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青楼去不去?”
凛冬万物萧瑟之际,竹子仍倔强地青郁着,细而长的叶子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哗啦啦落下一大片。
芳萍抱着两袋碳往回走,遥遥望见从岔路口走过来的傅齐禄,心下突生委屈,将碳往地上一扔,撇下嘴便开始淌眼泪。
傅齐禄一惊,先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才腆着笑迎上去,“哎哟我的小祖宗诶!这是怎么了?谁又惹咱了?”
芳萍扑到他怀里,哭得抽抽搭搭,声音却是娇娇软软,“除了那个老毒妇,还能有谁!”
“悖崔姨娘不就那个德行,咱不跟她一般见识。”傅齐禄体贴至极地给她抹眼泪,时不时趁机偷个香。
芳萍眼泪说收就收,羞恼地推了他一把,“你到底什么时候纳我啊,我可等不及了。”
傅齐禄一噎,忙说:“快了快了,你给我怀上孩子,我一定抬你进门。”
“怎么要怀了才行?你先前儿不是说这次纳妾就把我抬进去么?”芳萍有些生气。
傅齐禄为难地说:“不是那么回事儿……我娘你也知道,最看重家世,你这样……我不太好办呐。”
“别拿你娘压我!你就是嫌弃人家出身低贱,早知当初就不该答应你,如今白白污了我身子,连个妾的名分都讨不到……”芳萍又哭起来,帕子掩在眼尾,端的是梨花带雨。
傅齐禄连忙软语哄她:“哎哟好芳萍别哭了,哭得哥哥心都碎了。哥哥也急呐,可我实在做不了这个主,不过只要你有了孩子,我娘定然没有二话!”
芳萍被他哄得止了哭,又听他语气暧昧道:“我来找你就是为的这个,今晚我岳丈要来,你别来找我,明日午后我在老库房等你,嗯?”
芳萍用帕子捂住脸点点头,欲语还休地睨了他一眼,抱起碳跑了。
回去发现碳碎了好些,不免又被崔姨娘一顿数落,挨到翌日她午睡下,芳萍偷偷摸摸跑到了老库房。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着实不假,官小姐放不下身段,远不如小丫鬟来得可人疼,傅齐禄与芳萍一番肉搏后,惬意地哼起小曲儿来。
“玉腕枕香腮,荷花藕上开,一扇俄惊起,敛黛凝秋水。”
傅齐禄闭着眼假寐,哼了几段淫词艳曲,脑海里不知怎么就浮现出了白秋池的脸庞,他斟酌着问芳萍:“你家那三夫人还常往傅齐山院里跑么?”
芳萍本已快睡着了,被他一问搅了睡意,双眉一挑,“好端端提他做什么,不男不女的东西。”
傅齐禄眼珠一转,笑说:“我想着还是崔姨娘会做生意,买一个妖儿,伺候两个小子。”
提起这个芳萍就来气,傅齐朗不能沾女人倒罢了,可傅齐山是个顶好的,她自打跟了崔姨娘就有意勾搭他,却一直不曾得手,原以为傅齐山是有什么隐疾,谁料那白秋池瞧着不声不响的,竟没几天就跑人屋头去了。
芳萍嫉恨地咬了咬牙,“哼,他能有什么本事,不过是生了副淫贱身子,我有何处比不上他?”
傅齐禄顺着芳萍骂了几句,眼前却浮现起白秋池的身段,暗自咂摸片刻,忍不住问道:“那小贱人可有乳儿?我瞧着胸前平平的。”
“怎么,有我一个你还吃不饱,还想再讨一个?”芳萍愠怒地看着他。
“哪儿能啊!”傅齐禄连忙表真心,“我这不是没见过妖儿好奇嘛,你一个都不够我疼的,哪儿还能想别人?”
“我还不知道你们男人吗,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芳萍脸色稍霁,“他刚来的时候我听崔姨娘说过,叫他伺候朗少爷时裹住胸,否则会惹他犯病,后来朗少爷也不要他伺候了,应该就不裹了。冬天衣服厚,他那点子胸根本不够看的。”
“那是,谁能比得上我们萍儿胸脯丰腴呢。”傅齐禄嘴上敷衍地夸,心里不禁幻想白秋池的乳儿,不大,但很白――毕竟他脸都那么白了。乳尖儿应该粉粉的,和他嘴唇一个色儿,轻轻一捏就是一道红印子――之前傅荟说过,白秋池粗人出身,身子倒娇贵,倒个茶都能烫红了手。
傅齐禄偃旗息鼓的欲火再度复燃,且烧得比先前更旺了,他猴急地压在芳萍身上,握住那两团纺锤型的肥肉,此前一直觉得芳萍的奶丰满好看,此刻却感觉怎么揉都差点儿意思,还不如脑中勾勒的那对胸诱人。
芳萍被他挑起情欲,看着傅齐禄那与傅齐山三分肖似的面孔,视线逐渐模糊,一声声“少爷”不知喊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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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炽烈,恍惚中像是春日,唯有路边枯黄的草诉说着冬日风貌。
傅齐山带白秋池出了府,起初还避着人,待马车行至郊外,白秋池已然放飞自我,拉着傅齐山跳下马车。
“我好久没出来了,闷死了。”白秋池抬起脸看天,似乎外面的阳光也比府中更为明媚。
傅齐山看着他,嘴角带笑,片刻后捂住他的眼,“行了,别看太久,眼睛会疼的。”
白秋池被他亲密的举动弄得害羞,却没有拉下他的手,反正这里没有外人,大哥是属于他的。
“大哥,我以后能不能经常出来?”白秋池满眼希冀地牵着他手摇晃,傅齐山揣摩出来,这是在跟自己撒娇呢!
傅齐山很想笃定地告诉他能,却更不忍心让他希望落空,心疼道:“暂时还不能经常出来,不过等去了金陵,大哥天天带你出去,等你认路了,自己从街头跑到街尾都行。”
白秋池惆怅了一瞬,听完后半句又振作起来,不好意思地蹲下来去揪地上的草,背对着傅齐山,声音小小的:“我不认路的……得要大哥一直带着我才行。”
“好,大哥一直带着你。”傅齐山失笑,心口又甜又暖,使坏从后面抱住他,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他背上,“大哥带你把金陵逛个遍,酒楼、画舫、小食街……”
傅齐山细细将世间万般美好数给他听,告诉他世上原来不是只有家徒四壁的寒舍和勾心斗角的大院,“还有茶肆、戏院……青楼去不去?”傅齐山逗他,膝盖轻顶他的背,“问你呢,青楼去不去?”
白秋池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不去。”
啊可以用
说完又忽然想到什么,转过头有些蛮横地说:“你也不许去!”
傅齐山很少看他这般强硬,愣了一下,才噗嗤笑出声,“好好好,我都听你的。”
傅齐山还在笑,白秋池羞得要死,揪了根草朝他丢去,傅齐山乐不可支地接住,看了一眼惊喜道:“咱们这儿居然也有荠菜!”
“……什么菜?”白秋池疑惑地问。
“荠菜,我去金陵才知道这东西,包饺子包馄饨都好吃,原以为咱们这儿没有,没想到长这么多。”
白秋池还是不大相信,“我们家都是割了喂猪的,人也能吃?”
“能,要不咱们割一点回去我给你做。”傅齐山说干就干,叫吕二去临近的市集买来镰刀和竹筐,就地割起来。
“其实年后开了春最好吃,现在还有些嫩。”
白秋池崇拜地跟在傅齐山后面,心想大哥好厉害啊,怎么什么都会,割菜也是一把好……算了他不会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