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众目睽睽挟天子

玛莎那不以为然的态度成功的引起了太监的注意，当他知道眼前这位妖艳的胡姬就是在紫禁城中大名鼎鼎被许多嫔妃做成了小人练习针灸的玛莎之后，立刻就变得极其配合……不过因为圣驾就在上面，武器是无论如何不能携带的。

秦小虎一向两袖清风，玛莎交出了两柄匕首，至于巴图……他的标枪早就丢在了北平城下，长矛又失陷在方才的阵中，现在只剩下腰间的那把雕着古拙花纹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长刀了。

大块头黑人此时却上来了倔脾气，说什么也不肯解下来。

“这位公公。”

秦小虎无奈，又选了一块更大的银子递了过去。

“您看，这把刀……与其说是武器，倒更不如说它是件装饰品……”

银子被坚决的推了回来，话也被打断。

“就算贵仆拿的是越王剑……那可是货真价实没有任何争议的古董，您觉得能上去吗？”

最后，宁死不解刀的巴图爬上了山腰的一棵小树，躺在上面欣赏起下面的战局；玛莎带着秦小虎上山去了。

……

……

谁也没想到，禁卫军居然能在完全被动的情况下坚持这么长的时间。

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壮汉子，装备也都是百炼精钢铸造的极好上品，虽然缺乏战斗经验，但还是凭着一股悍勇忠君之气与燕军胶着到了一起。

白刃相交，血流成河，火爆的战争场面看得巴图直呼过瘾，但同时也对食物过多以至于无法妥善保存感到深深的失落。

虽然一直在故意拖延，但在秦小虎继续登山的时候，还是有几支地方部队很不情愿的到达了可以发动攻击的位置，此时他们的将官正在拖拖拉拉的整队。

而燕军，也实在没腾不出多余的人手对他们进行骚扰了。

汗透重甲的朱棣嗅到了一丝失败的味道，眉头紧皱，机械的舞动着手中的长枪。

……

……

观战台上，建文帝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年皇帝此时也偶尔与身边的太监侍卫交谈两句，嘴角偶尔还会露出一丝微笑。

诸将见王师虽然一直处于被动，但始终屹立不倒，对皇命也不敢太过阳奉阴违了。

一时间，指挥认真了许多，不再是之前那种完全敷衍的态度。

这时，秦小虎和玛莎二人施施然的登上了观战台。

最后一段的山路实在崎岖，他俩是步行上来的，因此并没有因为骑马时鲜花抱着牛粪的造型吸引太多的眼球。事实上，大家的目光此时都注视着战场，包括朱允炆在内。

不过，那个带他们上来的太监小跑到皇帝面前，邀功般的汇报了有佳人来访。

“哦？”

建文帝的眼睛一亮，他瞬间便想到了史书上如果写着大胜之际，美人在旁看着英武的天子睥睨天下英雄……那样会显得自己很有生活。之前自己一直没想到这一点，实在是大大的失策。

但天子自然是有天佑的，现在就有美人自己送上来了。

朱允炆将目光落在玛莎脸上……说实话，他觉得这个白皙高挑的女子虽然美艳，但并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青年天子还是更喜欢含蓄温婉的东方美女……

一个胡姬，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了。

不过，胡姬也有胡姬的好处……

“九天阖闾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也是朱允炆的一个梦想，但被他放到了第二步去落实。

史官一个个惜墨如金，一定不会浪费笔墨形容女人的姿色的，充其量也就是“胡姬”二字……这样就可以让后人联想到朕在御驾亲征平叛的时候，便已经四夷宾服了。

反正她只是一个道具，长成什么样其实无所谓。

没人知道朱允炆此刻丰富的心理活动，所有人都只注意到了青年皇帝盯着玛莎的脸……然后眼神就开始发直。

这段时间，秦小虎已经亲切的和宁王打过招呼了，正在选择最佳观影位置。

“陛下。”

见到皇帝失态的太监小声提醒，朱允炆这才回过神来。他用胜利者的姿态爽朗一笑，指着玛莎说：“来，美人，到朕身边来。”

这个“美人”的称呼显得多少有些轻佻，好多老成持重之人都微微皱起了眉头。玛莎却不以为忤，毕竟她一直生活着的时代，“美女”就是一个称呼除了显示出性别之外没有任何的实质意义。

见有人叫自己，她便坦然走了过去，脚步云淡风轻。一旁的侍卫首领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上前阻拦……

而这时的秦小虎根本没理会这些，他在全神贯注的抢着身位，以便能更好的观战。在秦小虎看来，他和玛莎都是成年人，都应该自己照顾自己……

虽然大多数情况下，他其实是被玛莎照顾着的。

“你叫我？”

胡姬无礼！朱允炆暗暗想着。但现在显然没有时间教她学习宫廷礼仪了。

青年天子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快，用尽量平易近人的口气说：“对，站在朕身边看打仗。”

玛莎并没有站到皇帝身边，而是直愣愣的戳在了他对面……

白种美女身量本来就高，好像比朱允炆还要高上一点，很好的挡住了皇帝陛下的视线。

“就是你想见我？搭讪的话，还要派个人去，太没有胆量了。”

自从朱元璋去世之后，还没人敢这么和朱允炆说过话……就算是已经起义兵的朱棣，在奏章中一向也都是彬彬有礼的。

青年天子心头火起，口中说：“就你长得这个样子，眼睛像波斯猫似的，朕会想和你搭讪？”边说还边用手扒拉着玛莎，想让她让一让自己好能继续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