽多了行云流水的婀娜。小巧足尖一触即转一落即起,纤纤柳腰更是前俯后仰弯而不折。峨纤细峨眉刺从掌心落入指尖,从小指一路旋至拇指,择了个与展昭斗得难分难解的时机斜向上投出。

变故突生,峨眉刺若出弦之箭射向白玉堂。

展昭奋不顾身挺剑一斩,分水峨眉刺上附加的内劲震得手腕一麻几乎握不住剑。金属相接雷霆一震,那峨眉刺歪歪颤了一颤依旧奔逸绝尘向白玉堂射去。因这一剑展昭门户大开,被商杓抓住时机一招走马观花直压上来。

展昭的一剑斩去峨眉刺凌厉势头,白玉堂就在这一刹那翻了半身险险躲开。峨眉刺嗖的一声钉入崖壁,引得山石簌簌抖落。见展昭苦苦相撑已是上气不接下气,白玉堂顾不得拂去小脸上沾上的碎石沙粒,声振屋瓦清清楚楚道:“膻中。”

商杓急忙执刺回挡膻中命脉,中途变招不免仓促。展昭手中之剑蓦然一闪寒光,复轻轻一荡以谦谦剑气来取――瑟兮n兮,赫兮I兮。剑身剑气通通落于丹田以下,竟对膻中弃之不顾。商杓大惊失色,退开半丈屈膝落地,狼狈不堪地格挡这一剑。如此一来,展昭又占了先手。

泥石染黑了白玉堂半张脸颊,小家伙就顶着如此一张半白透半污浊的脸咯咯笑得直打滚。捧腹大笑之际还不忘分享乐子,“我说什么你都信哎呀呀笑死了,怎么可能是膻中嘛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嘛。还是我家猫聪明哈哈哈……”

商杓的脸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

同仇敌忾并肩作战的感觉是如此酣畅淋漓大快人心,展昭气息一转执剑迎敌,将淇奥剑法挥洒铺陈得恰到好处淋漓尽致。身似游龙翩翩,剑舞九虚九幽,那剑竟与身有了应和,人剑合一。剑锋狠狠一拉,撕破商杓腰际黑衣。

白玉堂玩火上浇油玩得不亦乐乎,“猫儿猫儿就是厉害,又赢了!哎……这下可惜了尽管刺嘛,她不会下杀手的。”

商杓堪比茅坑石头的脸微微一动,挤出一个阴晴不定的怪诞表情。手上使了十分力将展昭逼退些许,笑声发冷:“妄自揣测。”

“睁眼说瞎话。好几次你都可把猫直接杀了却没下手,”白玉堂撇撇嘴满不在乎挑衅道,“你肯定是想活捉的。不过爷家的猫士可杀不可辱,才不会跟你走,哼。”

商杓忽而诡谲一笑,峨眉刺不计后果往展昭身上接二连三招呼。展昭一时不知她打了什么主意,调动起十二分的专注接下这波癫狂攻击。谁知先头三招俱是虚招,再一下商杓已施展小巧腾挪之术不见了踪影。展昭大骇忙去寻白玉堂身影,果见商杓抢先一步跃上山石。

白玉堂一声不吭掉头就窜,他若糟蹋了自己身子可是会连累那只笨猫的。然而他岂能跑得过有备而来的商杓,没跑几步便被揪住后领。葱兰玉指交错发力,将这可恶透顶气死人不偿命的小崽子捏在掌心。

事已至此,展昭反倒不再逼近,一言不发静观局势。

白玉堂见逃脱不得倏然转身,双手毫无章法朝商杓脸上打去。那猫千叮咛万嘱咐不得用内力,他的拳脚功夫不过刚入了门槛难登大雅之堂,又是在生死关头,哪还顾得上打的是飞龙拳还是伏虎拳。商杓冷冷一笑反手而出,一挥一扣只两下就擒住白玉堂双手手腕。

白玉堂手上本沾染不少尘泥,既未来得及掸去的,就在这番搏斗下抖落纷飞。女子总顾惜如花容颜,商杓一扭头欲避开积土沙粒,却还是避之不及有所沾染。

“你中毒了,”展昭风流倜傥得将手中之剑往远处一扔,大马金刀席地而坐。白玉堂连连颔首,忙里偷闲打趣商杓丰富多彩的神情。虽不知展昭葫芦里卖了什么药,附和这猫一致对外便是了。

商杓面色如常,抓住白玉堂的手却是一紧。莺语呢喃,柔声细语,笑得花枝招展,“你们以为,我会信?”

“我家宝贝耗子都在你手里了,怎还敢胡言乱语,岂不是自讨苦吃,”展昭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盯着商杓,又听天由命一般负手,闷闷道,“你爱信不信。”

在这无半分把握和胜算之际,急中生智盘桓一出铤而走险的空城计。背水一战,不得不战。展昭四肢发麻唇齿干涸,眼角余光却是如针似芒盯死了商杓举止。那锋利的峨眉刺平削过去,离白玉堂面额不过咫尺。展昭只觉耳际燥热嘈杂,一颗心也随峨眉刺的动作提到嗓子眼。

死生一线,白玉堂身躯微微一颤,反抬起下颚逆视逼近的峨眉刺,横生出一股视死如归的凌然。非少不更事的初生牛犊行径,而是骨子里宁折不弯的傲慢。

峨眉刺的寒光}人肌骨。看不清商杓手臂如何翻转,那锋锐化作一道白光狠狠落下。

鲜血横生,白玉堂下意识将受伤的手往身后藏。商杓早有所备,扣住他手腕将那鲜血滴在一柄煞气颇重的袖珍短匕上。血流在银白色短匕上晃荡几许滴淌下来,红得刺眼。商杓柳眉一抖,松了手。

商杓没下杀手,却把展昭好不容易耳濡目染出来的温吞好脾气磨了个一干二净。十一岁的孩童蹭的起了身又不动如山坐定,脸上伪装却再挂不住,几近气急败坏,“欺负玉堂算什么本事,有什么手段尽管冲我来。”

白玉堂趁商杓放松禁锢之际松了手,道:“不疼的。”

细细的三个字如羽毛般骚过心扉,挠得心都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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