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 这个红楼不一般 - 羽淼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第134章

黛玉不明白为什么方才还在说武宁侯府,突然之间就说到她看的书杂了。

“我们女儿家自幼就被关在家中,不像你们男儿能四处游历,也就只有看书能打发时日了。况且天文地理、游记话本、阳春白雪、下里巴人我都不挑。”

“恒哥哥怎么突然与我说这个?”黛玉偏头看他,见他支支吾吾的模样,又想到先前那一声重重的咳嗽,心下一顿,有些了然:“莫不是因为我提起了面首?”

赵恒点了点头,见黛玉轻描淡写的神色,只叹了一口气:“日后妹妹可千万别在外人跟前说这个了,免得惹人非议。”

“这有什么,男子能养妾室,女子为何不能养面首,前朝时就有好几位公主养面首呢。”黛玉怔了怔,“不过就是因为这个世道你们男子说了算,女子养面首便是伤风败俗,为人不容。”

“但凡我们女子能读书、能科举,也不见得比你们男子差。”

黛玉想起贾家那些姑娘,还有幼时相交的那些旧友,哪一个不是饱读诗书,满腔才情。可一个个都困在深闺中,所见所闻的狭隘限制了她们。

黛玉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想来所见所闻,必然比从书中获得的更多。”

“开春了之后咱们就北上。”赵恒被黛玉堵得不敢说话,见她主动转开话题,连忙接茬,“等到了北地,若是得了空,我陪妹妹去草原上骑马,去高山上赏日。回京时便不用急着赶路了,妹妹若是愿意的话,咱们便往沿海去一趟,那儿与我们内陆的风光自是不同。”

黛玉已经开始心生向往,又突然想起了砚哥儿:“对了,上一次我回家时听砚哥儿说,明年开春之后,他也是要跟着黄先生一道去游学的,还没定去何处,要不然......”

赵恒虽然很喜欢林砚这个小舅子,却不愿意他来打扰,只不动声色劝道:“江南文风盛行,若是游学的话,砚哥儿也该去南边。况且他跟着黄先生一道,一路上还有人教导。再说了,咱们去时快马加鞭的赶路,沿途也看不到什么风景。”

黛玉只是随口一提,听赵恒说的有道理,也不再强求。

因为方进大张旗鼓地抬回了嫁妆,昨日夜里,南阳郡主与武宁侯世子合理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上京。

第二日一早,圣上就对武宁候府下了饬令,斥责他治家不言,纵容妻子设计骗婚郡主,损害天家威严。擢令南阳郡主与武宁侯世子从世安和离,武宁候府归还南阳郡主嫁妆,并削夺其爵位,贬为庶民。

至于孙氏和从世安,因武宁侯已夺爵之故,则各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便是孙氏的父亲也得了圣上的挂落,责他教女不严,罚俸三年。

被贬为庶人的从传简却并没有立刻提休妻之事,武宁候为了凑南阳郡主的嫁妆,卖的只剩下祭田了,孙氏的嫁妆正好能解燃眉之急。

况且孙氏这样胆大包天,也都是安贤伯府纵容出来的,若是赔偿的银子还不够,他自然是要去安贤伯府讨要的。

从传简不要脸面,安贤伯府还要呢,只能咬牙出了一笔银子,却要从传简保证不再提休妻之事。

孙氏的侄女儿们都已经可以谈婚论嫁了,若是有一个被休弃回家的姑姑,于她们的亲事有碍。

从传简的大哥早年靠着军功得了爵位,可他到底是庶出,祖产都给了嫡子从传简。如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他出了一笔银子买下从家的祭田。

多年夙愿得以实现,从家大哥心情正好,也好生劝了从传简一番。

虽然不曾休妻,但从传简早已经不承认从世安这个嫡子了,只当他已经死在了宁王府,又把自己的三个庶子记到了孙氏的名下。

从传简被贬为庶人,祖产都一文不剩,从家的嫡子和庶子早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不过是族谱上的一道名字罢了。

武宁侯府是敕造的,朝廷收回了府邸,一大家子人只能挤在从传简大哥给的一个小宅子里。

不过一月的功夫,女眷们的首饰都变卖了,下人也都发卖了出去,可一大家子坐吃山空早已经山穷水尽了。娘家嫌孙氏坏了孙家的名声,也不再管她,孙氏不得不亲自洗手作羹汤,

日子越来越难熬,从传简从自己大哥手里讨到了银钱,也从不交到她手上,只知道去赌坊。赢了钱便喝个烂醉,输了钱就拿孙氏出气。

府中的姨娘庶子跑的跑,走的走,只剩下从世安和孙氏二人。

为了不至于饿肚子,孙氏浆洗过衣裳,也做过针线拿出去卖,

她挨了仗刑之后身子本就虚弱,不过一年半载的功夫便病痛缠身,在某一个清冷的早上破草席一卷便被人丢到了郊外。

倒是从世安,与南阳郡主和离之后,在武宁候府门前打完五十大板,从此就在京中销声匿迹。

刚开始他失踪还是某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可不过短短几日,京中便有了其他的新鲜事,再也没人提起从世安此人。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头轻轻推开,缩在角落里的丛世安被捆住双手双脚,眼睛也被厚厚的黑布蒙着。

来人还未说话,只是听到脚步声,从世安就下意识开始抖了起来。

南阳郡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对跟在她身后的丫鬟抬了抬手,那二人便恭敬的行了礼,才关门退到外头守着。

南阳郡主施施然的往里头走。

虽是青天白日的,可这间屋子本就在乐苑后罩房的最角落里,常年都照不到日头,门一被关起来,就显得有些昏暗。

从世安用厚重的黑布蒙着眼睛,屋子里的光线一暗,他眼前朦朦胧胧的白光都看不见,彻底浸入黑暗里。

没听到声音,从世安反而松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是郡主吗?”

自从那次宁王府扣下他后,从世安就被带到了这里,全身都被绑住,又看不见,早已经没有了白天黑夜的概念。他已经不记得被关在这里多久了,也许三个月,也许半年,也许早已经好几年了。

宁王府派了一个婆子专门照顾他,也只是管基本的吃喝拉撒。若是哪一日那婆子不耐烦来了,他就只能饿一日,大小便也只能就地解决。

那味道从世安身在其中都想吐,更何况是别人。第二日那婆子来之后,从世安必定会因为弄得太脏而挨一顿毒打。

南阳郡主会不定期来看他。

从世安从一开始的哀求,再到愤怒,再到祈求,如今已经有些麻木了。

他最盼望的也是南阳郡主过来,即使南阳郡主如今心硬如铁,不管他如何哀求,从未松口放了他。至少每次南阳郡主要来之前,那料理他的婆子怕他熏着人,都会给他擦洗一番。

也会给一顿饱饭。

因为只是简单的擦拭,从世安身上的馊味已经挥之不去了,南阳郡主并未靠近他,只定定的看着让她错付了十几年的人。

那婆子昨日来给从世安擦身子,从世安便知道今日南阳郡主要来了,他也不介意南阳郡主不说话,脸上堆出一个讨好的笑:“南阳,我就知道你今日要来。”

“从世安,宁王府在离州有一处庄子,明日我便打发人送你过去。”南阳郡主开门见山道,“正好刘嬷嬷也要一并过去,你们母子也有个伴,这是我最后的宽容了。”

宁王府从未打杀过下人,最严厉的惩罚便是发配到离州的庄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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