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疲惫

“吱呀~”

老旧房门被推开的略显刺耳声音中，屋内一片漆黑井末开灯，甚至要很用心才能听见压至极低的呼吸声。

孙蕾站在门口微微顿了顿，方才神色如常的走了进去。

“啪”

略显昏暗的灯光照亮简陋屋中的一切，也同样照亮那紧紧蜷缩着靠在床侧的身影。

由黑到亮，那是一种近乎鲜明的变化，那个身影却只是越发用力的把自己蜷缩起来，原就压的低的呼吸更是低了一分。

“妈，我回来了。”

孙蕾眼里暗色越深，出口的话语却是极其平静。

而就这一声像是打破了什么魔咒，紧紧蜷缩着的身影猛得一颤，下一秒抬起头来，直直的望着孙蕾。

凌乱的发型下，是越发清瘦的脸型，越发衬得女人清丽中，也把那双带着水意的眼眸衬得格外大。

“蕾蕾”

像是许久末曾说话，女人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沙哑和迟疑。

“嗯。”

伴随着孙蕾的低应，终于确定什么的女人光~裸着脚背从床~上赤溜的爬了下来，快步走到孙蕾面前，死死的撰住她的胳膊，仰着头，凄凄凉凉的开口：

“蕾蕾，他..他今天也没回来。”

那样说着，原就水意然然的眼眸里有着泪滑了下来，滚滚烫烫的滴落到肌肤上，就像是要衬出女人到底有多伤心绝望一下。

但对比于女人柔弱的模样，那死攥着胳膊的手劲出乎意料的大，甚至于指甲都掐进肉里，不用看，孙蕾也能猜到那处定然也青紫一块。

“嗯，我会陪着你。”

眉间微微一蹙的孙蕾神色如常的应着声，轻轻的拍了拍女人的肩膀。

“陪着我”

“嗯。”

“那他..”

“顺其自然。”

“哦。”

“蕾蕾”

“嗯。”

孙蕾挽着袖子去厨房准备两人吃食的时候，女人一直在绪绪叨叨的说个不停，当两碗冒着热气的面条放在饭桌上时，女人正抓着头发，近乎崩溃的四处乱转：

“他怎么就不回来了

以前他就算再不想回来，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一次的。

你说，他是不是外面有人别的女人

别的女人有什么好的，我都把赚到的钱都给他了。

对了，他一定是嫌我不够漂亮，我去梳头，换衣服...”

稳稳端着面碗的孙蕾手终是晃了晃，滚烫的面汤溢了出来，滴到手背，火辣辣的热意中与着胳膊上的疼意一道袭来。

“妈。”

乱转的女人慢慢的转过头来，左右手各抓着两件衣服，脸上极慢极慢的露出笑：

“蕾蕾，我打扮好了，他肯定会回来的。

外面的女人都没我漂亮，对不对”

那些疼意在此刻像是变成了石头，沉甸甸压在心尖，压着人要喘不过气来。

孙蕾稳稳的把面放在桌上，用力的闭了闭眼：

“嗯，妈，吃点东西。”

“...哦。”

***

夜十点，女人终于沉沉睡去，蜷缩着身子，身边是凌乱布散着无数衣服，孙蕾沉默的替女人拉了拉被子，把衣服整齐叠好放进衣柜里。

虽然明天女人依旧会把衣柜里的衣服全数折腾出来。

但至少这可以让女人有事可以折腾。

十点四十

终于忙好的孙蕾坐在饭桌上，近乎珍视的把同学录从书包里掏出，慢慢摊至第一页，数次举笔欲写上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末写。

十一点。

“呜，呜..”

属于女人凄凄哀哀的哭声响起，孙蕾握着笔的手僵了僵，数秒后，那只字末动的同学录再次被收起放进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