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木簪
她刻意拉长了尾音,曲云依只好不再为难,轻轻点头道,“如此便不为难姑娘了,我只是心中好奇罢了。”如此之后两人便都不说话,两女各怀心思做了差不多一盏茶功夫,便见荀子况手中握着一张宣纸走了下来。
将宣纸递给女子时,曲云依注意到上面的墨迹还没完全干透。
将纸张展开之后细细检查一番,曲云依没错过她看到时心中的惊讶之色。
此女子对这酿酒之事竟然十分了解,如此可猜测出应该是哪家酒商的小姐。又从她刚刚言辞中一番推断,他父亲应该不算让她接手自己酿酒之事儿,而是打算让她将来走正常女子该走的道路,相夫教子。
由此可见这女子也是个可怜人。
将人送走之后,曲云依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上了轿子,之后由四个人轻而易举将轿子抬走,渐渐消失在这条街道的尽头。
将门关好退回来,曲云依用手掂量掂量那荷包中的金饼,心中自然不必提有多激动。
忍不住问道,“子况究竟写了什么?我看她眼中竟有些惊讶。”
荀子况敲了敲她头,又看了眼那荷包中的金饼,眼里也满是笑意。
曲云依见他不说,心中却痒得很。她能看得出来那女子是个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有一点很难过,便是你若是撒谎,很容易被人瞧出来,可若是不撒谎,她知道凭借自己的那三脚猫的酿酒功夫,怕是那女子会觉得自己夫妻二人在耍着她玩。
其实众人接不知,曲云依夫妇二人最不怕的便是卖配方。
因为就算你们有了配方,也根本做不出来鲜满堂的味道来。
鲜满堂的海鲜、水、水果、药材等,几乎都是出自荀子况那神奇的空间,光这一点,便是这世上所有人都模仿不来的。
“你买的什么药?”
荀子况收好那金饼,便将荷包看也不看的丢在一旁。
曲云依却觉得他这人实在是粗鲁,将那荷包收起来后仍在一处,这才与他一同上了楼。
若不是荀子况提醒,她都要忘了自己这次出门的目的。
于是从怀里将那瓶药膏小心翼翼取出来,左右看了看之后便递给荀子况,“这药膏我觉得应该还不错,但是大夫说要将你脸上清洁干净,才好上药。”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
可走在阶梯上一半处,却又停了下来,甚至还倒回去几步,看着下面。
荀子况一双眼睛始终观察这曲云依,见她没跟上来,便又主动退了回去,站在她身侧,“依依,怎么了?”
曲云依指了指一楼处几个下人住的那一趟房间,心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顿了顿才说道,“子况,你有没有觉得那一块空出来有些可惜?”
她指的是那一边的空房间。
荀子况也往那方向看了看,之后两人四目相对之下,两人眼中同时浮现出了然神色。
回屋里替他上了药,曲云依又盯着他脸左看右看,竟发现他体质似乎非常好,只洗了把脸,脸上的那些痕迹便都变得浅淡了不少,已经看不出来那些红色痕迹。
曲云依知道人家这体质自己简直是羡慕都羡慕不来,上好药后便又鼓着嘴轻轻替他吹了吹,这才不动声色坐了回来。
“依依刚才的意思……莫不是要开家旅馆?”
曲云依嘿嘿一笑,没说话,但是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子况还记得咱们初来江南时么?客栈里的食物简直是难吃的紧,咱们若是能多加一条住店的功能,说不定能有些别的收入。”
荀子况思索一番倒是轻轻点头,“只是咱们鲜满堂可就不能叫酒馆了,以后该改口叫客栈。”
曲云依倒是无所谓。
反正都是赚钱,至于会多出来什么、怎样赚钱,她都无所谓。
几人送完礼物回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曲云依夫妇二人认真询问一番,确定没出什么岔子、也没有什么遗漏之后,这才吩咐他们早些休息。
回到房中后曲云依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给自己卸妆。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
曲云依伸向一直簪子的手便立刻触电般的挪开,接着那只簪子被一只好看的手轻轻取下。
长发瞬间披散开来,散落肩头。
曲云依有些怔愣的看着镜子里的荀子况,竟然觉得屋内烛光似乎都染上一些暖暖光晕来。
一切都显得这么不真实。
“你这簪子已有些碎了。”
荀子况看着手中长簪子,突然开口说道。
曲云依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去看他手中簪子,这才注意到那颗圆润的珍珠竟不知何时上面有了些细碎的小纹路。
他若是不说,曲云依估计自己一直到用碎了才会发现。
将那簪子握在手中,眼里竟有些难过,道,“这簪子我已带了很多年,如今突然碎了,还有些舍不得。”
荀子况笑了笑,将自己手掌伸出。
曲云依看了眼他轻轻握着的手,眼里竟有些疑惑,“怎么?”
“打开看看。”
曲云依疑惑看了他一眼,将手伸过去将他手打开,竟发现他手中正稳稳躺着一枚木质簪子。
簪子很朴素,似乎是用一根木头雕刻而成,上面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模样,只有凤凰眼睛处镶嵌了一枚红色珠子。
虽然古朴,可看着竟然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