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简医生手机响的时候他刚刚睡下，看到是楚茨的电话还诧异了一下：“楚茨，怎么还没睡？”

那头却是一阵小声的抽泣：“简、简医生。”

简医生忙问：“怎么了？楚茨？”

“简医生……”楚茨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断断续续地请求，“我想求你、求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怎么了？”

“拜托你……帮我买点药来我家，我肚子好疼……”

“肚子疼？”简医生马上从床上下来，去衣柜里拿衣服，“是哪个位置疼？”

“我也不知道……”楚茨哭腔更明显了。

“没事，没事。”简医生赶紧安慰他说，“我现在就过去接你，我们去医院，你把家里的具体门牌号发给我。”

“嗯……”

“没事的。”简医生柔声说，“我马上过去，别怕，拿好手机和钥匙等我，嗯？”

“嗯……”楚茨吸了吸鼻子。

在等简医生过来的时间里，楚茨又吐了几次。胃里的东西吐干净了，后头只能呕出酸水来，嗓子生疼。他捂着肚子，弯着腰吃力地换了衣服，又拿了手机和钥匙，便蹲在门边等着简医生过来。

门铃声宛如天籁一样响起，楚茨扶着门站起来，把门打开。简医生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是一点血色都没有，摇摇晃晃像是要站不稳的样子，忙一把扶住了他，担心地问：“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楚茨摇头，声音虚弱：“不知道，就是肚子疼，吐了几次……”

“好像还有点烧，先去医院吧。”简医生摸了摸他的额头，“来，我背你下去。”

“不用背……扶我下就行。”楚茨不太好意思，不愿意让简医生背。

“这个时候还犟什么呢。”简医生无奈地笑，“要不然我抱你？”

楚茨苍白的脸泛起了一丝红：“那、那还是背吧……”他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声如蚊呐，几乎听不着了。

简医生摸了摸他的头发：“听话，身体最重要。”

“急性胃肠炎。”值班医生检查完，淡淡地说，“今天白天有好几个，都是小孩儿。”

“严重吗？”简医生担忧地问，“我看他疼得厉害。”

“输瓶液吧，没什么大事。”值班医生习以为常，“大夏天的，又不注意饮食卫生，所以容易犯。”

“那就好。”简医生松了口气。

简医生忙前忙后了半天，又是挂号，又是缴费，又是取药，终于忙完了坐到楚茨身边，问：“觉得好些了吗？还那么疼？”

“好多了。”楚茨小声说，“谢谢你，简医生，大晚上这么麻烦你，医药费我回去了再微信转给你。”

“客气什么。”简医生笑笑，“很高兴你把我当值得信赖的人。”

“我本来想找贾肖然过来的，可他又没驾照，我又怕他再去麻烦他爸爸妈妈。”楚茨小心翼翼地问，“简医生，你……不怪我吧。”

简医生没回答，摸了摸他的头，说：“累不累？靠着我睡一会儿吧。”

楚茨摇摇头：“简医生，都十一点多了，你快回家吧，明天你要上班吧。”

“我走了你怎么办呢。”

“我一会儿输完液，自己叫辆车回去就好了。”楚茨很不好意思，“哪儿能让你一直等我啊……这还得一个小时吧。”

“没事，你一个人不方便。”简医生温和地坚持，“睡一会儿吧。”

“谢谢简医生。”楚茨垂下眼睑。

简医生笑了笑，揽过他的肩膀，让他靠着自己：“乖，闭上眼睛。”

楚茨听话地闭上眼睛，却不睡，问：“简医生，你怎么这么好。”

简医生低声笑：“谁让你这个小朋友这么不让人放心。”

楚茨嘟囔：“可我不是小朋友。”

简医生不以为然：“对我来说是。”

“……哦。”

在医院折腾到大半夜，楚茨终于输完液，和简医生一起从医院出来。楚茨的疼痛有所缓解，脸色也好了很多，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虚弱无力。

简医生开车送他回家，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要听医生的话，吃东西可要注意卫生了。――你爸爸妈妈呢？”

“嗯……”楚茨捏着装药的塑料袋，老老实实地交代，“都出差了，我朋友过来找我玩，中午吃的东西太杂乱了，可能是因为这样才……”

简医生无奈地摇摇头：“我说你是小朋友你还不承认，这么不注意。”

楚茨羞愧地低下头，不说话了。

简医生这次把楚茨送上了楼，把他安顿好就准备要走，楚茨觉得过意不去便留他：“简医生，不然你今晚在我家睡吧，不然你还要再开车回家，太累了。”

“不了，那样太不好了。”简医生笑了笑，“没关系的，我们两家本来也不远，十分钟就回去了。”

“真的吗？”楚茨不太相信似的，认真地看着他，“不是为了让我放心随口说的吧。”

简医生看着他单纯又较真的眼神，心里软软的：“真的，你不相信的话，等明天身体好了，我请你去我家里做客，好不好？”

楚茨仍是半信半疑的，不说话，只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