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

千年前，九嶷山。

山下花灯初上。

山上杀戮横生。

仙魔两族的鲜血，将土壤都浸得殷红。

“徒儿，为师答应你七月七带你下山看花灯，如今怕是要失约了……”

洛子楚立于明月楼顶，一双红瞳淡淡撇过底下兵刃相击的仙魔大军，脸上却是笑意吟吟，吐出来的话语仿佛轻松的玩笑。

手中一柄素白色的冰丝玉骨扇摇得不紧不慢，扇尾，长长的红色流苏轻轻飘动，夏夜的微风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

洛子楚红瞳闪烁，缓缓收了手中的扇子，插在腰间，回头对墨长敛笑道：“我们也去吧。”

墨长敛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一红一紫两个修长的身影，向战场的中心掠去。

……

左手含英扇收开，右手无凝刀起落。

纵然身手不凡，仙兵的数量却多到魔族几乎无法抗衡。

“尊上，我们何不开启诛仙大阵……”

红瞳一斜，眼神凌厉，吓得那提议的下属浑身汗毛倒竖。

“诛仙大阵波及甚广，方圆百里之内，无一生还，绝不可轻易使用。”

“不愿牺牲的话，脱去这身衣服，你便可以走了。”

冷冰冰的话语从头顶飘来，那下属赶紧不断磕头，连道尊上息怒。

……

“白姐姐！”

“护法！”

一柄银色的长剑飞快穿过白衣女子的左胸，鲜血溅在洛子楚白皙的脸上。

“钰儿，快走！”

洛子楚跪在地上，怔怔地看着眼前那个缓缓倒下的白衣女子，仿佛完全没听到女子的呼喊，只是像失了魂一般杵在原地。

银色的剑锋一转，又向他袭来。

洛子楚红瞳颤抖，一动不动，眼看着剑锋就要刺入他的眉心。

就在此时，一道金色的灵力破空而来，剑锋偏了几寸，擦着洛子楚的髻角而过。

……

逃跑路上。

“长敛，我们回去！”

“你放手，我们回去！”

“听到没有，你给为师放手！”

泥泞的山道，大雨倾盆，那个红色的身影不顾阻拦，硬是向九嶷而去。

血色衣袖于狂风之中猎猎翻飞，踩在泥泞上的黑靴却是不动如山。

突然，红色的衣袖被什么人使劲拽住，只听撕拉一声，那人的力道大到织金的衣袖竟都破裂。

大雨之中，一红一紫两个身影滚倒在满是泥泞的路上，渐渐被雨水模糊了身影。

……

三日后，大野神境。

草塘之中。

那张满是泥污的熟悉面孔一如既往，笑语吟吟：

“长敛，我……”心悦你。

“……”

在那双溢满了不可置信的红瞳的注视下，无啸弯刀穿心而过。

那话，终究是没有机会说出口。

悬崖下某处山洞中，发着高烧，睡梦中的洛子楚，紧紧抱着墨长敛，眼角流下两行泪水。

那个浑身脏兮兮的黑衣少女蹲在洛子楚身边，为他轻轻擦干脸上的泪水。

旁边一个英俊的少年气得鼓起来腮帮子。

“零姐，他们俩要什么时候才能醒啊，要不你休息会，我来看着他们。”

小贰的舌头拖在地上甩来甩去，粘腻的唾液流了一地。

那被成称零姐的少女转身淡淡瞥了小贰一眼，纤细的手臂一扬，一根尖尖的树枝戳在他红红的舌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