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螳螂捕蝉
曲云依好像没看到身后的人,站在床前看了眼装睡的曲婉。“妹妹这是病的不轻啊。”
她看了眼身边母亲,果然就开始哭哭啼啼,“还不是前段时间那个案子,大家都知道婉儿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平时不小心踩死一只蚂蚁都要伤心半天,又怎么会派那该死的刺客去刺杀自己的亲姐姐。”
平时踩死一只蚂蚁都要伤心半天?
怕是伤心弄脏了自己的新鞋吧。
曲云依此时已只剩下冷笑,“妹妹平时确实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儿。”
白氏知道曲云依不会替曲婉说话,可这话就起了个头,她也不知曲云依到底玩的是个什么把柄,于是只好泪眼婆陀巴望着。
“我记得妹妹去年冬日里不小心将用那紫云簪划破了大白的脸,还坐在亭子里哭了好久呢。”
紫云簪是曲云依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最后被曲婉那贱人给抢了去。而大白则是她那年养的一条狗。
果不其然,曲云依话音一落,屋子里众人脸色均是一变,就连床上装睡的曲婉都忍不住转了圈眼珠子。
“哎呦所以嘛。”白氏赶紧接起话茬,挽起曲中天手臂,“所以中天,婉儿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事情呢?”
白氏生怕曲云依再爆出什么陈年旧事,赶忙和曲中天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千万不要忘了今个将曲云依来是为了什么。
曲中天看了她一眼,就将视线转向曲云依。
“云依啊,爹知道你受委屈了。”顿了顿,他才道,“你可有受伤?”
“并未。”曲云依笑笑,这狠心的爹,她受委屈当日没什么表态,她夫君带着那刺客和人对簿公堂也没什么表态,如今一场鸿门宴,哦不。
她眼珠子瞄了瞄,不是鸿门宴,曲婉这屋内除了一盘被吃了一半的点心外,连一杯水都没给备上……就更不要说赏她一把椅子坐一坐了。
“倒是夫君为了护我受了些伤。”
可能是没想到曲云依竟这般实在,曲中天要说的话被堵在嗓子里,只得又看了眼白氏。
白氏赶紧接过话头,“我猜应该是伤得不重,否则那日也不会和人对簿公堂。”
顿了顿,白氏又走了几步,赶紧将话头又给引了过来,“不过云依你这段时间刚受过惊吓,荀子况又受了伤,你们二人打理那座酒楼估计也会有些吃力。”
她给曲中天比了个眼色,曲中天叹了口气,“云依,你娘说得对,反正那酒馆本就是曲家产业,不若这段时间派几个人过去帮忙,你们夫妻二人也能清闲些。”
呵,派人过去帮忙?
怕是这夫妻两人打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将酒楼还给她们曲家,自己和子况给她们打杂吧。
还真是打的好算盘。
曲云依轻笑道:“女儿多谢爹爹关心,不过我们夫妻二人并不觉得有多累,倒是爹爹门下产业无数,需要注意身子。”
你们家那么多酒楼、当铺、裁缝铺,就不要打我这一个酒楼的主意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白氏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插了嘴,“我们怎么养出来你这样恶毒的孩子,竟敢诅咒你亲爹!”
“来人!”曲中天此时也冷了脸,其实不必说,在曲云依进来时,这些下人就已经将她给围在了中间。
堵住她来时的路,让她走不出这曲家的门。
曲云依看着这一屋子人,竟不怒反笑。
曲云依啊曲云依,你看清了么,这就是你可笑的家人。
软的不行竟要来硬的,将她软禁了好威胁荀子况主动来将鲜满楼双手奉上么?
“岳父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声音悠远而近,众人闻声看去,原来是荀子况从后院而来。
下人不自觉纷纷让开条路,荀子况大步走进来,和曲云依对视时,眼中有些哀怨。
曲云依不自觉别开头,装作看向别处。
也不是她故意将那黑镯子放在茅房,而是那些下人盯她盯得紧。她摸过的地方别人都要检查,只有茅房才没人愿意跟进去。
“我倒不知我妻子哪句话说错。”
白氏平日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个乡野小子,“哪句话说错?这忤逆女竟敢诅咒她父亲身体,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一个眼神过去,几个家丁面面相觑,将两人一起围在中间。
“哦?可我怎么记得两个月之前,岳父大人已将我们夫妻二人赶出曲家,还说什么永不再想,永不再念。”他看了眼曲云依,“这话我们夫妻二人当时还以为就是断绝父女关系的意思。”
“既然断绝父女关系,又为何霸占着我曲家的产业?”
“曲家的产业?”荀子况凝眉深思,最后似乎才恍然大悟,“夫人说的是城西那座小破酒馆吧?您忘了么?一个月前,你们已收购回去。”
“你们现在所用的鲜满堂,就是我曲家的产业。”
“你们曲家的产业?”
荀子况,“我记得我早已将那铺子买下来,到不知竟然还是你曲家的?”
白氏被气的昏了头,竟然用手指着荀子况半天说不出话,还是曲中天道,“曲家产业遍布本县各处,你们平时吃穿用度,若不是受我曲家照拂,哪能有今日的光鲜日子?”
曲云依,“受了你们照拂?何时何处,为何我夫妻二人竟不知。”
“你们买米的天际米铺、穿衣的彩衣铺、柴油盐酱醋茶的良记,哪一家不是我曲家产业?!”
“原来如此。”
曲云依和荀子况对视,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