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道出身世
第60章道出身世
轻风只笑良辰
泰兴水军一直在那江中岛上按兵不动,也不知在等些什么。封君扬落在后面的大军却是很快赶到,与郑纶合兵一处,在宛江沿岸设防,将泰兴水军牢牢盯死。很快,江南水军也从清湖出发,往宜平而来。瞧这情形,泰兴水军若不想战,唯有退回泰兴。十月十六,慧明与朝阳子一行人起程前往盛都。辰年将他们送到了宛江渡口,眼看着他们登船而去,这才打马回转。封君扬瞧她情绪低落,出言劝道:“待宜平事了,咱们就回盛都,到时就又能见到了。”
辰年轻轻点头,回头瞧了一眼那远远跟在后面的亲卫,策马靠得封君扬又近了些,轻声问道:“芸生可有消息?还一直在拓跋垚那里吗?”
见她终于肯面对这些事情,封君扬心中微微松了口气,答道:“是。”
辰年不觉微微皱眉:“这拓跋垚也是奇怪,把芸生劫去快有三年,却迟迟不肯立她为后,也不知心中做的何种打算。”
封君扬默了一下,道:“其中涉及到鲜氏内部的权势之争,究其根上,还是鲜氏新旧势力的争斗。”
辰年眼珠转了转,又问道:“可你与芸生还有婚约,该如何解除?”
封君扬不在意地笑笑:“不外就是两个法子,要么贺家寻个借口,解除婚约,要么就是我提。”
她只随口一说,谁也没有在意。封君扬牵了她的手,拉着她大步往外走,快到院门时,却见顺平气喘吁吁地找了来。辰年一眼瞧见,不由得捂嘴偷笑:“坏了,现在就有人来堵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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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称呼他为贺将军,贺臻丝毫没有恼怒,只平静地望她,道:“封君扬此人工于心计,狡诈多疑,实非坦荡君子,不是良配。”
“当时也是形势所逼,不得不尔,现在想来,确是小王意气用事了。”封君扬不急不缓地说完,站起身来走到贺泽面前,向着他一揖到底,赔罪道,“还请贺将军原谅。待小王回了盛都,自会向太后与皇上请罪。”
辰年也不想再与他多说,闻言起身便走,待走过贺臻身边,却又回头看他,忽地问道:“贺将军问了我这么多问题,可否也答我一个?”
说话间,顺平已是跑到了跟前,虽看出封君扬眉头微蹙,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禀道:“王爷,城门那里传来消息,说是贺臻来了。”
郑纶又问道:“你要以芸生之名嫁给他?”
辰年冷笑,道:“你们主仆连身份都不敢示人,凭什么我就听你们安排?”
当年那赐婚的圣旨上写的就是贺家嫡女嫁封君扬,若真是如她所说,她也是贺臻亲女,那她用贺家嫡女之名嫁封君扬最是名正言顺。纵是封氏夫人反对,可芸生此刻人在拓跋垚手上,封氏夫人也无可奈何。
辰年微微而笑,反问贺臻:“我为何要恨你?”
他说着就缓步向前,竟是要对辰年出手。辰年瞧那人两侧太阳穴微微鼓起,知他必是内家高手,不觉有些忌惮,故意冷笑两声,威胁他道:“我劝你还是切莫动手,第一,你不见得能打过我,第二,便是你能打过我,也带不走我。我亲卫就在附近,很快就到。”
听到此处,辰年脸色已是十分难看,她停下了步子,僵硬着声音问郑纶道:“可说完了?”
辰年不想他会说出这些话来,意外之余又觉羞怒,用力抿紧了唇瓣,默然不语。
贺臻闻言讥诮一笑,道:“我五万人马被云西王杀了个干净,真是好大一个误会!”
封君扬这才抬眼看她,反问道:“你可想见他?”
她边走边思忖此事,心神反倒是镇定了许多,见封君扬与贺臻两人已在厅内落座,便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在封君扬下手处坐下,微微垂目,默然不语。
辰年心情本是极烦闷,听了这话却是不由得笑了,道:“你这是什么话?好端端的,我跑什么?”
这个时候,辰年绝不会与他斗气,闻言只是缓缓点头,转头看向那青袍男子,笑道:“眼下正是战中,若是他扣住我充作人质怎么办?你回去告诉他,若想见我,那就进宜平来。他既然是不远千里而来,那我定然会好好招待。”
辰年微微有些诧异,抬眼瞧见郑纶从远处过来,这才明白这男子为何会突然变了态度。
辰年只觉得脑子一空,恍惚片刻才能回神。
翌日便是十月十七,辰年二十岁生辰。因她生辰与母亲忌日只隔了两日,穆展越从不肯给她庆生,后来她又独自挣扎生活,更是顾不上讲究这个。早上封君扬给她送了一大碗寿面过来时,辰年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拍额道:“竟然自己都忘记了。”
“闭嘴!”封君扬轻声斥道,他伸手将她面庞抬起,与她目光相触,“哪里有人这样骂自己的?”
“然后?”辰年皱了皱鼻子道,“然后他就叫我出来,要你进去见他。”
“嗯,说是在城外,想要见我一面,被我拒绝了。我叫那人传话给贺臻,若想见我就进这宜平来,我定会好好招待。”她说着,又觉出那背后疼痛来,不由得吸了口凉气,抬眼见封君扬立在那里不动,催促他道,“快去寻个侍女进来给我上药啊。待回头我再与你细说此事。”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待回到城守府,已是过了晌午。封君扬有军务要去处理,辰年也压了不少寨务,两人在前院分开,一个去了正厅,另一个却转去了书房。
辰年再听不下去,扬手向他脸上扇去。郑纶没有防备,辰年动作又迅疾无比,就听得啪的一声脆响,这一掌竟正正地打在了郑纶脸上。郑纶先是一怔,随即便就大怒,挥掌向辰年打了过去。
封君扬往旁侧避了一步,不露痕迹地挡在辰年身前,把贺臻让向府内:“请!”
封君扬有意要她心生内疚,轻哼一声,道:“不好听也没法子,谁叫你之前做事不考虑后果,只为往我心口戳刀子,竟将婚姻大事视作儿戏。”
顺平睃了一眼贺臻的背影,压低声音,与辰年说道:“您别小看贺将军身边那几个人,个个都是高手。”
辰年冷冷一笑:“此事与你何干?”
“可我现在没想着用谢辰年这个名字嫁他!”辰年强自忍泪,因着绷劲过大,身子已是隐隐有些发抖,颤声道,“我可以舍了谢辰年的身份,更名改姓。”
再说辰年这里,一路疾行却是漫无目的,直到天色黑透,街上也没了行人,她这才渐渐慢了下来。她知郑纶一向不喜自己,却从不想在他眼中会是这般不堪。她虽曾说过已不在意名声,可真听到别人嘴中的自己,心中难免还是焦躁烦闷。
贺臻随着封君扬迈入府中,辰年顿时觉得那无形的压力小了许多,她微松了口气,在后跟了上去,走得几步,脚下却又不自觉地慢了下来。顺平一眼瞄见,忙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小声问道:“您可有什么吩咐?”
贺臻又问:“今日是你二十岁生辰,可对?”
她说完便走,再不理会郑纶。郑纶倒也没再拦她,只独自一人站在街头,微低着头,良久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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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年早已气急了眼,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只一句句地问道:“出身?何为出身?你只知芸生是贺家嫡女,你可知我生父也是贺臻?你只知她母亲贵为云西郡主,你可知我母亲乃是鲜氏王女?我母亲才是贺臻发妻,我才是他真正的嫡长女!”
贺臻视线从封君扬与辰年两人相握的手上一滑而过,翻身下马。
辰年被他问得无话,道:“这事还需得与郑纶一起商量才好,毕竟是与他有关。”她忽地记起那日郑纶在城楼上与她说的话来,不禁微微垂头,低声道,“其实无论是和离还是休妻,传到后世,你怕是都要落个抢夺臣妻的名声,于你,于他,都不好听。”
“良配?”辰年嗤笑一声,问道,“请问贺将军,谁为良配?以何评论?谁又能当得上这二字?是你,还是贵侄贺泽?”她此刻就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野狼,不由自主地亮出了利齿,“若提良配二字,贺将军是最没资格说的。”
辰年笑笑,胡乱地吃了那面,进屋换了衣装出来,向封君扬笑道:“快些走,一会儿就该有人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