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砍价
第112章-砍价
易梦晴如此说道，季婉容一听，嘿，有戏，这东西一位退隐的老前辈喜欢，季婉容为了见他一面，特意请教了一位此道高人，也许玉器手镯季婉容的造诣不如这两位身份尊贵的郡主，但论赏鉴鼻烟壶她绝对比她们强。 “表姐你们是要去隋月斋瞧鼻烟壶吗？若是不嫌弃带我一道儿去吧，我同人学过怎么瞧鼻烟壶的好坏，带我一道儿去，兴许能帮上什么忙。”季婉容断然开口，易梦晴倒是挺喜欢婉容这丫头的，不过上官瑾伊却对季婉容嗤之以鼻，若任由她瞧不起自己，往后她就别想在易家讨到好处。
“就你？季府里怕是连一个上好的鼻烟壶都没有，你这黄毛丫头能瞧出什么好坏来？”声音不轻不重，却是讽刺至极，她上官瑾伊本就不喜与人交往，若不知看着她是易梦晴的表妹，她便是连话都不愿意与她说上半句，更不要说同她一道儿出去了。
季婉容却不大花，只自顾自的说着，“前朝的珐琅鼻烟壶有特别的落款形式，椭圆形器底的铜胎化珐琅鼻烟壶，一般有蓝色的双行楷书款，而在灵芝形或核桃形框底内，则朱红楷书落单行款，玻璃胎画珐琅鼻烟壶上的落款与铜胎相仿，亦是填蓝楷书款。”季婉容笑着将这些说出，上官瑾伊脸上的轻视倒是收敛了一些。
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便一同前去吧，本郡主倒要瞧瞧，你这丫头有什么本事。”
季婉容不再说话，随着两人一道离开易府，朝着隋月居走去，隋月居是苏州城里有名的一间古董铺子，里头的东西参差不齐，若你眼界好，捡了漏子那是常有的事，不过若你眼界不灵光，砸了钱还拿不到好东西，也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虽然有风险，但苏州的人都喜欢来这儿。
买古玩就这个理，要是你眼界好，捡了漏子，挣了钱没人会说你不是，但你要是看走了眼，也没人会赔偿你，所以——古玩有风险，没有几个闲钱可千万别跳这个坑。
上官瑾伊和易梦晴大摇大摆的在隋月居里晃悠，华衣鲜服的，一看就像好下手的人，一旁的小厮连忙迎了上来，热络道，“这不是易大小姐嘛，怎么今个有空来小店瞧瞧，您需要什么，您说，我替您找件称心如意的。”
上官瑾伊不说话，易梦晴倒是不客气，直接问道，“我们想要买个鼻烟壶，价钱不是问题，但一定要好。”
鼻烟壶在这时候还不怎么流行，也只有苏州一带有卖，若不是这样，她们俩早就凑到京城去买了，京城里谁不知道易梦晴，晴儿郡主，便不认识易谦君也要给长公主几分薄面，但这是苏州，强龙不压地头蛇，任长公主在京城如何只手遮天，她也没法管到苏州来，不懂行的易梦晴和上官瑾伊就只有被宰的份了。
“不知两位姑娘是要玉石，象牙，还是珐琅的鼻烟壶？”小厮乐呵呵的问道。
“要珐琅的，我爹爹只爱珐琅的鼻烟壶。”上官瑾伊好不容易插了句嘴，听了这话小厮立马来了精神，吹嘘道，“两位姑娘若是要珐琅鼻烟壶就算来对了地方，放眼整个苏州城，还没哪个店子有咱们这儿这么多珐琅鼻烟壶的呢，两位姑娘请往里边来，好东西可都在里头呢。”说着带着两人往里头走，上官瑾伊与易梦晴衣着华贵，而季婉容则十分朴素，店小二压根不觉得她们是一块儿来的。
“这位姑娘，里边的东西贵重，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小厮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蔑视，季婉容倒是没被气到，易梦晴倒是看不下去了。
一把推开小厮，语气不善道，“狗奴才做什么呢？我妹妹你也敢碰，你再说一句试试看。”易梦晴在京城那股子嚣张劲上来了，易大小姐他知道是谁，虽然强龙不压地头蛇，但他只是个小泥鳅，谁都得罪不起，连忙放开了推搡婉容手，连声道歉。
易梦晴仍不依不饶，婉容倒是看得开，连忙劝慰。
这样一来倒是将店主惊动了，连忙将小厮遣退，亲自替三人引荐，将三人带入一个小室内，打开柜子里面呈着一排排鼻烟壶，上官瑾伊眼尖，挑出一个还不错的珐琅鼻烟壶准备买下，却被季婉容止住了。
“掌柜的，就这些货色吗？”季婉容粗略的瞥了一眼，发现这些鼻烟壶与她前世所见相距甚远，便出言询问，掌柜的见婉容年纪小，又说这么一番话，稍有些犹疑。
又看了眼身后两人，想来她们也都是不缺钱的主，便点了点头，将他们带到一个更远的地方，里边用琉璃箱子呈着一个小鼻烟壶，那鼻烟壶通明透亮，珐琅均称，显得十分华贵，一看就是个上好的东西，上官瑾伊瞧见，爱不释手，连忙问价钱。
只见掌柜伸出五根手指，神秘兮兮道，“我瞧着这位姑娘是真心喜欢这鼻烟壶，我便仍痛割爱将这个鼻烟壶让给姑娘吧。”
“五十两？”上官瑾伊反问道。
只见掌柜的摇了摇头。
上官瑾伊继续问道，“五百两？”
只见掌柜的继续摇头。
“难不成是五千两？”易梦晴深吸一口气，略带犹疑的问道。
只见掌柜的点了点头，笑道，“这位姑娘当真睿智，一猜就中，的确，这鼻烟壶是五代之前的珍品，您瞧瞧这珐琅做工多精致细腻呀！配您这种有身份的人家是在合适不过了。”
掌柜的将这鼻烟壶说得天花乱坠，这价钱对寻常人家肯定是承担不起的，但上官瑾伊最不缺的就是银钱，在掌柜的三寸不烂之舌之下，上官瑾伊有些动容。
而季婉容在一旁听了掌柜的言辞，不由得嗤之以鼻，这掌柜的当真是厉害人物，竟能编排出那么多故事，若她不曾同那位大师学习鉴赏鼻烟壶那么久，怕也是会被他骗了去。
不过是一个珐琅的鼻烟壶，能值几个银子，再说了，也不是没有五千两左右的鼻烟壶，那东西婉容也见过，珐琅镂空双层雕的鼻烟壶，全天下就那么一个，即便是五千两真金白银也不见得能买到那东西。
“掌柜的，好像珐琅鼻烟壶前朝才开始流行，五代之前，哪有珐琅这东西呀！”季婉容瓮声瓮气的说着，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却都挺清楚了。
上官瑾伊转念一想，的确如此，五代以前哪有什么珐琅，这东西是前朝才开始兴起，鼻烟壶倒是有些年岁了，但也绝对追溯不到五代之前，“容丫头你继续说。”
听到上官瑾伊的话，季婉容说起话来便更加不顾了，笑着走到掌柜面前，拾起桌上的珐琅鼻烟壶上下打量着，“掌柜的，这鼻烟壶的确不错，但却不值这个价钱，您瞧瞧这落款，应该是近百年的东西。”
季婉容这话一出口，掌柜的就不答应了，眼看着要到手的银子不能叫她飞了，连忙道，“这位姑娘，看您也是懂行之人，既然懂行就应该知道，这是个官窑，几代前就有这个窑洞了，也一直沿袭着这个落款，你怎么能说这鼻烟壶的年岁只有百年呢？”掌柜正义凛然的说着，一副季婉容冤枉他的表情。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季婉容深深叹了口气，“掌柜的，您淫意古玩场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官窑的落款也分很多个阶段，比如说咱们手里拿着的这个，是填蓝双行楷书款，是最近五十年才兴起的，顶了天也不到一百年，掌柜的还要我继续说下去么？这器形也是最近五十年才出现的，若您要说这鼻烟壶好，我倒也不反对，的确在苏州一带这鼻烟壶算的上顶尖那一层的，可极品他算不上，不知掌柜的有没有见过镂空的鼻烟壶，那工艺比这珐琅绘画的精致，也难太多，那种鼻烟壶卖个五千两倒是不稀奇，而掌柜的您这个……”
季婉容突然不说话了，将接下来的话留给掌柜的说，果不其然，掌柜的立马接了口，反问道，“姑娘，您说什么价钱比较合适。”
季婉容也像掌柜一样，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
“一千两？”掌柜有几分狐疑，这丫头难道一下子将他的价钱砍了四千两？
季婉容摇摇头，事宜掌柜继续猜，掌柜心里像是有个鼓，不停的敲打着，“一百两？”
季婉容爽快的点了点头，“正是，一百两，掌柜的这鼻烟壶我姐姐可喜欢了，您若不卖我可要去四处宣扬宣扬您的做生意的法子。”季婉容声音不大，但威胁力十足，“我表姐的身份掌柜您是苏州人，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而这位也是一位郡主，再细想必掌柜的也都知道了。”
掌柜哪知道上官瑾伊是谁，但易梦晴的身份摆在那里，先前骗骗也就罢了，现在被戳穿也只得认栽，幸好这个鼻烟壶是从个不识货的手里淘来的，当时只花了十两银子，没想到一倒手纯挣九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