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闻香识人
莉莉先是一怔，诧异的小脸上随后愤慨，委屈，“丽萨姐，我确实在她来时说过……一两句闲言碎语，这也确实不该，但你们说的那些事我半点没碰！我在当值啊！对，我有人证的！”随着她手指方向，大家目光齐向人证，默默从人群里出来个白色制度的姑娘。
“沫沫？”领班丽萨疑问的眼神，沫沫点点头，很谨慎的说道，“当时我去值台室取过东西，一共去了两次，莉莉一直都在的！”
这就有意思了，苏简溪吸溜了一口热水，热腾腾的暖气充足，看了十分钟的推责戏码，忽然还有些上头，冷意褪去还来了兴致。
“老板，你这温泉城里养着这么多小姑娘，就是个不明智的原则。”苏简溪极小声的，坐在一旁的季云辰能够听的清楚。
听听，什么叫“养”？季云辰眉头忍不住一簇，好像还瞪了她一眼，明明刚从冷水池里走了一遭，体质差的直接就进医院了好吗？幸好水温凉下去的时间没有多久，还好苏简溪平时有运动健身的习惯，这才只是找了个凉而已。
“少爷，今天这事儿……”领班小声，要不就算了吧……但这话她不能说，丽萨的眼神求助的看向苏简溪。似乎是想让她说句“不要追究了”，而且“她们都是孩子，不懂事”。
季云辰看了一眼苏简溪，又扫了眼丽萨，“你觉得呢？”眸子眯起，隐过几分淡漠的冷意。
丽萨打了个颤儿，说实话，本来没什么情绪的苏简溪，却因为丽萨的求助眼神心口生出一股闷气。今天这事是有人蓄意为之是其一，这种害群之马如果不找出来藏在其中，就是定时炸弹，其二，她在冷水里泡了三个小时，但凡她抵抗力弱一点就直接送医院了，女人生性体凉，以后留下后遗症呢？
所以，本来不想深究的苏简溪，感觉到大家对普通人的轻视后，情绪明显不对起来。或者说，如果今天被冷在水里的是谁家的千金，是不是就另外一番说法了？
忽然手上一暖，季云辰接过她手上的杯子，安慰的眼神是有的，但苏简溪还想要一个说法。
“老板，我就觉得我很委屈！”苏简溪有一说一，不想玩演戏那些作秀，直言不讳，惹来了一群女人的目瞪口呆，还有季云辰片刻的怔愣。
委屈或许，但从苏简溪的嘴里说出来，就好比天方夜谭。季云辰终于移开视线，落到领班丽萨身上，“我相信你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苏简溪第一次见到领班丽萨的时候，觉得她气质极好，又有范又温柔对人还礼貌，不过季云辰到底是什么样的魔鬼，连气质高挑的一米七多的女人在他面前都要卑躬屈膝，低下头来拘谨的说话。
丽萨平日对她们很严格，但出了事便成了小妈，得替他们担着。关于苏简溪的身份少爷没有跟他们正式介绍过，但领班丽萨混到现在识人变色的本事也不差的，少爷很在意这个叫苏简溪的姑娘，所以这事必须得有个交代。
她在两排服务生里扫了一眼，严肃的气氛让每个人都不得不秉着气息接受质问。
“沫沫，你说。”丽萨很信任沫沫，温泉城除了丽萨当主就是沫沫是小主管，对温泉城颇为熟悉是其一，其二就是人缘好，对这里的姑娘都很熟悉。
这是要把得罪人的事推给沫沫？沫沫是单纯，可她不傻，张妈教给她，说人坏话的事万万不能做，现在让她当着一群人说一二三，不论说了谁，日后还怎么相处？
沫沫的秀眉小小的皱着，小嘴嘟哝着却久久说不出声，“领班，这事我也不大清楚……而且今天太忙了，是我们例行清扫的时间，所以大家都在忙，实在没有精力注意别的事。”
嗯，这番话倒是没什么毛病，但是也没有信息价值。沫沫懊恼的低着头，很自责的站出来一步，抬起来头望着季云辰十分诚恳道，“少爷，这事是我们不好，总之事情是出在我们这里的，怎么解释都不能改变的事实，如果非要站出来一个人承担的话，那我作为主管的身份愿意接受处罚。”
“只要，只要不开除我就好……”沫沫声音更低了，低头垂眸认错的样子楚楚可怜之姿，她又小心翼翼的扫过周围人，领班，少爷，还有疑惑着看着沫沫的苏简溪。
奇怪，很奇怪。
苏简溪和张妈关系不错，自然也听说起一些关于张妈义女的事，只是现在真正见过，才发现此事并不简单。苏简溪的注意不免在突然站出来正义之士沫沫身上上下打量了半分，就是这多看的几眼，发现了巧妙之处。
“丽萨，我忽然很好奇你用的是纯冬一生吗？”纯冬一生是最近大火奢侈品级别香水，少女香兼女人味半分，确实有春意盎然之感。
苏简溪忽然向领班开口，随意的语气貌似只是随口一问。
了解她一些的季云辰唇角轻笑，被苏简溪发现偷偷瞪了一下，颇有俏皮感。如果她们只是以为苏简溪随口一问，那就大错特错了。作为当代艺术细胞旺盛青年，文艺女青年代名词苏简溪，对一切与艺术文艺有关的都颇有兴趣和注意，当然包括——她在洗浴间中，半途忽然闻到的一股豆暖香……
恍惚一下，再闻就没有了，对香水颇有研究的苏简溪，几乎以为那就是纯冬一生，但洗浴汤是药浴，那时空气中弥漫着更多的是淡淡略泛苦涩之感的药香。
此时因为对方站成一排的服务员活动，这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又散发出来，并且在沫沫靠过来一些的时候，更加明显，无疑苏简溪对沫沫就因为这一点，产生了一些怀疑。
如果，当然只是假设，会不会动阀门手脚的就是这个张妈的义女，叫沫沫的女人？
但两人素不相识，苏简溪决定把话语权移到领班身上。听到询问香水也只是疑惑，领班丽萨如实回答道，“没用过，那是最近大火的少女花木香，我这个年纪不太合适了吧，话说，沫沫好像前不久入过小样来着。”
确实是随口话谈，被提名的沫沫忽然紧张起来，众目睽睽的，她原本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攥住制服衣边，唇角上扬不错，眉头却在第一时间跳动了一下。
苏简溪抬头看了一眼季云辰，只见他挑挑眉，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好笑。
“是啊，不知道苏小姐的这个问题跟这次事故有什么联系吗？”或许是丽萨无意间说出的小样两个字，伤及沫沫的自尊心，面上笑中僵硬的回答着。
正是沫沫无意间的一句“苏小姐”，所有人都一愣，包括领班丽萨。
“你怎么知道这位夫人姓苏呢？”丽萨好奇着。
不仅领班好奇，后排小姐妹八卦也好，通通看来嫉妒的眼神。
很显然，虽然是第一次见面沫沫对苏简溪的了解，貌似比所有人都要多，但一直在汤浴城不曾出去的沫沫，只是一个小服务生身份，怎么会知道季少爷第一次带来的女人姓甚名谁呢？
“哦！这事……沫沫该不会是你做的吧？”莉莉忽然发问道。刚刚丽萨质问自己，但领班的话她没办法与理据争，此时苏简溪稍加引导的话，再加上沫沫慌乱，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儿苗头呢？
沫沫一瞬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方才的羞恼散去一些，抬起头有些担忧的看向莉莉，“我干妈跟苏小姐认识，之前也跟我提起过，所以我才知道这些，请你不要自己被冤枉了，又过来挖我的漏洞！”
一番慷慨陈词确实不错，加上沫沫委屈纯情的愤红了小脸，更让人心动为之动容。
是了，苏简溪兴趣广泛，私下里也有研究一些心理学知识，当然其中也包括了——面部微表情，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在场人并不多，这个年纪的女孩很好揣摩，贪婪预想超不过小女人的范畴，嫉妒羡慕对豪门的渴望，更在情理之中，但这个沫沫，相似的香水味道，对她颇熟悉的了解，确实无辜的纯情姿态，苏简溪实在喜欢不起来，并且一切怀疑在内心有了定论。
苏简溪提出想去趟洗手间，对季云辰微笑着又转向了沫沫，“你对这里熟悉，请你帮我带路可以吗？”
语出突然沫沫蒙然了两秒，迟疑着点点头。
穿过一条长廊，静谧无声只有二人脚步，沫沫在右前方一米左右处引领，身后停下脚步，沫沫也诧异的回头看去，苏简溪正饶有兴味的盯着她。
苏简溪的唇角勾了勾，似微微带了几分轻笑的弧度：“你是沫沫？这身上的香水味确实好闻……”她的话语再次刻意的顿了顿，然后不紧不慢的接了一句：“而且呢，和我在浴池边上闻到的味道如出一辙。”
沫沫惊滞，一时间只惊的后背发寒，“苏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僵硬的脸色恢复了一些，扯出一丝笑意，“香水味道很大众，大家也会互相试香的。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跟水池边上有什么联系，我今天从未去过水池台，一直在旁厅处理事物。”
“啊，旁厅啊……”季云辰下午一直在旁厅，而本应该在北面当值的沫沫又怎么会一直也在旁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