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迷失
第206章迷失
第214章：迷失
女娲庙外的夜空暗沉沉的，林木遮挡，雨水稀里哗啦的从山顶往下流，冲刮着地面的泥土，一层又一层的，已经露出了庙底的石基。襄晚站在门口许久，目光望着山下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肩上一沉，披上了一件男士的外衫，襄晚转头一看，是师兄肖阙。
“螺洲县那边地势高，应该暂时还没淹到，别担心，你娘一定不会有事的。”
襄晚微微点头，裹紧了外衫罩住身体，“谢谢师兄。”
三年的变化对于成长中的女孩子来说是极大的，那个曾经干瘪矮小的十一岁的小姑娘如今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娇俏少女。
随着年龄增长，乳牙已经全部脱落，早就换一口洁白的贝齿。个头也拔高了不少，如今在同龄少女中都算高的。她有一头浓密的黑发，皮肤白皙如玉，长相也越发精致娇美。
即便此时全身湿漉漉的有些狼狈，仍然难掩她的美貌。
救上来的难民中不乏一些青年男子，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往她这边飘。她不凑过去与他们说话也是因为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腰身和胸口，让她有些尴尬。
肖阙是个极为细心的人，考虑的无微不至。
又从怀里取出一个防水包，打开以后里面放着两张酥饼，“这还是昨天买的，就怕到楚州城遇到眼下这状况，幸好早有准备，你吃点吧，垫垫肚子。”
“师兄吃了吗？”
襄晚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极为动听，肖阙笑着摇头，“师兄是男人，身强力壮，饿几顿也不碍事。你年龄最小，给你吃最合适不过。”
“谢谢师兄。”襄晚也没客气，她确实是饿极了。
上一顿的饭还是昨日中午吃的，不过她因为思乡心切，惦念着三年没见的母亲，没什么食欲，没吃几口就不吃了。
结果没成想到了楚州城，这里的状况如此险峻。整个城区都被淹没了，自然也没地方吃饭，又忙了一整天救人，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
襄晚将两张饼分了八个等份，师兄师姐们都分到了一口，多一小块给了那个已经苏醒过来的三岁小姑娘。
女娲庙内的人太多了，不可能人人都分得到，她只能先照顾着自己人。
据这些幸存的难民说，洪水来临之前，楚州城守贺知章曾经通知过大家尽快撤离到高地。
不过有些人不相信真的会有洪水淹没城区，毕竟这种事百年不曾发生过。而有些人则是舍不得钱财，大包小裹的收拾东西慢了一些，就这样才被困在了此地。
大水一夕之间涨起来，再想逃已经来不及了。不少人冒险还想走，结果被冲走，不知是死是活。
大家商讨着，等过了今夜，宁询带领着其他师弟师妹先将难民送到城守修建在山顶的难民营地，而襄晚会和肖阙前往螺洲县寻找她母亲的下落。
隔日，天尚未亮，大雨仍未停歇，在女娲庙躲了半宿雨的村民也没什么睡意，早早就动身往山顶的高地之处前进。
产妇石丹青迫不得已还要再行一段山路，这对于她的情况非常不好，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总不能让她一个人躺在这里等死。
宁询温柔心细，将女娲庙的门框拆下来了一扇，让石丹青躺在上面，由难民中身强力壮的青年或者壮年人轮流抬着。
大家也都没什么意见，灾难面前更要互相抱团，这一点楚州城的人还是比较团结的。
襄晚和肖阙与他们背道而驰，需要继续乘船而下，朝螺洲县的方向而去。
离别前，宁询塞给了襄晚一把匕首，叮嘱她一路小心。
舒九则叮嘱肖阙好好照顾襄晚，千万不要把她们的小师父给弄丢了。
襄晚教了大家两年的针灸之术，虽然名义上还是师兄妹，但谷内的许多人都会尊称她一声小师父。
舒九还把襄晚拉到一边说悄悄话，“难得和肖阙师兄单独相处，你别像个榆木疙瘩似的硬邦邦的不开窍啊，知道不？”
襄晚推开伸到自己眼皮底下的那张瓜子脸，“别胡说八道，赶紧去给二师兄帮忙，路上多照顾一下那个小姑娘，等我找到了娘亲就来和你们会和。”
舒九啧啧啧了几声，“打岔你最厉害了，我可是和你说真的，肖阙师兄多好的人啊，医术仅在二师兄之下，又那么得师父的喜欢，最主要的是他对你的意思傻子都看得出来，你可要珍惜啊！”
襄晚将宁询送的匕首掖在腰间，淡淡的瞥了舒九一眼，“夸的这么起劲，难道你喜欢？”
舒九一噎，“我哪敢打你的人的主意？”
襄晚一瞪眼，抄手弹了舒九光亮的额头一下，“别胡说八道。”
舒九唉哟了两声，“小襄晚，你竟然对师姐不敬……”
襄晚抬起一脚踢在她的屁股上，“你哪有一点师姐的样子，赶紧走。这山里虽然看着平静，可是藏了不少野兽的，小心落单被袭击。”
舒九撇撇嘴，捂着屁股一步三回头的跑了。
肖阙站的远一些，又是逆风没听到她们的对话，但看这两个人打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大雨并未能压住襄晚急迫的心情，将斗笠系好，蓑衣披上，快步上了船，“师兄，我们出发吧。”
肖阙点点头，滑动船桨调转方向上路。
大水连续下了半个多月未曾停歇，但在这之前，其实从刚入六月开始就是雨水多发季，隔三差五一场大雨，本不足为患，每年都是如此过来的。
工部每年也都在修建巩固河堤，但没成想雨势不但没有停歇，却又忽然加大，一下就是半个月，这才引发了洪水漫过河堤，淹没了各洲的城区村镇。
此时飘离了城区，四周放眼望去只有零星的几个山头还能看见，全都是水，根本难辨方向。
有时候一个浪花打过来，船身晃动的剧烈，方向难辨，飘着飘着两人就失去了方向。
“师妹，这是螺洲县的方向吗？”肖阙抖了抖靴子里灌的水，茫然的看着四周。
襄晚在螺洲县的时候也没有来过楚州城，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具体怎么走她也不知道。
若是平常还能寻个人问一下，此刻别说人影，连个鸟影都看不到，自然是没得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