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错误在哪里

“这就是哥哥画的吗？”这的确是一部在欧洲相当有名的漫画，是描写19世纪一个跟随拿破仑远征埃及的士兵被遗迹的法术吞没，并在这片沙漠中求生的故事。

大概一年前小幽跟章启聊到欧洲漫画发展的时候，也提到了这部漫画。

“看完这个，有什么感想吗？”

“说是感想……”犹豫了一下，小幽说道。“我真的想知道这一话真的换人了吗？”

“只是这个提问，就已经说明问题了呢。

总之，那天章启因为接下了这个工作，所以拒绝了宴会出席，随后的例行排演也因此被推延了3天。”

“原来如此，这就是克拉拉小姐对哥哥有意见的原因吗？

仅仅因为自己其他的工作就不遵守乐队的排练时间，这种行为确实不好。”

然而，克拉拉却摇了摇头。

“并不是这种理由。

章启是威斯特兰的学生，而想从威斯特兰毕业就需要大量的点数，我是知道的，所以用有限的时间来获得尽可能多的点数也无可厚非。

真正让我不安的，是我在看到这篇漫画之后。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和我一样，真心喜欢音乐，并且专心致志将自己的人生投入到音乐的事业中去的。”

“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吗？”

“只有一半是正确的。

章启确实很喜欢音乐，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取得一般的指挥无法取得的成功。

不过，他并没有喜欢到完全投入自己的人生，若非如此，他就无法在绘画等领域也做得那么好。

换句话说，那个人只用了一部分的时间和精力就在音乐中做到了别人难以做到的事情。

就像几百年前欧洲的几个伟大的作曲家一样，虽然整天忙于作曲，但哪怕用零头的时间练习演奏，都能让人叹为观止。

至少在音乐上，努力固然重要，但很多情况下，才能的差距是无法靠努力填补的。

在章启的眼里，乐队仅仅是他的工作，因为演出取得成功会获得额外的报酬，所以他才会专心辅导我们。

因为和没有才能的人讨论只会浪费时间，所以他尽最大的可能让大家仅仅服从自己的想法去演奏。

没有必要做的事就不做，所以庆功宴什么的直接推掉了。

那个人的眼里，乐队仅仅是一种特殊的演奏乐器，而他则是作为乐手，靠演奏来赚钱吧。”

“克拉拉小姐，果然不喜欢这样的乐队吗？”

“谁知道呢？我也很难说，这就是我的想法。

只是，看到他除了工作以外，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的态度，我就会有些恼火。

不过，对于虽然恼火，却无法说出什么足以让他正视自己的话的我，我更加恼火。

毕竟，我无法否定他。

无论乐队演奏，还是当下要演奏的曲目，都是在他的帮助下处理的。

谴责一个比自己优秀的人在工作上的态度问题，想想救觉得丢人。

所以——”

“所以，克拉拉小姐才会在这里练习啊。”

事到如今，小幽也已经明白了克拉拉会在这里闷头练习的原因。

希望章启能正视自己，希望能找到他和自己相近的一面，希望能揭下章启在工作中毫无破绽的外表。

世界上确实有一些人完全不会产生这类想法，但也有些倔强的人，不想在自己的领域中向别人低头，哪怕自己的才能真的不足，也一定要得到对方的认可。

至少，像章启现在除了工作时间以外完全不管不问的态度，克拉拉是无法接受的。

而改变章启的态度，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他的破绽。

这也是克拉拉真正在做的事情。

她的谱子上有不少章启写过的痕迹，哪里要注意什么，哪里要略微延长，将速度分成几类，到哪里要用何种速度，都被他详细地标出来了。

“我想要找出章启的错误，然后好好嘲笑他一下。

这样，他就会发现，自己还有没有做好的事情，从而更慎重地对待我，以及整个乐队了吧。”

“结果，找到了吗？”

说到这里，克拉拉有些沮丧。

“要是能那么轻易找到的话，也不是章启了。

那个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为什么这么厉害！？”

“呃——哥哥确实比普通人厉害一些啦。”

小幽其实是明白章启之所以摆出那种态度的原因。

就像克拉拉将章启视为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一样，在章启的眼前，也有夏露尔这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

“克拉拉小姐，你每天盯着章启的时候，还会在意乐队其他人看你的眼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