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母亲
叶凡有些意外，话还没出口，女人就转身继续向前走去，她步子很快，叶凡相较于她身高腿长，却一直无法超过她，想到这里叶凡的眼睛便又暗了几分。“就是这里了。”女人停住，没有开口声音却已经进入到了叶凡的大脑直接刺激他的听觉声音，好像她是在叶凡的脑子说话一般。
叶凡也停住脚步，这里与他们一路走上来时看到的那些山林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比先前更靠近山顶罢了。
能够看清顶端盘山而见的房子并非是红色山岩，而真的是一片小型建筑群，像他还没有来的急去瞻仰的布达拉宫。
却比那里更高，像是要融进山顶的雪层一般坐落于云端。
女人对他勾了勾嘴角笑道：“你要是喜欢那里，一会妈带你上去转转。”
语气就像是要带自己的儿子去城市里新建的游乐场，带着大人面对孩子时的轻松淡然。
叶凡也笑了一下，说：“好。”
这是他与母亲相见后露出的第一个笑容，女人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激动。
搅紧了手指用力点点头，像是想用这种方式表示她的承诺一定会兑现。
“妈，你带我到这里到底是想让我见谁呢？”叶凡笑意收敛问道。
女人手指动了动，眼睛慢慢垂了下去，眼帘盖住黑沉犹如深潭一样的眸子：“小凡，你是妈生的，你什么性子妈最了解了。”
“妈也知道你现在是做什么的，妈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其实其实就是想看看你。”
女人的声音还是那样的熟悉，听着这声音叶凡就忍不住的胸口憋闷，像是溺水的人想要呼吸才发现吸入肺中全是水。
所以更窒息，难受的鼻腔发酸。
抚养自己的爷爷过世，他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在他好不容易安定后，他生命中又走进了另一个重要的人。
开始了不一样的冒险生活，冒险的同时也时时会有生命危险，这些叶凡都挺过来了，因为他发现这样的生活忙碌而刺激。
能让他忘记那些犹如噩梦般困扰着他的过往。只是他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
现在的生活并没有让他从过往的噩梦中解脱，反而让他越陷越深，将他曾经想忘记的事情全部挖了出来，甚至直接让他亲身体验了一把。
最后叶凡才体会到什么叫做死亡只是个开始，因为现在真正让他痛苦的并不是死亡。
“我知道那个祭典。”叶凡深吸一口气说道眼睛看着远方的山峦，声音飘渺的似乎不像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他像是在复述书中看到的那些内容，有茫然的平静，女人站在逆风的位置一丝不苟拢起的长发有一小撮被风吹散了，盖在眼前，让她的眼睛显得明灭不定。
“在人将死的时候，会用特殊的束魂工具束缚住，类似侠客联盟常用的‘封禁’，然后这些人会被带入最近的聚集杀气的地方。”
“有办法将无形的煞气实体化。我曾经见过一次，在京城，就在不久之前，一幢很出名的鬼宅的地下室。我在那里看到很多尸体。”
“我当时很惊讶，然后就看到大团的黑气沉淀在尸体周围，起初我以为那是地下室太黑了而手电光又太弱了，所以会留下很多看不清的死角。”
“但我后来回想了一遍发现那些黑气其实我曾经也见过，就在我的梦里，我最初突然离魂的那几次，看到朱红的木门，周围都是翻滚的黑气，灯光是无法照亮那些黑气的。”
“因为那些就是煞气，浓重的实体化的煞气。不过奇怪的是，那些黑气无法靠近我，我身边总会有一展油灯将黑气驱散，还有几次油灯突然消失。”
“我那时不明白，后来却也想明白了，萧霄告诉过我那灯会在是因为我实力强，但并不仅仅因为我的实力，那盏灯就是我的心，我心中最光明的那一部分。”
“在煞气被实体化的空间中也同时被实体化了，它消失是因为我信念不坚定惊慌失措，它又从新回到了我的身体里。”
叶凡说着一边走到了母亲身边，脸上浮上淡淡的笑意，淡的让人觉得有些哀伤。
女人也看着她眼神说不出的复杂，手指紧紧交扣在一起：“孩子辛苦你了"
叶凡笑着摇摇头：“我有时候会很愤怒为什么总让我摊上这些事，但是我有时候又很庆幸我能经历这些事。”
“并不是我喜欢，而是我这人就是随遇而安的性格，得过且过。”
“知道自己孤儿后，悲伤和恐惧压垮了，挺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像是重新活了一回。这些事情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
“妈我最难堪的样子也就只能跟您说说了，以后可能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跟你聊过些什么，也许我真的是憋得太久了，有点话唠了。”
叶凡低头苦笑，女人走进一步手掌抚在叶凡低垂的后脑上，手心顺过他半长的黑发，来回摩挲着。
“我想您那时候就是被浸在黑色的煞气中。”叶凡继续说着，头垂着不动似乎是不想惊扰到那只覆在他后脑上的手。
像只乖顺的猫儿一样等待着抚摸，但女人的手却在他这句话开口后有些颤抖。
“那是最快的成为傀儡的方法，煞气能迅速的凝固灵魂稳定意志，不让脱离了肉体的思想随风散去。”
叶凡慢吞吞的说着，现在根本就已经像是在背书了，声音却带着苦涩，脸上的笑也变成了苦笑，说不出的苦涩。
如果他的女人们在这里看到他的这副表情一定会心疼死，然而此时的叶凡却对着他的母亲露出了这种表情。
“妈，我第一次离魂，是在一家医院里，我当时在梦里就看到那扇门，朱漆木门，门环是祥瑞耄耋。”
“我那天差一点就进了那道门，但是最后却有一只手突然将门拉上了，也把我的灵魂振回了身体里。”叶凡说着定定的看着母亲的脸，“爸今天也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