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45章
第45章第45章
怀七知晓,有些药物特殊,交欢缠绵时,会随之进入女子体内。
他回想着许少良的话语表情,许少良说的极为自然,似乎并不知晓长公主的特殊癖好,笃定他与长公主床榻之上是世人眼中正常那样。
怀七指尖颤动,哪怕是月苑每次教习的房中术,也从未教导过相关,皆是取悦女子的正常春式。
他蓦地意识到一件事。
公主府的男宠中,莫非只有他一人,用此承欢?
药物最终被怀七收起,男人依旧缄默无言,直到隔日月苑开课,有小厮催促他去。
自从竹云暂时变成管事后,他便换了套衣衫,墨发也被羽冠束起,瞧着倒是有几分管家风范。
见怀七进入月苑,竹云朝他笑笑,他向来不与人交恶,何况怀七与他还算相熟,偶尔也能说上一两句话。
“今日是何课程?”出乎意料的,以往对此十分漠视的怀七竟主动询问。
“水墨丹青。”竹云答后,看着微蹙眉宇的怀七,询问道:“可有问题?”
怀七摇头,目光看向早已落座的阿杳,他擡步行到少年身旁,后者浅瞳瞧着他,神情疑惑。
阿杳不知怀七要寻自己做什么,他还记得那夜。隔着屏风,即便声音压得很低,仍能听见殿下欢愉的笑声与男人压抑的闷哼声,令他心底极为震撼。
怀七寻阿杳的目的只有一个,他想知道,长公主床榻上的癖好,是对他一人,还是全部如此。
初次被小姐拉上床榻那年,怀七也曾困惑不解,为何小姐喜爱的方式如此违背世俗常理。那时小姐伏在他身上,说她此生都无法接受世人眼中正常的方式,然后握住他的,凑到他耳畔轻声开口。
“你若敢肖想那些,我便废了你。”
怀七身躯颤栗,他从未想过那种大逆不道的念头,暗卫生来低贱,能被小姐玩弄取乐已是赏赐,又怎敢肖想小姐躯体,床榻之上,他甚至不敢多看那抹雪肤玉肌。
小姐那般好的人,他觉得自己多瞧几眼,都是一种亵渎。
敛起心底种种,怀七酝酿半晌才开口,确保声音无第三人听见,“殿下她,可曾用……旁的器具幸过你。”
那个词,怀七还是说不出。
可长公主却总是恶劣的问他,更喜欢哪个,他自然不会回答,所以总会得到更粗暴的对待。
“幸过?”阿杳把重点落在这个词上,他见鬼一样瞪大双眼,声音瞬间将周围人的目光吸来。
几双眼睛看向阿杳与怀七,纷纷幸灾乐祸的瞧着,后宅之中,争风吃醋的桥段屡见不鲜,但怀七这种跑到人身前问的还是第一个,是恃宠而骄还是单纯没脑子。
怀七也不曾想阿杳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他一时僵在原地,无法再开口。
“什么幸过?”阿杳又重复一遍,他官话说的都慢,更不懂这种文雅词汇。
重复一遍,只是因为没听懂。
房内有人没忍住噗呲笑出声,阿杳脑子转的起飞,脑中想起殿下敲打过他的,他反应过来,对怀七道:“殿下是睡过我,你要问我什么?”
阿杳说的诚恳,且带着一股天真感,似在旧人面前炫耀的新欢。
竹云都未忍住瞧来,心想这是做什么呢,又赶紧走过去,时刻做好劝架的准备。
怀七未再言语,眼底浮现抹自嘲之色,他觉得自己此举疯了般愚蠢。
就算被那般对待过,又能说明什么。
结束这场小插曲,怀七离开阿杳身侧,如以往般独身处于房间角落,直到新的宣纸被铺开在桌案上。
台上画师认真讲着丹青绘法,台下怀七垂目瞧着纸张,他擡手,感受着新宣手感,心间倏尔升起一股怪异感,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直到画师将一副半年前的题字画卷挂在立轴上,口中讲述着字画要相合,怀七盯着边缘泛黄的宣纸,还有角落里的陈旧墨痕,心间忽而明了是什么不对。
怀七执笔,竭力克制着自己颤抖的手腕,落墨临摹。
新宣与放置几月的旧宣,成色与墨痕有明显区别,而今回想起,那夜他在长公主桌案所见,几乎全是边缘泛黄的旧纸。
脑中再听不进去一句旁的,怀七握着毛笔,似有阳光穿破层层阴霾,洒下一小片光亮,照亮那个不可能的真相。
可每当他脑中浮现不可置信的念头,便会被狠狠掐灭,就好像有人刻意为之,欣赏着他的绝望与痛苦。
几次三番如此,怀七心底不敢再生出一丝希冀。
会是吗……他又克制不住的想。
一个时辰的课程,怀七生生挨过,画师离开后,他立刻拦住竹云。
“怎么了?”竹云看着怀七,只觉得他今日很是奇怪。
怀七拿出手中紧握的宣纸,上面未有画迹,唯有几个字。
他开口,声音极力压抑着,“你可认得,这是谁的字迹?”
暗卫幼时学过笔墨,这是怀七凭借那夜记忆大概临摹出的,字迹虽不能说一样,只能算有几分形似,而竹云前些时日刚巧伺过长公主笔墨。
竹云接过,仔细瞧了瞧,摇头道:“不认得。”
“与殿下的字迹不像吗?”怀七紧紧盯着竹云。
竹云只是一笑,“不像。”
他虽只伺过两次笔墨,却记得殿下的字迹,不承于书法大家,风格自成一派,与怀七纸上字迹有很大差别。
脑中忽然有一根弦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