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再次回到西郊

“这张病例单，是伪造的吧。”

祝空通过后视镜紧盯着前面两个人的表情变化，老姜神色木讷，身体僵硬的开着车。

女人的反应很大，微微低着头，两只眼睛瞪得浑圆，因为过于消瘦，双目向外突出，好似要掉出来一样。

将手里的病例单放下，祝空就像是专门针对女人。

“我几个星期前刚从桐梧病院出来，那里好像没有哪位医生是瘦瘦高高的，全都是上了年纪，鬓角发白。”

祝空并非是信口胡言。

桐梧病院本就不是主疗医院，就像监狱并不是警局一样。

病院里的医生基本都是些上了年纪，专门做病理研究，或同期总结课题的老专家。

一部分是有着对精神领域远大抱负理想的，也有一部分是真的上了年纪，只为了养老混混工资。

符合女人描述的医生只有两位，一个是和病人一起服药自杀的白长卿，另一个是很早之前就已经辞职的孙淼。

这两个人无论哪个都不可能给女人开病例证明。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但祝空感觉到汽车行驶的速度在逐渐加快，从路灯来判断现在马上就要进入市区边缘了。

看似没有任何激动反应的老姜才是最疯狂的一个，面无表情呆滞着做着疯狂的行为，像被夺走了情感，做成一具自杀傀儡。

祝空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想法，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冲撞一辆车以造成一场车祸！

“老姜你要干什么，快降速！”

祝空将身体伸到前座尝试控制老姜的身体，因为车型的原因里面很狭窄，祝空一个将近一米八的青壮年行动十分受限，几乎被卡在两个座位之间。

他们正在一架破桥上，安全围栏断断续续，这个高度在不会游泳的情况中冲下桥生还的可能性太小了，老姜两条枯瘦的胳膊好像钢筋一般紧紧拧在方向盘上。

每次祝空想要让他松油门的时候都会带动方向盘，高速行驶的车子在桥上晃晃悠悠，轮胎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后面拉出两条长长的痕迹，生死边缘下不断挑战着紧绷的神经。

副驾驶上的女人连续受到刺激，像癫痫患者一样不断抽搐着身体，带动汽车晃动的更加严重，封闭的狭窄空间中不断升温，汗珠从祝空的发隙间滑落，女人原本苍白的皮肤此时就像蒸熟的蟹足。

这种情况下分心等同于不要命，祝空一边注意着路况，还要一边观察着女人的情况，全然没有注意到后备箱中发出了淅淅索索的声响。

嗵！

一声闷响突然在祝空脑子里炸开，外界的声音顿时变得混沌消散，他能感觉出自己的头部受到了猛烈的击打，疼痛感还没有传来他就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贱骨头！我带着你离开……”

“你他娘的嘴里放干净点！跟着你走湘江还不如在那破地方待着好！”

睁眼是一片漆黑，强烈的颠簸让祝空的头不断的磕碰着，眩晕昏沉下感觉脑仁好像晃碎了一般。

前面人声音有些发闷，祝空判断自己的是在车的后备箱中，衣物充做绳子将他的四肢捆绑起来。

尝试挣脱了几下，绑的很紧，双手已经明显感觉血液难以流通，指尖发凉。

搜寻了一圈，幸好随身的东西都还在。

在后备箱里像个蛆一样蛄蛹的过程中碰到了一根棍状物，碰到的一瞬间祝空与它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主要表现为后脑勺的猛烈抽痛。

应该就是这玩意给了他一下，除了皮下充血外，还造成了内伤。

这个颠簸程度不像是在市区，祝空移动到后备箱外缘，除了发动机和车轮的摩擦声，还有石子滚动和细微响声，像是小树枝击打在车身上一样。

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情况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从舒适的汽车后座转移到了黑暗拥挤的后备箱，还被五花大绑起来。

祝空忍不住叹了口气，连叹气都要小心翼翼，以免被前面的人听见动静，要是知道他醒了，说不定还得停车再来一棒子。

从三个人的正常中能知道挺多信息，女人名叫湘江，三人是以老姜为首秘密出逃。

那个打晕祝空的男人脾气火爆，只能听到老姜和湘江管他叫二海。

静静听了一会儿，大多时候都是二海一个人说，两句就得蹦个脏字，但每次湘江开口时他都会放低音量然后闭嘴。

由此而见二海特别喜欢湘江，而且，二海之所以没有被老姜发现，是因为湘江的帮助。

祝空通过对话大约总结出三人之间的关系，老姜喜欢湘江，湘江和二海互相喜欢。

外面的路越来越颠簸，拥挤，现在汽车应该是行驶回了西郊。

保持一个姿势太久，祝空活动了下脖子，更疼了，听二海说话的声音气力就非常足，打他那一下像是下了死手，只是碍于空间限制没发挥完全。

也是因为路途颠簸和前面大声的争执祝空才提前醒了过来。

“哎，你打算怎么处理那小子？”

“老子他妈的问你话呢！”

“二海……”

“那小子不一般，还是处理妥善一点的好，嗯？”

“老姜，二海说的也没错，你打算怎么处理他，那小子，我觉得他是真的有病，不像是哄人的……”

祝空竖着耳朵听，要知道他们想要如何处理他才好提前做打算。

半天，前面一点动静没有，老姜一言不发开着车，二海竟然也出奇的没有催促叫骂，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除了车子行驶的声音，祝空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跳。

他感觉车速似乎渐渐慢了下来，好像已经快到目的地了。

车子停稳后祝空就开始装晕，没有什么计划，但是直觉告诉他该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