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出兵秦岭

翌日，唐仁佑在这里举行了盛大隆重的出征仪式，配合长安城九门重启，极大地鼓舞了长安居民的信心。人们奔走相告，纷纷走出门，走上街头夹道欢送。唐仁佑十分骚包地穿了一身明晃晃的银色铠甲，在亲兵的护卫之下，神气十足地骑马走在队列之中。这一刻他切身地感受了当时老四唐仁奉出发去西南监军的豪情。

不，应该说更加豪气。毕竟他这一次是作为军事主官去剿灭叛军，比监军不可同日而语。这是他贵为皇子以来最气派的一天，也让他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权利带来的殊荣。

这只预备军原本是为了守卫长安城而临时招募的，其中不乏权贵子弟。就连左相李文翰的儿子，李国鳌也在其中，任中郎将，司职军中司马，算是这只队伍的大管家。

说起李国鳌的行伍之行，别提有多郁闷了。相比于唐仁佑的存心积虑，李国鳌则是被逼无奈。

一早就看清了形势的李文翰明知道长安之战打不起来，仍然以“国之不存，家之焉在”强迫李国鳌加入了唐仁佑的“预备军”。说白了就是奔着混职位，捞军功去的。

本来唐仁佑对李国鳌并不欢迎，毕竟这是他一手拉起的人马，怎么可能容忍其他人来分一杯羹，更何况李文翰还是大皇子一派的人。

不过后来在陆轲的劝阻之下，唐仁佑勉强接受李国鳌的存在，至少现在不是党争的时候。

等到唐仁佑的军队慢慢吞吞地赶到陵山大营的时候，可没把正不可一世的唐仁佑气个半死。

萧风的幽云骑早就开拔去了秦岭关，留守的一曲北军似乎并没有把他这个车骑将军放在眼里，草草地传达了萧风的话之后便去追赶大部队了。

原本想当着萧风的面耀武扬威一番的唐仁佑，面对空荡荡的陵山大营，有一种挥拳打在空气中的感觉，感觉有劲使不上，很是不爽。

陆轲还算了解自己的主子，连忙劝说道：“二爷，萧风这么着急地前往秦岭关隘，想必是前方发生了变故，我等若不及时追上去，恐怕这平叛的功劳都要落在他的头上了。”

唐仁佑一听，心想到这怎么能行。他浩浩荡荡地点齐了兵马可不是出来晃荡的，那可是实打实地出来挣军功的，要是叛军都被萧风剿灭了，那就没他什么事了。

本来还打算歇一歇的他，一咬牙，一跺脚，再次翻身上马，对传令兵说道：“出发！继续赶路！”

陆轲非常满意地捋了捋胡须，在他看来唐仁佑算不上一个优秀的明君，但是还算是个合格值得辅佐的皇子。

李国鳌不到弱冠之年就获封中郎将，说不高兴那是假的，现在心中对行军打仗也没有当初那么抗拒了，反而对后勤补给，粮草物质调配所涉及的算学有了很大的兴趣，觉得比在国子监中读死书有趣得多。

听着中军传来的急行军的号声，他也不抱怨。一道道命令发出去，协调着整个后军井井有条，就连李文翰派给他的谋士都觉得不可思议，认为他在这个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

新组建的中央军，虽然并没有经过十分系统的军事训练，但是一路行军走来，看上去还是有模有样的。慢是慢一些，但是整体阵型并不乱。从这一点上看，陆轲虽然看上去是一介书生，这统兵的能力也不可小觑。

紧赶慢赶，还是没有来得及。等到唐仁佑率领的中央军赶到南山关之下的时候，对冀州叛军的围剿早已结束，就连战场都被打扫干净。除了血染过的大地，看上去还是那么殷红，再就是城墙下推挤如山的断剑残戟，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血流成河的死战。

尽管战场已经被打扫干净，但是这血染层林的场景，还是让这些初出茅庐的士兵不太适应，身处城下感觉温度都降低了几度，有一种透心的寒意。

嗖！

一只守城弩箭牢牢地盯着了距离前军几里的地上，惊得前锋营的战马狂跳长嘶，不肯向前。

受到守城军的警告，陆轲当即传令停止前进，向唐仁佑示意道：“二爷，您去叫阵，叩关门。”

唐仁佑犹豫了一下，点了几个亲兵，从中军绕出，跃马来到城门前，大声喊道：“吾乃御前车骑将军，二皇子唐仁佑，奉皇命前来支援南山关，尔等速速打开城门，迎我中央军入关。”

负责接替水师兄弟守卫北城的是幽云骑的一个名叫钟离培的骁骑校尉，初来乍到，他哪里认得唐仁佑，更没有听过御前车骑将军的名头。

另外，前去求援的康亲王刚刚才出关不久，这么快援兵就到了。他唯恐这其中有诈，于是大声回应道：“尔等列兵等候，休要再进半步，等萧帅核实之后，自会打开城门放你等入关。”

说完不理会唐仁佑的反应，差人前去校尉府向萧风核实去了。

城墙之下，横刀立马的唐仁佑脸色铁青，他一个堂堂的皇子居然被一个校尉阻挡在城外，还敢勒令他就地等候。这让原本意气风发以为南山关会盛情相迎的他，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按在腰间佩剑上的手，死死地握着剑柄，引而不发。

说实话唐仁佑领兵前来支援，这一点萧风怎么也没想到。敢情独孤懿口中的援兵指的就是他。而且中央军不是已经全军覆没了吗？看来这只军队是新军。

萧风真不知道天衍皇帝是怎么想的，想必是把南山关当成演武场了，打定主意在这里磨炼新兵。至于统兵的还是二皇子，这一点不禁让萧风有些头疼。

据他的了解，唐仁佑本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以前自己对他避而不见，现在手下的人还把他晾在城外喝西北风。新账旧账一起算，恐怕唐仁佑必然会睚眦必报，给自己穿小鞋。

论职位萧风是北境都护统帅，堪比三公，比唐仁佑的御前车骑将军高了好几级。不过一来萧风的统帅位置是继承来的，含金量不高，也就在北军将士心目中有些分量，真正拿到朝堂之上，估计也没几个人听他这个少年郎的话。

二来这里是秦岭关隘，名义上还是属于中央军的防区，也就是说这里是唐仁佑这个新上任的中央军统领的地盘。北军南下，只能算是勤王之军，是客人。可是现在他这个客人居然反客为主，将主人家挡在了城外。

最重要的是唐仁佑还是皇子，这一点就尴尬了。

萧风摇了摇头，叹息道：“走吧，去迎接咱们的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