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质疑真假
渭城到长安城距离不过八十里居然用到了八百里加急？这说明唐仁弘是有多么心急。不过现在陵山通道被戚卫的步兵营严防死守着，所有进入长安城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甄别。尤其是渭城方向过去的，根本靠近不了陵山通道。
所有的文书以及所需草药清单都是通过戚卫设置在渭城与陵山通道之间的前卫岗哨来转交的。也就是说现在能接触到渭城的人只有前卫岗哨的人。
天衍皇帝也不是一个嗜杀的皇帝，要不然厉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也就不是流放那么简单了。他也不想唐河帝国这艘大船有倾覆的一天。
“呈上来！”
眉宇之间，天衍皇帝的神情显得有些沉重。
小太监压低着脑袋，将火漆密封好的奏报高举过头顶，战战兢兢地呈递了过去。
站在龙案侧首的黄安，连忙接了过来，挑开了火漆，将里面的奏报取了出来，放在了龙案之上。
天衍皇帝皇帝清了清嗓子，端坐起身子，赞许地说道：“仁弘这次替朕抚难，还能一直坚守在渭城主持大局，朕心甚悦。如能平安归来，也该给他一个名份了。”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李文翰琢磨着天衍皇帝这是要立储了吗？再看唐观海的神情，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天衍皇帝手中的奏章，十分急切地想要知道其中写的什么。
唐观海久经沙场，什么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场面没有见过，早就将生死看淡，但是要他下令将渭城百姓和军士一并屠杀干净，他怎么也做不到。
但是要他违抗天衍皇帝的旨意也很难，重要的是，他很清楚自己不去做，也会有第二个去做。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萧风能控制住这次疫病。
“好！好！好！华千山立大功了。朕要给他封侯。”
天衍皇帝激动不已，站起来大声疾呼道。
唐观海暗地里舒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迫不及待问道：“陛下，仁弘在奏章中怎么说？”
天衍皇帝心情大好，说道：“你们二人也看看。”
唐观海恭敬地接了过来，一目十行。
“仁弘这次也算是有大福报之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天衍皇帝难得爽朗地笑出了声。
奏章之中，唐仁弘详细地说明了华千山到了渭城之后一系列的防疫举措，对现在疫病的情况也做了汇总说明。
三天的时间，不新增一例病患，没有病死一人，这是意味着疫病已经被完全控制住了。这可能吗？
看过奏章的李文翰也心存疑虑，这件事非同小可。三天控制住一个疫病，即便是太医院倾巢而出，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成果。
他心中犹如泛起了惊涛骇浪，能想到的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唐仁弘急于返回长安，谎报军情，如果是这样，事情就严重了。欺君是小，疫病流入长安，城中十多万百姓的身家性命是大。
李文翰站起身来，不顾天衍皇帝正在兴头上，警示道：“陛下，三天的时间控制住了疫病，这可能吗？”
难得开怀大笑一次的天衍皇帝犹如一盆冷水，倾盆而下，似乎也意识到这其中可能的猫腻，脸色大变，看着李文翰沉声问道：“左相，你是说奏章中写的事情是假的？”
唐观海也被他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抢着说道：“陛下，仁弘做事还是有分寸的。臣弟不相信他敢如此胆大妄为，以八百里加急来欺君罔上。”
天衍皇帝一想也是这么个事，心里也好受了一些，但是对李文翰的疑问依旧耿耿于怀。华千山有几斤几两，这么多年了他心里还是有些低。
如果唐河帝国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应对疫病的特效方子，他心中首先想到的是死了十多年的燕王萧赜的妻子，燕王妃。而不是华千山。
“那你说，左相所言之事作何解释？”
唐观海沉思了一会，回答道：“陛下，除了华千山，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在唐仁弘的奏章之中只字未提。
天衍皇帝恍然大悟：“你是说，燕王萧风。”
“是的。华院首不止一次说过，萧风的医术不下于他。很多术法更是闻所未闻，或许他找到了应对有效的方子，也说不定。”
天衍皇帝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心中琢磨着唐观海的推论有几分可信度。萧风的医术他是见识过的，也亲身感受过了的。比很多太医都强很多，可以说无人能出其右。
难得有其母必有其子，天赋这东西真的可以遗传。要知道当年的燕王妃可是出身医仙谷，就连唐河帝国现行的军医官制度也是她在萧赜统领下的北军中开始试行的。
只可惜后来皇权之争平息后，绣衣司查明许多的江湖门派还暗中与献王余孽有勾结，包庇、窝藏甚至密谋死灰复燃。天衍皇帝一怒之下派绣衣司围剿了这些江湖门派，这其中就包括医仙谷。
据说许多的具有重要医学价值的书籍札记都被付之一炬，就此失传。而当年司马申屠从大火之中也就抢救出了一些关于草药的典籍，所以造就了唐河帝国鼎盛的草药时代。
前尘往事，一闪而过，思绪回到眼前，天衍皇帝神情无比凝重，看着李文翰说道：“左相你怎么看？”
事情是他挑出来的，最后自然还得问问他的态度。
李文翰其实也没有死心，躬身说道：“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质疑这封奏章内容的真实性，微臣以为走一趟渭城，看一看所有的一切也就清楚了。朝廷该赏则赏，该罚则罚。”
话虽然没错，但是派谁去呢？如果自己儿子的话都不能相信，天衍皇帝还能相信谁？现在的渭城就像一头洪荒巨兽张开着血盆大口，进去了就有可能回不来了。
唐观海立刻说道：“陛下，就由臣弟走一趟吧。左相说得对，事关重大，须谨慎为之。”
天衍皇帝十分犹豫，康亲王他还是信任的。只不过一个小小的渭城已经搭进去了他一个儿子，一个燕王，如果再把帝国兵马大统领搭进去，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李文翰瞧出来了天衍皇帝的犹豫，笑着说道：“康王爷，如今叛乱初定，随时有死灰复燃之机，您作为帝国兵马统领，怎么能以身犯险呢？问题是我提出来的，还是我走一趟吧。”
“左相。。。”
李文翰扬了扬手，继续说道：“如今帝国军改在即，能否实现中央集权，实现皇权对军权的绝对统治，还要依靠康王爷。还是我去吧。”
“好！”天衍皇帝最后拍板决定道。
李文翰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