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许胜不许败
何轶子之所以要求公开斗医，也是担心华千山袒护萧风，即便是他自己请来的评审，他也担心有人因为忌惮萧风燕王的身份而做不出公正的评判。说白了，何轶子就怕有人搞黑幕。公开斗医，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事关疾病生死的事，老百姓才不管你是不是王爷，能治病的才是真大夫。
不过弄得满城风雨倒是有些出乎何轶子的意料，他的本意是找几个疑难杂症刁难一下萧风，让他知道医道一途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就当同行之间的交流，让他知难而退。
毕竟萧风怎么说也是个王爷，还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搞的太难看也不好。至于输赢的问题，何轶子压根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输。
可是现在已经成了骑虎难下之势，这下他还非赢不可了。这要是大庭广众之下输给了萧风，别说太医院院首的接班人了，恐怕是现在的院判的位置他也坐不下。
何府之中，除了排名第十的闻人士之外，其余十四个御医都到了。由此可见，专心技术，不贪恋财物，一切都讲原则的古板老头华千山在太医院的人缘有多差。这相当于萧风一个人在跟整个太医院打擂台。
何轶子板着脸，黑着心，看着应他邀请而来的一十四位御医，沉声说道：“大家伙都说一说吧，这医该怎么辩？”
坐在末席的陈亮首先就坐不住了，他站起来拱手说道：“何大人，诸位医不离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他燕王就是在位高权重，有皇后娘娘撑腰壮胆，也不能这么干啦。且不说针砭之术是不是真的，他燕王不及弱冠之年，哪怕读了几本医书典籍，又曾出过几次诊，见过多少病例，就妄谈改革。这不是纸上谈兵吗？”
嗯，咳！主位上的何轶子见他越说越跑题了，轻轻咳嗽了一声，笑道：“好了，好了，陈亮，燕王要医改这件事就不说了，大家伙能坐在这里那就说明认识已经是统一的了。坐而论道的东西就不要讲了。”
虽然打断了陈亮的话，但是何轶子的心中还是很舒坦的。大战之前，树立必胜的信心，鼓舞鼓舞士气也很有必要。
“是。”
陈亮毕恭毕敬地作了一个揖，退了回去。
坐在首位的是目前太医院排在第一位的太医，名为何景生。作为何轶子的亲传弟子，能做到御医中的头把交椅，手底下还是有真章的。
“诸位，我曾见到过闻人士手中有一套奇形怪状的工具。据他说是用来处置外伤的，重要的是他的这套理论是来源于燕王。”何景生郑重其事地说道。
何轶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还没有端到嘴边的茶水放了下，若有所思地说道：“景生，你的意思是？”
何景生站了起来，面朝着其他几个人，自信从容地说道：“除了渭城疫病燕王拿出过一个药方之外，我们这里的人没有几个真正见识过燕王的医术。但是从闻人士那里我们可以推测出，军旅出身的燕王在外伤处置上或许有自己独到之处，而且外伤处置并非我等的长处，所以我建议在挑选病例的时候不要选着外伤，骨伤两科。”
何轶子恰如其分的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景生言之有理。”
他的话顿时让排在第十一、十二的两位擅长外伤、骨伤的御医松了一口气，跟燕王打擂台，赢了不光彩，输了没面子。里外都讨不到好。
何轶子坐在主位上，眼睛又环视了一圈，接着又问道：“还有哪位有想法，都可以说出来，议一议。”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笑着品了起来。
有了何景生的开头，气氛一下活跃了起来。这些人都是成名已久的太医，本来在渭城就被萧风走狗屎运压了一头，明明是太医院的人冒的风险最大，出生入死，到最后居然是萧风功劳最大。难民都只认燕王，不认太医院。
“依老夫之见，咱们就设置一女科和儿科。有道是‘宁可医十男，不看一女’，燕王不过十七八岁，血气方刚，恐怕只惦记男女之间那点事。哪门子会看女科的病嘛。”
擅长女科的贺语风说完，自己带头大声笑了起来。
就连何轶子也忍不住咧了咧嘴，说道：“语风说得对。女科一途，在座的都没有你精通，你是专家。至于儿科一道，自古为难，那就得仰仗飞柏了。”
被点名的是排在第五位的汪飞柏，年纪也不小了，神情并没有其他人那么放松，有些严肃地站起来说道：“儿科自古最为难，毫厘之差千里愆，气血未充难据脉，神识未发不知言。属下定不辱命。”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都各自回去准备吧。内科一道，我会亲自出马。”何轶子站起来，眼神坚定地说道。他对这次斗医势在必得。
案首的何景生急了，急忙起身说道：“师傅，我。。。”
何轶子瞪了他一眼，用眼神阻止了他，继续说道：“如今斗医的事情，上至陛下，下到市井之民，都议论纷纷。我等已成骑虎难下之势，还望诸位同心同力，以免弱了咱们太医院的名头。届时不好向陛下交代。”
“是！”
包括何景生在内的十四名太医都恭敬起身应承道。
更令何轶子没有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唐仁弘居然亲自过来造访。
“拜见靖贤王爷！”俯身在地的何轶子怎么也没想到一次小小的斗医较量，居然会把他这尊大佛给惊动了。在他眼中，唐仁弘那可是实打实的未来储君。
唐仁弘随意地坐在主位上，笑着说道：“何院判，本王亲自来，就是想听一听你们太医院与燕王斗医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何轶子一时间也把握不准唐仁弘的意思，有些犹豫地问道：“不知王爷想怎么看？”
唐仁弘收起了笑容，板着脸说道：“偌大的太医院要是输给了一个半大的亲王，岂不是让天下笑话。这日后皇家的性命健康怎么能安心交给你们呢？你说是吗？”
何轶子一点就通，立马表态：“王爷请放心，下官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相信定然能胜过燕王一头。”
唐仁弘转怒为喜，起身笑着说道：“如此甚好。本王这次来也没有别的意思，预祝何大人旗开得胜。”说完示意随从留下一袋金子，然后便离开了何府。
何轶子这才敢站起来，望着门口早就不见了背影和桌子上的一袋金，他心里很清楚唐仁弘的意思很清楚，只能胜不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