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离心离德，值得吗

临渊城，平康坊。

一处破旧的房屋，那扇漏风的木门，被一位面容沧桑，头发花白的老汉从里面推开。

屋外的阳光趁机溜进屋子，映照出里面的拮据。

这时一个明媚的女子走了过来。

“爹啊，你该去上工了。”

话落，两个男的也走了过来，“时间也不早了，爹快些去吧，晚了东家就该生气了。”

这三人分别是徐秦的继子慕白和萧夜，还有他的儿媳沐乐。

徐秦恨恨的看了眼三个人，又望了望屋内，无奈苦涩一笑。

转身默默掩门，步履蹒跚上工去了。

身后沐乐打了个哈欠，就和萧夜二人回屋去看看早点准备的如何了。

厨房里，徐秦的三个女儿正在分工明确的做着早点。

现在她们一身朴素的粗布麻衣，家中忙里忙外一把好手，俨然看不见昔日大户小姐的风采了。

沐乐几人斜倚着门框，看三人忙活，丝毫没有要过来打下手的意思。

自命清高，桀骜不驯的徐婉清也只是剜了一眼，就又埋下头继续苦干了。

徐婉宁和徐婉月更是连头都不敢抬。

她们不是没有试着反抗过，只是根本没有用，沐乐几人武力镇压了她们之后，就是接连几天的忍饥挨饿。

那种饿的脑袋发昏的感觉，是她们三姐妹从未经历过的。

那一刻她们才知道原来凡人的生活这么难。

她们无比怀念从前锦衣玉食的日子，那些山珍海味，美食佳肴，还有各种珍稀灵药，天材地宝。

哪像现在，只有梦里才能偶尔遇到几回，醒来只有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沐乐几人从来就没有给她们吃过一顿饱饭，可是却让她们干着最多的活。

家里的活计干完了，还得外出帮人洗衣，跑腿，赚钱。

关键是那些赚到的钱还全都落入了沐乐几人的口袋里。

这些苦难变成了深仇大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三人心底发芽。

要是以前，沐乐几人早就死了成千上万次了，包括他们背后的家族也要血流成河。

但现在她们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同时心里对徐言风的恨意与日俱增。

沐乐看着三人嗤笑一声，“贱骨头！”

三人只当没听见，没有搭理。

而出门的徐秦此时也不好过。

长期的营养不良，使得他的身体机能受到了不少损伤，加上被沐乐几人偶尔轮番“讲道理”，他更是一身旧伤。

他现在要去城里的酒楼帮人家收泔水，接着把泔水送到屠户张家，喂猪。

一天跑三趟。

东家是同住一个坊的张屠夫，好在中午能在东家处蹭一顿饭。

至于工钱，徐秦是没见过的，他们所有人的钱都是按时由东家交到沐乐手中，由她统一管理。

徐秦也曾抗议过，可迎接他的就是一顿大道理以及几顿饥饿。

现在徐秦已经收起了从前那副用鼻孔看人嘴脸了，见人就是一副和和气气的，就像一个普通的老头。

他今天按例先来到了云记茶楼，这里是附近最多人喝早点的地方。

热闹得很，泔水也是最快满的。

推着收泔水的车停在后门，他就自己走了进去。

“哟，老秦啊，来啦。”一个肥胖的中年汉子擦了擦手中的油，和徐秦打招呼。

徐秦笑呵呵的点头回应。

“琛哥早啊，我来收泔水了。”

这个胖子是后厨的大厨，叫李玉琛，二人打交道多次了，也算是熟络。

胖子从厨房里拿出两个隔夜的包子递给徐秦，“拿着，早上还没吃吧？”

“哟，这如何使得啊，琛哥。”话是这么说，但徐秦的眼睛盯着包子都放光了。

胖子摆摆手，“小意思，小意思，”

说着他又朝门口望了望，“老规矩，懂？”

“晓得，晓得。”徐秦接过包子笑着点头。

这个胖子时常偷偷的给他塞包子，但又害怕被掌柜发现，所以每次都要他在这里吃完了，才能出去。

“行了，你慢慢吃，我还要忙活，就不和你唠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