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3个标志
克里斯蒂娜直接带着白晓生来到了案发现场，这里被七科保护的很好，即使事件已经发生了两天也依旧如初。
案发现场位于东城区与贫民窟交界处的一条小街，是一条死胡同，在案件发生的一个小时后七科便已经将这里封锁。
昏暗的胡同里弥漫着垃圾与潲水混杂后形成的恶心气味，白晓生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块手帕，捂着鼻子钻进封锁线内。
克里斯蒂娜倒是毫不在乎这气味，比这恶心的场景她可见识多了，这种气味对她而言只是需要稍微忍一忍。
“我没记错的话，你给我的资料里，死者是一名没有登记过的老流浪汉对吧？”白晓生蹲在地上，他看着地面上的现场痕迹固定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是的，当我们发现死者时他就是这么个模样。”克里斯蒂娜补充道，“他并没有被分尸。”
“…………，我很难想象这位先生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即使是白晓生也不得不承认，痕迹固定线的猎奇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为发现现场的目击者默哀了两秒后，白晓生绕着痕迹固定线观察起来。
痕迹固定线呈类圆环状，看上去像是受害者的嘴部以极不合理的姿态吞下了自己的双腿，以至于腹部鼓起。
这模样与罗伦王国古老神话传说中的衔尾蛇有几分相似，但因为是人体强行扭曲而成显得分外诡异。
按照七科给的资料来看，这是第三起类似案件的发生，前两次案发时尸体也分别在一周前与两周前，尸体同样被摆出了不同的图案，只是远不及今天这个猎奇。
当时负责处理的警员并不在意流浪汉的死活，只是当作连环杀人犯的手笔，一同交给了刑事科处理。
前两位死者所摆出的图案分别是，倒十字架与子宫中的婴儿。
十字架是神意教会的象征物，就像在多个国度中有着不小影响力的神意教会，十字架在神秘学里也是跨越多个领域的象征符号。
而倒十字架则有两种解释，一是圣女安娜在火刑之前于胸口所画的符号，用以表示谦逊；二则是象征着神明反面的符号，是一种恶魔的象征符号，通常用于七大原罪恶魔的相关仪式。
子宫的婴儿所对应的应该是古鲁恩斯人信奉的三大秘仪当中的第三秘仪，生命秘仪。
脑内齿轮疯狂转动，记忆中的相关知识被提取出来。
身为私家侦探最重要三点，一是推理能力，这个可谓是侦探的安家立命之本；二则是出色的战斗能力，作为一名侦探，难免会遇见一些紧急情况，这个时候就需要仰仗个人武力了；而最后一点，那便是广泛的知识范围，不需要多么深入，但至少要绝大部分东西都懂一点。
同时具备上述三点才能算是一名优秀的侦探。
暂且不提白晓生忽上忽下、左摇右摆、畸形发育就好似股市浮动的推理能力，至少后面那两点白晓生还算得上是优秀。
“恶魔，生命，循环。”白晓生在短短几分钟内提取出了三个关键词，随后一脸严肃地对着克里斯蒂娜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向七罪之暴食献祭金针菇的邪恶仪式。”
“严肃点。”克里斯蒂娜翻了翻白眼，“再说了，这东西，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向七大罪之一的欲望借取力量的法阵。七科的神秘学顾问可不是吃白饭的。”
白晓生没有理会克里斯蒂娜，用目光扫视一周后语出惊人：“死的这家伙不是流浪汉。”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虽然并不严肃却没有丝毫退让的余地。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是根据他们的衣着和卫生状态将他认定为流浪汉的对吧？”
克里斯蒂娜点了点头，示意白晓生继续说下。
“在资料中，你们是这么判断的，‘切尔斯·菲尔德用某种手段诱惑流浪汉走入小巷，完成犯罪。’说实话，这个想法错的离谱。”白晓生叹了口气，话锋一转，“这里垃圾堆了好几天吧？不然也不会有这种味道。”
“我大概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克里斯蒂娜回道，“流浪者不敢穿过警戒线。”
“流浪者不敢？”白晓生反问一句，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半分钟后，白晓生才止住笑声，轻咳两声，正色道：“咳咳咳，克里斯蒂娜，我想你应该没有在长期在贫民窟住过。
“事实上，只要你在贫民窟待过一个星期就知道了，流浪汉是从来不会怕警察的。别说是穿过警戒线了，我甚至曾经见到过一群流浪汉结伙打劫警察————贫民窟最有钱的除了黑帮和走私商人也就剩警察了。
“他们这群被逼上绝路的人，除了死什么也不怕，有时候甚至连死也不怕，被抓进牢里反而是他们甘之若饴的事情。”
“那为什么这些垃圾……”克里斯蒂娜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这些垃圾为何还没有被捡走，毕竟这周围又没有警察守着，还这么靠近贫民窟。
“答案很简单，这家伙并不是流浪汉，他是一名黑帮头目，准确的来说，他是一名恶魔契约者。”白晓生站起身来，对着克里斯蒂娜说道。
“啊？这之间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克里斯蒂娜一脸茫然，她完全没能看出这之间有什么关联。
“很简单啊，流浪汉不敢靠近黑帮的地盘，因为那群黑帮和警察不一样，他们是敢杀人的。”白晓生撇了撇嘴，“好人嘛，那就该被拿枪指着。这种介于贫民窟与城区边界的小街，通常都有黑帮占领，所以流浪汉不敢过来。
“我一开始还在想，这块地方是不是没有被黑帮占领，所以才会有流浪汉敢跑到这里来捡垃圾。
“但当我看到那道痕迹固定线的时候，一个想法就在我心中浮现。”白晓生摸了摸下巴，“而我越是观察便越发觉其中不对。”
“在东城区，有三名未曾登记的恶魔契约者，他门分别服务于三大黑帮。”白晓生用左手比出一个三，另一只手还捏着鼻子：“这些信息很少有人知道，我也是在通过自己的特殊渠道才得到的一点消息。
“他们当中有一个鲁恩斯人，两个罗伦人，其中还有一人是神意教会的信徒。我之前没见过他们本人，所以得了资料也没能认出来。现在仔细想一下，资料中的那两名流浪汉的描述确实与我所知道的信息对应。”
“走吧，去黑帮，你带我过去。”克里斯蒂娜没有犹豫也没有怀疑，直接拉着白晓生钻出警戒线。
“你就这么信我？”
“大不了事后打你一顿，反正去看看又不会少两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