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皇子钦差

拿下了李耽，萧风暂时就得留在冀州，至少在事情查清楚又或者朝廷派人来之前，他不能离开。他现在是让禾乔木对五万卸甲归土的荆州府兵在冀州的屯兵名下的土地进行核查，对多占的土地进行登记造册。以备朝廷的查验。然后在禾乔木的陪同之下去了信阳府。萧风要亲自核实李耽掘开曲水河道的情况，如果真的属实，那可是死罪，即便是李文翰也保不住他。

可是没想到的有人比他行动更快，就在李耽被燕王擒拿的消息已经传出，冀州府衙当天晚上就遭到了蒙面人的袭击，一把火更是把那几个传言亲眼目睹了荆州府军掘堤的曲阳县乡民烧了个干净。

“孙蒙你。。。你叫我说你什么好，你不知道这些人是曲水河道决堤案重要的人证吗？为什么还是出了这样的事！”

禾乔木看着眼前吊着胳膊，灰头土脸的孙蒙，也不忍心过于责备。可是现在连最起码的人证的都没有了，这不是陷于萧风于不义吗？

孙蒙委屈地说道：“禾大人，谁能想到他们如此猖狂，敢来府衙杀人。我。。。一时间疏忽防备才让他们占了空子。”

“猖狂的事情他们还做得少吗？你啊你！”

曲水河道早就被修复，如今想要取证，不外乎天方夜谭。现在人证也没了，禾乔木冒着生命危险告的状，萧风豁出去了拿的人，即便是屯兵易田的事情属实，也治不了他李耽多大的罪。他怎么能不生气。

对方的迅速果断让萧风很是刮目相看，抬手示意两人不要再吵了。竟然逼得对方狗急跳墙，连火杀冀州府衙的事情都干出来了，这更加说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屯兵易田的水很深。曲水河道决堤或许还真不是天灾，极有可能就是人祸。

萧风严肃认真地说道：“事已至此，再怎么责备也无济于事。对方也是有高人相助。不过他们越是这样就越说明我们是对的，越来越接近事情的真相。”

“话是这么说，可是。。。王爷。。。这一没有物证，二没有人证，我们就这么扣下了李耽，恐怕朝堂之上荆州一系的人马不会善罢甘休。”

禾乔木还是担心以左相李文翰为首的荆州豪绅一脉的官员会对萧风不利。

萧风倒是满不在乎，淡定地说道：“这个别想了，我们动了那些人的人，他们有所动作也是必然的。现在既然人证已死了，我们就趁着这个顺杆打蛇，借着查刺客一案深挖下去。另一方面要赶在长安来人之前，抓紧时间落实屯兵易田的真实情况。”

禾乔木心里也明白，即使有了难民人证，想到坐实是荆州府军掘开了曲水河道也是十分困难的。可是这毕竟还是几条人命。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于是小声叹息道：“王爷放心，这两件事我立刻交代人去办。”

看着手中关山月送过来的急报，李文翰的脸都气绿了。他真没想到李耽这个荆州李氏宗族老族长的儿子这么任意妄为。

当时他就觉得曲水决堤非常蹊跷，不过当时因为去年的雪灾，唐河帝国多地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水患，他也就没有多想。而且后来荆州豪绅以粮易田，一方面解决了冀州水患受灾百姓活命的问题，另一方面也加快了屯兵的进度，他还称赞过李耽做得好。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就是不知道是李耽一个人谋划的还是说背后另有高人。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荆州的那帮豪绅是最大的赢家。李耽这小子很有可能只是个傀儡而已。这帮老狐狸还真是好算计，而且现在办事情都开始瞒着他了。

李文翰将手中的密信放烛火上点燃，丢进了铜炉之中，脸上浮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既然那几个老家伙没把他李文翰放在眼里，这一次撞到了萧风的手上，那就算他们倒霉。

翌日的太和殿之中，因为萧风在冀州的所作所为，朝堂之上可算吵翻了天。萧风是亲王没有错，但是横加干涉地方政务那是大忌。更何况冀州并不是他的封地，他不分青红皂白听信了太守禾乔木的一面之辞就将府军校尉李耽直接擒拿下狱。

而且禾乔木还是萧风之前亲自举荐的，这件事要是朝廷不给个说法。刚刚被削减的藩王权利势必有可能死灰复燃。如果真是这样等回到北境三州，单凭燕王的威望，还有谁能管得了他。

屯兵易田更是朝廷的国策，而且当时为了缓解朝廷粮草的压力，以粮易田也是得到过天衍皇帝首肯的。如今萧风拿这件事说事，惩办李耽，荆州一系的官员，还有被赋予了监督职权的御史台纷纷上奏要求天衍皇帝严惩燕王萧风。

其实李耽算老几，不至于文武百官在朝堂之上如此议论纷纷。但是他身后所代表着的是荆州豪绅，也是当年天衍皇帝能成事的重要因素。而李氏家族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过天衍皇帝很奇怪的是李氏最大的倚仗左相李文翰居然一句话也没有说。虽然他有心护着萧风，但是众怒难平。他最后还是下旨命三皇子唐仁玉为钦差大臣前往冀州彻查这件事。

自从册立了皇十子唐仁政为太子之后，天衍皇帝也动了给其他几个皇子封王的心思。现在大皇子唐仁弘为靖贤王处理政务起来颇有章法，二皇子唐仁佑为靖南王领军打仗也有一套，所以他想着也给其他皇子一些机会，毕竟都是儿子，他也不能太厚此薄彼。

接到旨意的唐仁玉是又惊又喜，天衍皇帝能任命他为钦差大臣彻查冀州屯兵，以及萧风的所作所为，这说明天衍皇帝并没有忘记他这个三儿子，也让他看到了希望。

不过静下心来一想，唐仁玉又有些为难，彻查冀州屯兵的事情势必会得罪以李文翰为首的荆州豪绅势力，如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就意味着要与燕王作对。

敢情这并不是一个美差，而是一个两头不讨好的苦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