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松木烤鸡-3
第三章松木烤鸡-3
赵游金极力佐证自己的观点,可她看过个屁的史书,全他妈是套上历史人名的古言,哪有一个不是恋爱脑。下面没有了的太监都欲|火|难|禁,宛如刚出监狱出来的壮年男子。
金雪笑着摇头,“行了行了,明天再讲故事。”
看田往往连续多日。非常寒苦寂寞。
赵游金心中不服,随口问,“明天再讲,你来吗?”
金雪面色微顿,不过马上说:“我来!”
赵游金笑,“那我们明儿吃烤鸡。我偷了一只鸡!你就不用偷了。”
金雪哈哈大笑,起身出门而去,忽然想到什么,一只手抓着门,回脸对赵游金说:“把门闩好,野兽虽然冬眠,但难保一两只醒的。”翌日傍晚,叩门声咚咚而响,赵游金上前几步,又怕不是金雪。
只听门外金雪懒洋洋喊她:“我来了。”
赵游金立即抽出门闩,金雪面白如纸,睫末结冰,左手拎了油亮亮黑瓦小罐,闪进屋来。
赵游金接过黑瓦小罐,被冰得倒吸口气,差点拿不稳,哆哆嗦嗦打开了,里头一层厚白。
过了一会,甜香馥郁被火烤上来,直入肺腑。
赵游金“呀”了一声:“椴树蜜!”
金雪点头:“长白山新出的。”
金雪将芦花鸡拔毛清洗,扔还给赵游金,又拾掇松木支起篝火。
赵游金挖出蜂蜜,厚厚涂满芦花鸡。
一抬头,金雪站在屋外,面向篝火,肩负风雪,一手树枝一手刀,旋着削。
削尖了,在手里一转,尖头在上,他鼓腮帮子一吹木屑,“芦花鸡给我。”
金雪一顿,又说:“你别出门了,直接扔给我。”
赵游金依言,抱膝蹲坐门口。
金雪抬手抓住芦花鸡,用树枝轻轻贯穿了,架在火上转。
很快黄油滋滋,蜜烤芦花鸡的浓香滚滚翻出。
看差不多了,金雪抓起树枝,带缕缕白烟、点点滴油,回到屋中。
从前赵游金做点什么,一定用七八种配料腌制,再放进烤箱,掐表倒计时。
第一回吃这样纯天然的美食,大为叹服。果然清水出芙蓉,这松木烤蜜腌鸡的滋味,城市里的人永远也别想知道。
赵游金狼吞虎咽,站着吃完鸡翅,那边金雪又默默撕下只腿子。
放养的家鸡肉质润黄可爱,和肯德基干柴柴的白肉两样,鸡皮被烤干了,贴住肉滋滋冒油。
赵游金吞口水,“你吃吧。”
金雪轩眉,“舍得啊。”
赵游金:“你烤的,当然你吃多些。”
金雪也不客气,收回鸡腿,三两口扯净大|腿。
赵游金不知道自己啃鸡架什么表情,反正金雪看一眼就笑了,“另一只腿给你。”
赵游金还是摇头,“吃腿补腿吧,而且鸡腿好吃点。”
金雪面容微微收敛,顺着看了一眼左脚,淡声道,“你看出来了。”
金雪行动间总往右边倾斜,原本不明显,但雪上一行足迹总是右脚深。
赵游金问:“怎么回事,偷蜂蜜的时候被打的吗?”
金雪眼皮都不抬,“嗯。”
赵游金见他不愿开口,正要把后半句话缩进去,金雪自己说,“李贼打到北京了。”
赵游金:“什么李贼?什么北京?”
她看书只看情爱纠葛,对于政|治|隐|线,从来不感兴趣。
金雪被她看穿,也不再强撑,一瘸一拐走出门,将手插|进积雪,搓了几把,以做净手。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仿佛从特别远的地方传来:“大昌丧国之君身死,···北京,却被李贼攻占!这天下,要换姓了。”
赵游金小心凑到他旁边,抓了抓他袖子,“手浸在冰里,骨头要冻坏的。老了你就知道苦了。”
这几年美食博主卷生卷死,煲汤得用中药熬,她为此看了不少中医文献,当下语重心长:“沁进骨髓,气血亏一点,那是多少年都补不回来的。”
金雪正远望天地交界处,闻言嗤的一笑,撑膝站起来,顺手抓赵游金肩头衣料,将她往屋里一掼,反脚踢上门。
赵游金:“你没闩门!”
金雪:“再来只狍子,我给你烤了。”
他面上有一闪而过的欣喜,很快又沉寂下去,“天下要姓李了。”
赵游金不觉得这比烤狍子重要,完全是出于礼貌,陪金雪愁眉苦脸。金雪默然走到炉膛前,席地而坐,伸直了左腿。
火光在脸上闪动,高鼻落下三角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