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三章被激怒的牛

四山镇在两省的交界处，新同镇与四山镇相连，两镇之间的一座大山成了分界线，山的这面是四山镇，山的另一面属于新同镇。当然这是往小处说，要往大处说的话，山的这一面是本省，山的另一面就到了邻省了。

从四山镇通往新同镇的那条公路出发，到了新同镇后再沿着通往农产品市场的水泥路往前走，快到市场时拐进一条弯弯曲曲通往山里的四级公路，坐班车的话估计也就四十分钟的路程，就到了一个山青水秀的小镇，罗通成老婆的娘家就在这个小镇上。

罗通成的老婆名叫【吴娇】，是个苗族妹子。尽管吴娇现在已是徐娘半老，但一眼就能看出她年轻时是个挺漂亮的女人，要再穿上苗族服装的话，那简直美得就象一朵花。

【吴娇】娘家所在的这个镇是少数民族聚居的一个山区小镇，全镇有将近三万人口，以苗族瑶族和布依族为主，是全县除了城关镇外人口最多的一个镇。

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民族风情自然很浓，特别是女人的穿着打扮，无不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另外每年春节期间，这里都要举行斗牛会，一斗就是三天。这种以斗牛为主的集会四山是没有的，有的只是斗鸡斗狗和斗鸟。

在这个风景如画的小镇上，春节期间的斗牛会无疑是最最刺激的，所以那三天小镇上肯定是人山人海，有些小商小贩那三天的收入就能抵得上平时一个月的收入。

常言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吴娇家就她和两个妹妹，她嫁给了罗通成，父母自然把罗通成当儿子一样看待。罗通成有两个姐姐，两个姐姐都远嫁他乡，两三年能回来一次就不错了，所以他的婚事早早的就成了父母和两个姐姐的一块心病。父母希望他早日成家，也好有生之年能抱上孙子。两个姐姐希望他早日成家，这样就多一个人照顾年迈的父母。然而事与愿违，到他娶媳妇的时候已经快三十岁了，这在当时的农村来说，算得上是老光棍娶妻了。好在父母都还健在，抱孙子的愿望没有落空。

吴娇进门后对公公婆婆很孝顺，不仅把老公侍候得舒舒服服的，也把公公婆婆孝顺得人见人夸。婚后的第十年，公公婆婆一个年初去世一个年尾去世，这时他们的女儿已经八岁，儿子已经六岁了。

从婚后的第四年起，每年大年初二两口子带着儿女去仗母娘家，直到过完元宵节才回四山。每年春节去丈母娘家，两口子都少不了要去镇上看斗牛。

那年的农历正月初八，两口子又去看斗牛，看到高潮时罗通成仗着自己膀大腰圆一身力气，竟然和一帮当地的年轻人一起涌进了斗牛场里。

没想到就在这时场面失控了，被激怒了的公牛在人群里发起威来，第一个就把罗通成给撞倒了。接着那条大水牛把他当玩具一样一下抛起一下撞飞，这时候他才知道什么膀大腰圆力大如牛，在发了疯的真牛面前能把命保住就不错了。

虽说他被大伙救了下来，但身上多处受伤，伤得最重的就是右腿，后来虽说走路还算正常，可就是使不上力气。年轻时还好些，上了年纪后每逢天晴下雨天气变化时右腿就隐隐作痛，走路也开始有点一瘸一拐的起来。

那次受伤后他就被人送了“二牛”这么个外号，开始是在丈母娘家那边大伙叫他“二牛”，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四山镇这边村里的人也知道了这个外号，也跟着叫了起来了，这一叫就叫成了习惯，到现在村里的年轻人都管他叫二牛叔，管他叫通成叔的居然一个也没有，怕是很多晚辈都不知道他的真名了。

至于丈母娘家那边的人为什么送他这么个外号，他直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也许是当时他没有任何斗牛的经验，居然也敢跟着一帮每年都斗牛的家伙涌进斗牛场里，别的不说，光是这份勇气就够牛的，在当地人心目中也算得上是条汉子。只是没有任何经验也敢去和一头被激怒了的大水牛较量，未免太莽撞了一点，所以这才在“牛”的前面给他加了个“二”字，这实际上就跟叫他二愣子差不多。

再说说那个张大水吧，他比罗通成小一岁，但结婚却比罗通成早了五年。不过这五年他愣是放空炮而已，老婆【素娥】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反而是吴娇嫁给罗通成后，不到半年肚子就大起来了，更有意思的事，素娥的肚子也跟着大了。

原来吴娇怀孕后不久，素娥也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又惊又喜的告诉张大水，谁知张大水根本就不相信，直到素娥的肚子也跟着大起来了，他才相信是真的。

这下张大水想不通了，老是怀疑素娥的肚子不是自己鼓捣大的。可是没凭没据的他也只能闷在心里。于是，他整日借酒消愁起来。

作为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同伴，张大水和罗通成一直都是很要好的哥们。张大水这名字虽说带了个大字，可他那身板和罗通成比起来，那简直就像娘们一样。

偏偏小时候张大水就是个淘气包，经常跟小伙伴们玩着玩着就打起架来。可一打架他就吃亏，一吃亏就找罗通成帮忙，结果罗通成为了他常把别人揍得哭爹叫娘，父母为此没少赔人家医药费。

因为张大水也是只有两个姐姐跟罗通成一样，所以他把罗通成当成了哥哥，从小到大就一直通成哥通成哥的叫着，直到大伙都叫罗通成二牛，他才改了口叫二牛哥，因为他觉得叫二牛哥比较亲近些。

当时素娥和吴娇的肚子几乎是同步大起来，张大水想来想去觉得没道理，因为他这都放了五年哑炮了，两口子不是公鸡不中用就是母鸡不下蛋，怎么吴娇的肚子一大，素娥的肚子也跟着大起来了呢。

原来，张大水刚娶媳妇的那两年，两家都是常来常往的，张大水和罗通成也是隔三岔五的在一起喝酒。可是媳妇进门两年没能生下一男半女，村里不少人都笑话张大水不中用，也有人笑话素娥是只不会下蛋的鸡，甚至有的人说素娥要是跟了罗通成，不到半年肚子肯定大。这种话让素娥听到后，她就再也不敢到罗通成家去了，毕竟罗通成是个老光棍，一不小心就会招来闲话。

直到罗通成娶了吴娇，两个娘们好得就跟亲姐妹似的，素娥这才又经常到罗通成家来。没想到最后两个娘们的肚子几乎同时大起来，这下至少证明了一点，那就是素娥是个正常的女人。倒是张大水对自己没了信心，老是怀疑老婆肚子里的不是自己的种。渐渐的，他把怀疑的重点放在了二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