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陵山大营
时间回到一年多前，燕王萧赜被困单于王庭，北境草原突发巨变。两口子就因为是否出兵营救一事发生过巨大分歧。即便是后来萧赜平安归来，但是独孤氏依旧觉得内心有愧。独孤氏封后以来从不过问朝堂上的事，但是对于是否出兵单于王庭一事上，她不惜正面顶撞天衍皇帝。只可惜天衍皇帝固执己见并没听从她的意见。以至于现在养虎为患。
为此天衍皇帝曾经一度很长时间都未曾踏足过未央宫，也不知道是心中有愧，还是恼怒于独孤氏。
他也身不由己！当时天衍皇帝早有削藩之意，并且相信在帝国绝对的实力面前单于翻不起什么大浪，所以打定主意“攘外必先安内”。
更重要的是如果削藩对功高震主的燕王萧赜如何处置，天衍皇帝心中迟迟下不了决心。让萧赜死于胡人之手对他而言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朝廷正好借机会收回北军的控制权，这样在接下来的削藩之中也有更强有力的武力保障。
可是没想到天衍皇帝自己展示了帝王无情的一面，但是终究没有达成所愿。
“不过朕不相信他就会这么死了。”
天衍皇帝倔强地抬着头，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两只紧握着椅子的手微微颤抖。
往事已矣，独孤氏虽然心中过不去那道坎，但是也知道人终究还是要向前看，她慢慢地站了起来，轻轻地握着天衍皇帝颤动的双手，面带柔情地说道：“臣妾亦相信风儿一定能继承他父亲的遗志，效忠陛下，效忠帝国。只是咱们欠他们萧家的太多了。”
天下大势，却要依靠一个不足弱冠之年的少年，沉默不语的天衍皇帝不禁心中徒生了一缕悲凉。
皇城之中依然是一派平静的气氛，仿佛一道道城门将即将到来的战争阻隔在城墙之外。只有神色严肃的羽林郎儿早已做好了舍身成仁的准备。
有了萧战领着一营骑兵在前开路，萧风带领着幽云骑兵只管埋头赶路，如此一来行军速度提高了数倍。只不过与后军之间的间隔距离越来越远，这个时候萧风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一心想着秦岭关隘的危机。
萧战扛着北军的大旗一路突击，一如当初冀州叛军过境一样，司隶境内的各大郡县纷纷大开城门，更有甚者城里的老百姓夹道欢迎勤王军队，庆祝“光复”。这十多年，天衍皇帝广施仁政还是颇得天下人心。
过骊山之后，前方的探马回报叛军在陵山安营，兵锋直指长安城，旌旗遮天蔽日，不清楚有多少人马。至于长安城的情况无从得知。
萧战不得不停下突进的脚步，十分谨慎地在与叛军相隔二十里的霸陵安营扎寨等候萧风带领着大部队上来。
跟在萧战身边有几个是燕庄出来的燕王府卫，也是萧风特意调配给他当护卫的。怎么说他现在也算的上是一营统领了。
霸陵燕庄的燕林飞就在其中，就在部队安营之时，燕林飞找到了萧战提议说道：“萧统领，现在长安城的情况并不明朗，属下想是不是可以带几个人从陵山东面进去绕过对方的陵山大营，探查一下长安城的情况。”
萧战想了想，反正现在也要等世子的大军上来，自己先把情况摸清楚了也未尝不可，还可以早些为世子的下一步行军计划做准备，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追问道：“有多大把握？”
燕林飞信心十足地笑道：“弟兄们都是打小在这里长大的，对这里熟悉得很，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要多久？”
“属下知道一条小路可以绕过陵山大营，去长安城探查来回一天即可。”
“好！速去速回，注意安全。”
“是！”
得令之后的燕林飞带着几个同样从燕庄出来的弟兄急匆匆地朝着陵山而去。
接近两万的人马调动不比两千，紧赶慢赶萧风还是晚了一天，等萧风带着幽云骑兵到达霸陵军营的时候，一个潜伏在暗处观察了整整一天的身影悄然无声地离开了，直奔陵山大营。
“什么！两万余骑？都是北骑？”
坐立不安的唐观潮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太快了。萧风那小子的主力来了。两万北骑比现在他加上拓跋海的部队还多。
“是的，王爷。两万北骑，卑职估计他们也发现了陵山大营，所以在距离陵山大营二十里处的霸陵停了下来。”
白马军不愧是唐观潮麾下的精锐，就这个探子在萧战的军营前观察了一整天愣是没有被发现。
唐观潮心中纵然有天大的不甘，这一刻他很清楚自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马上放弃在这里演空营计，率领白马军西进秦岭与正在攻关的拓跋海部汇合，一举拿下南山关。
只有打通了秦岭关隘，把20万镇南军放进关，他才有一线生机，甚至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走！集合人马，去南山关！”
唐观潮取下账内挂着的佩剑，毫不犹疑地命令道。
白马军统领徐杰很清楚这出戏是搞砸了，北军来得太快了，西进秦岭是唯一的出路，应声领命道：“是！”
当下在延绵数里空荡的陵山大营掩护之下，唐观潮带着5千白马军悄然离开朝着秦岭南山关而去，留下了一座真正的空大营。
在唐观潮看来，萧风想要识破自己的空城计怎么都要一两日的功夫。最起码也会给他攻打南山关争取一些时间。
可是没想到萧战虽然没有派人盯着陵山大营，但是他的探子早就到了长安城外。
抵近探查的燕林飞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长安城九座城门紧紧地关闭着，城墙上御林军剑拔弩张，严阵以待，一副如临大敌的情形，可是这城外一片死寂不说，干净如斯，完全没有一点交战的痕迹。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匆匆忙赶回来回报。
萧战瞠目结舌，一脸诧异，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严肃地对燕林飞苛责道：“我说你小子看清楚了吗？长安城除了城门紧闭，没有一点战斗过的痕迹？”
这与他想象之中惨烈无比的攻城战，大相径庭。
燕林飞也搞不懂，十分肯定地答道：“萧帅，属下以人头担保，句句属实。”
萧战见他也不像是谎报军情，口中嘀咕道：“难道叛军也是刚到没多久，还在准备？”
萧风一开始就根本不相信叛军会有这么多人，认定了这一切都是叛军的计策，陵山大营哪怕不是空的，里面也没有多少人。
看了萧战一眼之后，笃定地说道：“陵山大营是空的，叛军根本不在这里，或者主力不在这里，他们的目标真的是秦岭。”
“怎么办？”
萧战面色凝重地问道。早在之前他就听萧风分析过，所以知道个中的要害。
萧风翻身上马指着陵山方向，毋庸置疑地说道：“一探便知！”
“世子，不可！我去，还是我带着一营人马突进去看看，您给我掠阵。”说着也不管萧风答不答应，大声喊道：“前锋营，随我来！”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