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怀武功

说完，谭姐抄近道去找李阿细了，不先看到人，她不好下判断，也教不了李抗美什么相处之道。

“小张！”

老大哥的军事设计审美一字记之曰“糙”，坚固、实用，他们援助的这栋办公楼，逃生通道多，四通八达，轻易被改造成了现在的住院楼。

谭姐熟门熟路，拐了俩弯，就见到小张在值班室门外和一个老人比比划划，不时指着远处。

小张猛地回头，惊喜道：“哎，谭姐，您来了！”

“啊，我路过，你这是要干嘛去啊？”

“我没要去哪……不好意思啊，老同志，您稍等一下。”

小张欲言又止，转而对老人道了歉，快走几步，把谭姐拉到一旁说道：“这李抗美她奶奶，她要去换洗，想多借一个暖壶装水，我在劝她呢。”

“哦，你跟她说没条件换洗了吗？就你一人劝啊，小玲呢？”

“小玲去病房换药水了……我说了……她说她孙女抗冻，她也不差。”

“胡扯！李抗美本身火力旺，加上‘小孩屁股三把火’，她不是一天两天抗冻，是时间长了照样抗冻。”谭姐门儿清。

“就是！小姑娘天天摸黑起来，多半身怀武功，在练功，而且，她爸妈在北方工作，她之前跟着在北方生活，那哪能一样？”

小张是个善于发现的人，就是她发现李抗美病愈苏醒，看人的眼神跟看遗照似的。

“我来劝劝吧。”

北方人到南方会感觉冷，南方人到北方，短时间内会感觉不到冷，有的被冻掉脚趾头了还直呼“热”，那时已经很危险了。

谭姐可不想治好了孙女，治奶奶。

“谭姐，别，今天可是年三十，你还没到点上班，赶紧忙你的去。”

小张使了个眼色，小声说道：“我跟她说了没暖壶借。”

她还就不信了，老同志敢洗冷水澡？

谭姐可不惯着她，“小张，你尾巴翘起来了啊。你这是劝不了就甭劝？有困难就退缩？”

咦，她突然意识到，那李抗美也是觉得她奶奶不好劝，所以不劝吗？她俩怎么了？

谭姐不理会想要分辨上几句的小张，说道：“好了，别置气啊，走，我来跟她说。”

“哎！”

小张当先一步，带着谭姐对李阿细说道：“老同志，劳您久等了，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护士长。”

李阿细疑惑道：“哦，护士长同志，你好，有什么事吗？”

谭姐朝李阿细手上抱着装有衣服等物的脸盆，和拎着的暖壶呶了呶下巴，示意道：“老同志你好，您要不先放下来？拎着重。”

李阿细有些戒备的把东西搂得更紧，说道：“不重，你说吧，我孙女还在病房里等着我呢。”

谭姐会意，说道：“打扰了，我长话短说，听小张说，您要借暖壶去换洗一下？”

李阿细晃然道：“啊，就这事啊，我不借暖壶了，一个病房一个暖壶，她给我解释过规定了，你别批评她，她态度很好。”

谭姐雀跃道：“您不去换洗了？那让小张这跟您回去拎行李呗，顺便收拾一下病房，让领导来视察看到病房脏乱差，咱不好交待。”

“咳……”

李阿细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谢绝道：“不用了，谢谢你们，我们自己来，我跟你们主任说过，收拾好了会自己拎到办公室寄存。”

“同志，领导出行是有架式的，隔几条街就知道消息。”

“一堆人跟着，他走不了快，别说他到医院大门口，就算到这楼下了，再收拾也不一定迟，你们别紧张。”

“别地都收拾好了，就差我们那间房是吧？我保证，在你们领导来之前，会拾掇得又快又好，干干净净的，挑不出一丁点毛病。”

李阿细一副“我吃盐多过你吃米的样子”。

谭姐微微一笑，“是呢，您是老同志，您有数就行，那个，天气不好，眼看就要快下雪了，到时外边冷嗖嗖地，路又滑，不如在屋里呆着？”

“我们在211给你们留了床位，那里暖和……”

李阿细不耐烦了，打断道：“我孙女麻烦你们照顾了这么久，我哪能让自己还给你们添麻烦？我心里过意不去不是？”

“好同志，我谢谢你们了，搬过来搬过去的，不得麻烦你们搞清洁嘛？不用了，我们会等你们弄好了再回来的。”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同志，没别的事的话，请借过一下。”

李阿细抬脚就走。

“哎，老同志，你方向反了，203往左。”

谭姐想不到李阿细说风就是雨，只能在身后提醒道。

“放心，我认识路，再见啊。”

李阿细扭头宽慰了一句，扬长而去。

谭姐和小张面面相觑。

“诶，谭姐，刚她还说孙女在等她的，她这不直接回病房是去哪啊？咱们不借暖壶给她，她不会是去找病人借吧？她话说得头头是道，可不象是随便改变自己想法的人。”

小张的话一说出来，谭姐就白了她一眼，想说小张不愧是小张。

谭姐吩咐道：“我也觉得不对劲，小张，你回去值班吧，我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