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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谁是内奸

第30章谁是内奸

辰年与陆骁已去得远了,自是听不到后面的吵闹。陆骁见辰年只是闷头走路,猜她定是因为听到清风寨的事情心里难受,迟疑了一下,往前疾走两步拦在她身前,问道:“你有什么打算?”辰年神色还算平静,抬起头看了看他,答道:“我要去寻清风寨的人马,也要看看叶小七和小柳怎样了,如果不去看一眼,我不安心。”

“去哪里寻?南太行?”陆骁问道,“寨子不是都被冀州军破了吗?”

辰年说道:“冀州军虽破了寨子,却不见得留驻在那里。张奎宿既然带着人又回了南太行,又想着要与官兵同归于尽,没准就会重返那里。”

陆骁抿唇想了一想,说道:“既然你要回去,我陪着你便是。”

“多谢。”辰年淡淡说了一句,脸上并未露出什么感激的神色。陆骁左右打量了她片刻,又道:“谢辰年,你样子变了许多。”

辰年闻言淡淡一笑,说道:“日子一天天过,谁人不变?我瞧着你变得还顺眼许多呢。你汉话说得也越来越好,模样上再稍稍装扮一下,许就没人认出你是鲜氏人来了。”

陆骁闻言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好好的,为什么要装扮成你们夏人?”

“原来如此。”辰年又抬眼默默看了陆骁片刻,问他,“我义父他是不是去了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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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骁闻言却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步六孤一族瞳仁暗藏的是金色,不是蓝色也不是绿色,是淡金色,你看一下,是淡金色。”

叶小七走到台前,双脚借力一点,纵身跃至台上,对张奎宿视而不见,只径直走到文凤鸣等人身前,行礼叫道:“二当家。”

叶小七身形较之前高了许多,嗓音因着变声有些沙哑,闻言只冷然说道:“我叶小七谁也不诬陷,我只说实话!”

听到这个名字,张奎宿面色顿时大变,就连身形也隐隐晃了一晃。辰年却是又惊又喜,瞧着之前遍寻不见的叶小七忽地从人群中走出,安好无损,她忍不住伸手去扯陆骁的衣袖,颇有些激动地低声叫道:“小七,真的是小七,他还长高了呢!”

辰年暗道:文凤鸣一步步引着张奎宿亲口说出这话来,必然留有后招!果然就听得文凤鸣忽地高声喝道:“叶小七!”

辰年这才回过神来,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低声道:“去,这就去。”

文凤鸣又厉声逼问道:“张大当家,我说得可有错?”

果然就听得张奎宿又说道:“不过,我杀薛直却不是因着一己私利!”

辰年答道:“自然还是先擒住文凤鸣以武力震慑全场,然后再慢慢为自己辩解。不然现在谁容他说话?”

文凤鸣神色依旧镇定,只瞧了他二人一眼,冷笑道:“你二人素来与我不和,要攀咬我也是正常。”他说着又转头看向张奎宿,道,“好,就算是我认识此人又怎样?大当家凭着这个就要将内奸的帽子扣在我的头上?”

陆骁却是不答,只说道:“我不能告诉你这些。”

张奎宿怒声喝问道:“昨天夜里你刚刚与他见过了面,当时我和刘、赵两位兄弟都在一旁亲眼看到了,你还想狡辩不成?”

那些话仿佛就响在她的耳边,让她忍不住回头看向后山,去瞧一瞧叶小七与小柳是否真的就在那里。正恍惚间,身旁却有人推她,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就瞧见陆骁正皱着眉头看自己,问:“谢辰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又愣什么神?到底还要不要去前面寨子?”

屋内的穆展越依旧没有动静,她刚出院门却被叶小七一把拉住了,头也不回地往后山跑。两人一口气跑上了山道,这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叶小七顶着额头上的大肿包,兴高采烈地对她喊:“快点,快点,小柳偷了她爹的酒出来,就在后面大青石上等着咱俩呢!”

张奎宿痛声说道:“我那日自从飞龙陉回来便知道内奸就出在身边,可你我二人十几年兄弟,我不敢也不愿相信你就是那内奸,你会把寨中老少几百口送入虎口!我只怕冤枉了你,纵使我查得杨贵到青州的时间与你进咱们清风寨时间相近,纵使我查到你与青州暗中一直另有往来,我依然不愿相信你就是那内奸!直到你昨日再次与人接头,我才不得不信了!”

文凤鸣喝问张奎宿道:“张奎宿,你与那杨成本就有所联系,你受他指使,杀薛直以乱冀州,好让他有机可乘!只可惜薛直虽然身死,冀州却没乱,杨成非但没得了好处,反倒遭了报应身死飞龙陉,把青州城也拱手让给了薛家。唯独可怜的就是我们清风寨,全因了大当家的野心,成了那遭殃的池鱼!”

叶小七此言一出,台上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叶小七说得这样清楚,竟连那军牌上的字都说出来,想来应是确有此物才是。

陆骁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我眼睛不瞎,看到了。”

他这样的应对倒是出乎众人的意料,就连陆骁也十分诧异,忍不住低声问辰年道:“他怎么这样容易就承认了?”

那单舵主冷笑一声:“要做什么?自然是要替清风寨铲除叛徒!”

刘头领站出来替张奎宿答道:“这是咱们寨子接下的买卖!受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样的买卖咱们寨子历来便有,又不是第一次做!”

台下众人皆恍然大悟,缓缓点头。就在这时,忽听得台下有个女子高声叫道:“大当家此言差矣!”

辰年忽地猜到了文凤鸣的用意。想当初义父带着她离开清风寨,张奎宿便是暗中派了叶小七去送那刻着“张士强”的军牌给他们,想要杨成放他们出关。眼下文凤鸣点出叶小七来,必然是要用此事来做文章!

话音刚落,不远处又有一支巡逻小队往这边拐过来。辰年拉着陆骁迅速地闪进了一旁的巷子,低声道:“跟我走。”她牵扯着他悄无声息地往寨子深处潜去。这山寨颇大,两人穿房绕屋地走了好一会儿,才开始隐约听到一些杂乱的人声。

这个时候,张奎宿自是无法说那个“不”字,便只沉着脸冷声说道:“你有什么话说?”

“去寻穆展越何事?”文凤鸣又问。

“哦,这般啊,步六孤换过来就是陆,这还真有点意思。”辰年慢慢点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忽地又发问道,“那穆是你们哪一族的汉姓?”

文凤鸣不给他考虑的时间,又当头棒喝道:“岂止只是责任,这是你的罪孽!就凭这两条,张奎宿你死不足惜!你想想那惨死在飞龙陉的男女老幼,你想想寨破之时被官兵砍杀的寨中兄弟!张奎宿!你若是还有半点良知,就该在这台上向众位兄弟以死谢罪!”

这清风寨本就有前寨后寨之分,前寨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清风寨,而后寨则是寨中家眷的聚居之地。不过短短几月时间,此处已是大变了模样,入目之处皆是残垣断壁,荒草萋萋,不见半点往日的热闹与生机。辰年一路行来像是到了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好半天才寻到自己的那处小院,可望着那坍塌的房屋与残破不堪的院落,一时却有些不敢进去。

“大当家给了我一块军牌,正面写着:张士强,背面是:青一七四九,大当家命我把这军牌交给穆展越,并转告他说只要拿了那军牌去寻杨成,问一句‘是否还记得当年祖辈们的同袍之谊’,杨成自会放他过关。”

说到这里,张奎宿停了停,留了段时间给大伙思量,才又继续说道:“由此可见,这奸贼得符合两个条件,一是他需得知道寨中家眷的行进路线,二是他除却一女别无其他家眷,所以不怕官兵误伤。”

“八月十五?”辰年有些睖睁,下意识地问道,“竟到中秋了?”

张奎宿勾结杨成之事已是瞒不住,与其百般狡辩还不如坦然承认,许是还能夺得些转机。辰年仍紧紧盯着高台之上,低声说道:“我瞧着他这是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过……怕是很难。”

“丘穆陵越,他的本名叫丘穆陵越。”陆骁说道,话一出口才察觉到自己中计,一时不由得愣住了,只瞪着辰年不语。辰年冷淡地笑了笑,说道:“瞧不出我义父竟然还是鲜氏人,我还奇怪,他怎么会认识你这个鲜氏人了,原来他自己就是。不过,他长得可不大像你们鲜氏人。”

“在忠义堂,声音是从那边传来的。”辰年小声说道,拉着陆骁换了一个方向,沿着屋后的僻静小径向着忠义堂那边疾行而去。越到近处,那嘈杂之声越大,待到了跟前,才惊觉忠义堂前的空地上聚了足有千余人之多。

台上两派人相争,远处的陆骁看戏却看得热闹,还不忘问辰年道:“你说他们两个谁会赢?”

“是清风寨的二当家,文凤鸣。”辰年低声答他道。她虽早已对文凤鸣起疑,可乍一看到他这般狼狈,心中还是不禁有些惊讶,随即又想到小柳身上,想文凤鸣既然都落到了如此地步,那小柳的情况怕也是不容乐观。

小柳看一眼父亲,眼中虽有焦急关切之意,一时却并未上前营救,只转身向着张奎宿拱手行礼,朗声说道:“张大当家,你刚才说的两点都有些道理,只是侄女这里却还有些异议,不知大当家可容得侄女说话?”

刘头领怒道:“文凤鸣妖言惑众,怎能容他胡乱说话!”

她带着陆骁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了岗哨进入山寨,见这寨中的房屋虽破败,却明显经过了修整,比起后寨的残垣断壁来要好了许多。寨中各处都亮着灯火,可除了不时有巡逻小队经过之外,却瞧不见其他的人影。陆骁越看越是奇怪,忍不住低声问辰年:“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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