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杂役房
第114章杂役房宴会结束，言蔚也没有见到那位前辈，大半夜去敲了裴承霖的房门，“裴兄，你的身边有影卫跟着，不怕偶尔说错话，被他听了去？”
裴承霖闻言，拿起银拨子，挑亮烛芯，在他看来，这句话就像公鸡几点打鸣一样，不需要特意问他一遍。
他淡淡道：“你如果想找那位前辈，不妨去聚德酒楼看看。”
他说着在公文上写了红批，应天府包括九个大县，每日要处理的事都有很多，之前虽然有谭通判代劳，一些关键性的公文依然留在书案上。
言蔚有些意外问道：“裴兄莫不是在诓我？堂堂一个影卫，不住天字号客房，住在酒楼干什么？难不成他还在酒楼打杂？”
裴承霖再次翻开一本公文，“出门在外，谁会和钱财作对？”
即便是影卫，这么久不回京城，也是会断粮的，那日夏夏在酒楼出现时，一身朴素的杂役装扮，看起来不像是偶尔出现在那里，倒像是做惯了那里的活计。
言蔚精神一振，“本小侯爷这就去他出现过的地方找人。”
裴承霖见他面容兴奋，略微好奇，言蔚的脾气向来是玩世不恭，除了几个熟识的人，他很少对谁上心。
“言蔚，你似乎对那位前辈过于执着？”
言蔚也不意外，自己这位好友看起来不声不响，实际上观察力十分敏锐，他咧嘴一笑，“你知道影卫里分为新派和旧派吧？这位前辈的功夫，本小侯爷不说十成十，也大概与十五年前失踪的旧派掌门人有些关联。”
裴承霖听得仔细，想起关于影卫的传言。
传言里影卫原本是一支江湖门派，凭借一套掌法在江湖立足，后来收归朝廷以后，他们就成了皇帝的专有势力，传言影卫的旧派掌门人是初代掌门的大弟子，卷走了所有功夫典籍，新代掌门只好凭借师门所传继续推演，只是影卫的实力大不如前。
他看着言蔚脸上的兴味，若有所思。
言蔚一刻也坐不住，匆匆赶到聚德酒楼，随便找了一个窗户翻进去，身手敏捷地像只猫，轻盈地进了楼梯下的杂役房。
杂役房里明显有人经常在住，一床松软被褥敞开，言蔚凭着经验一摸，被褥还带着余温。
他鼻翼微动，暗自奇怪，这床被褥隐隐带着女子的馨香，难道那位前辈在这里有了家室？
言蔚自从进来就一直浑身戒备，同样身为影卫，他很清楚对方不会轻易放松警惕，任由旁人擅自闯入。
随即他猛地扬起被褥，同时向后转身，身后那人招招狠辣，出手奇快奇准，奔着他的周身大穴而去。
杂役间不大的地方里，两人交手了几十招，只是地上的空间不足，只好把那张木板床也当做战场。
言蔚制住对方的肩膀，压低声音：“前辈，何必呢，现在你已经被盯上，不如坐下来谈谈条件。”
黑暗中一阵掌风袭来，言蔚匆忙避开，他叫道：“轻点，我没想伤你！”
夏夏攻势不改，一腿扫向他的下盘，言蔚不慎绊倒，下意识伸手一抓，只听布帛断裂的声音响起。
夏夏又惊又怒，轻喝一声出手更加刁钻，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
两人都是好斗的性子，此刻探过对方虚实，出手带上几分认真，夏夏得到影卫的全部绝学，言蔚也是这一批影卫中的精锐，一时间难分伯仲，只是脚下的木床承受不住，咔嚓一声，碎了。
夏夏背过身，重新绑好衣服，多年来她遇到的尴尬情景不在少数，只是从来没有今天这么难堪。
既然如此，她也不打算再脱身，黑夜中一双寒冰般的眸子冷冷地看着言蔚。
言蔚这才看清他的样貌，惊讶地发现他的年岁并不大，而五官却线条凌厉，他只觉得这声前辈叫错了。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半天憋出来一句，“兄弟，你贵庚？”
言蔚说着往前试探几步，接着自来熟地打招呼，“你不要怕，咱们既然遇到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室内经过一场打斗，满地都是木板碎屑，也只有言蔚这样的性子才能自来熟地热络，“你也许久没有回去京城了，到了那里尽管来找我，包你吃住。”
夏夏仍旧站在原地没动，想起两次见面时，这个男人都是穿着人模狗样，行为却是.卑鄙下流，不由得面上薄怒更甚。
言蔚忽然觉得不对，急忙后退几步，再看脚下不知何时扎了一枚飞镖。
他探手去摸腰间的锦带，果然已经空了。
“兄弟，你好狠。”
夏夏冷冷看着言蔚腿一软，倒下去，唇角勾起一瞬。
她一只手把那条长腿搬开，挪开砖块后摸索一阵，拿出一块雕工精致的铁牌。
借着月光，上面镌刻的“夏湖”两个字不知被磨挲过多少次，早已颜色脱落。
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屋子，夏夏目光柔和一瞬，她重新串起铁牌，小心地系在脖颈上，无声离开。
祝青凌与阿蒲提着家当，回了租住的宅子，自从这座宅子租下来以后，两人还是第一次踏进来，进门时一看，四面墙上都挂上了艾草，应灵芝端着一锅黑乎乎的东西出来,放在桌子上。
祝青凌看了一眼就明白过来，虽然这是应灵芝的一番心意，身为医者，尤其是医术不错的医者，总归是推崇治未病的，但她也没说要天天喝药汤。
她回头看了阿蒲一眼，后者冲她吐吐舌头，没办法，她家小姐常常受伤，还有谁比医术高明，还是贴心大姐姐的应灵芝更合适呢？
祝青凌发现她家小丫头主意越来越大了，好笑地点点她的鼻尖，放下手里的食材走过去问道：“灵芝，我现在身体已经好了，就不用吃这些了吧？”
应灵芝尝了一口，满意地点头，嗔怪道：“你不喝，是不是不信我们应家的调养技术？”
祝青凌笑嘻嘻道：“哪里能呢，我只是担心药材太贵了，偶尔喝咱们还可以凑出银钱，要是经常喝就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