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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景帝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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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后靠在软榻上,短案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虫罐,一声声虫鸣响起,仿佛置身田野间似的。窦后脸上带着笑容:“宝贝儿,听着你的声音,老身就舒服。南皮侯,你怎么不说话?”

南皮侯窦彭祖个头不算高,也不算矮,中等。一双眼睛略小,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一身华贵的深衣,头戴进贤冠,毕恭毕敬的站在窦后身侧,连出气都尽量小些,不要吵着窦后。

“后,您听虫声,我哪敢打扰您呢。”窦彭祖小心翼翼的回答,脸上堆着亲切的笑容,尽管窦后看不见。

“听虫声就不能听你说话了?你今儿来,有什么事?”窦后眉头一皱。

“后明鉴。”窦彭祖声音非常恭敬:“后,侄儿听说一件事,思不解,这才来请教后您。”

“哦!”窦后的兴趣给提起来了:“何事?”

“后,这事体大,侄儿虽想说与您知晓,却是不敢开口。”窦彭祖一见窦后的兴趣来了,那是非说不可的,却来个一招欲擒故纵。

“说!我赦你无罪。”

“诺!”窦彭祖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后,您可知皇上命何人为将了?”

“周亚夫!”窦后想都没有想,脱口而答:“朝中大将,无如条侯之良者,他不为将,还能有谁?”

“后所言是。”窦彭祖很有拍马屁的技巧:“可是,皇上却是命周阳为将。”

“周阳?”窦后声调有些高:“周阳何许人?”

周阳的名声在长安世家弟中,那是响当当的。可是,这又哪里能传进深宫中的窦后耳里。

“后,您有所不知,这周阳不是好人呐。”周阳拳打窦昌一事,窦彭祖一直没有机会报复,这是少有的良机,哪会错过,调起寸不烂之舌,中伤周阳:“后,周阳是条侯的小儿,庶出的贱胚!自小出入风花雪月之地,只知吃喝玩乐,哪里懂得军国之事,皇上命他为将,这不是儿戏国事吗?”

“岂有此理!胡闹!”窦后的眉头拧在一起了。

“后,侄儿别的不担心,就是担心南宫公主。”窦后一副假惺惺模样,声音中含着悲切,仿佛南宫公主是他的女儿一般:“万一这一仗败了,南宫公主还不去受那无穷之罪?”

“砰!”

窦后对南宫公主是怜爱万分,一听这话,哪里还能忍受,右手重重砸在短案上,喝道:“来人,给我把皇上请来!”

“诺!”立即有宫女领命而去。

“南皮侯,你下去吧!这事,老身自会处理。”窦后声音有些冷。

目的已经达到,窦彭祖施礼告退,脚步轻盈得象在飞。

没过多久,景帝急匆匆赶来,见礼道:“后召皇儿前来,不知有何事?”

“皇上,老身一向不问国事,本不该多嘴。可是,这事有关南宫的幸福,老身不能不问。”窦后气哼哼的开口了,问道:“老身问你,你命何人为将?”

“后,皇儿择一适当之人命将便是!”景帝瞳孔一缩,大是诧异。

窦后拄着拐杖站起身来,手中拐杖不住在地上点动:“你说,你给老身说清楚,你命何人为将?”

“后,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了?”景帝很是奇怪。

“你不好意说,是不是?”窦后的声音转高了:“那是因为你命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弟为将,不好意思说出口!周阳什么人?只会玩妇人,吃喝游玩赌博,这种人,你竟然命为大将,你儿戏国事!你儿戏国事!”

胸口急剧起伏,气得不轻。

景帝扶着窦后的手放开了,退后几步,声音转冷:“后,你是听谁胡言乱语?周阳以前是吃喝玩乐,出入风花雪月之地。可他现在改了,改了,不去那些地方了。”

“就一个世家弟,他说改了就改了?”窦后不依不饶:“就算他改了,那也要有才方能命将(宠魅全文阅读)。你就如此草率行事?这会害死很多人!会害苦了南宫!”

“后,你可知匈奴已经两败仗之事?”景帝眉头拧在一起。

“整个长安都传遍了,不,整个大汉朝都知道的事儿,老身能不知?”窦后理直气壮。

“那后可知,这两仗是谁谋划的?”

“谁?”

“周阳!”

“什么?周阳?他一个纨绔弟,他能谋划如此大事?”窦后根本就不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建章军校尉公孙贺,飞将李广,程不识,雁门守冯敬,他们联名送来的捷报上,为周阳请功,这会假得了?”景帝的话锋一转:“后,你即使信不过飞将军,信不过冯敬,信不过公孙贺,难道你还信不过程不识?程不识原本是你们窦家的马夫,你连你们窦家的人都信不过了?”

程不识虽是边关名将,却是出身低微,是窦家的马夫。窦后发现其才,推荐给皇帝,才有今日之名将。

一听这话,窦后的语气和缓多了:“你没骗老身?”

“春陀,去把捷报取来。”景帝没有回答,转身下令。

春陀应一声,就要飞跑而去,窦后叫住:“罢了(求魔全文阅读)!老身信你的。可是,皇上,就算是周阳谋划的,那周阳也才多大一点?你就命他为将,是不是鲁莽了?”

“一个人的才干和年纪有何关系?公不遇王,纵是活一岁,也是无用。甘罗年十二,却给始皇派去出使赵国,不费一兵一卒而获十九城。”景帝脸上泛着光辉,眼睛特别炽热:“只要有才,哪怕是十岁,朕也要用!”

这些都是史实,谁也无法反驳。窦后理亏,却不愿认输,拐杖在地上点动:“好好一个周亚夫,现成的将军,你不用,却用孺,欠妥!欠妥!”

“周亚夫,周亚夫!”景帝的火气好象特别大,声音都有些尖细了:“本朝除了周亚夫,还有谁是名将?周亚夫在细柳治军之时,先帝就发现其才,却一直不用……”

“那是托孤重臣!”窦后手中的拐杖点着地面,怒斥景帝:“先帝驾崩之前,不是拉着你的手说‘国有难,找亚夫’?”

景帝却是以强硬的话语回答:“先帝是为托孤,可是,七国之乱起,国无良将,兵无精兵。只有周亚夫一支细柳军堪称精锐,其余皆是乌合之众,就连梁王被围,朕数次番下旨催周亚夫解睢阳之围。可是,周亚夫兵力少,不敢去。要是先帝早用周亚夫,七国之乱时,朕会那般忧虑么?”

这些都是景帝这些年做皇帝的苦痛,字字句句真切,窦后不由得愣住了。

景帝的声调更高,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十年后,周亚夫骑不动马了,挥不动剑,到那时,后辈孙依靠谁?要他们再重蹈朕的覆辙?要兵没兵,要将没将?到那时,匈奴打来了,谁去应敌?”

字字指责,却是字字血泪,窦后彻底无话可说了(王牌刁妃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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