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再回漠北(一)
第264章-再回漠北(一) 司易,原来今天被水淋都是因为他,哼!往后别想再来明月楼喝酒了。
浑身被淋湿白药堂感觉到浑身发愣,一旁的的小厮连忙递上干净的毛巾替他擦拭这,享受着自家侍从的服侍,心情极好的哼着小曲——
旋即一个喷嚏打了出来,他白药堂,华丽丽的被一个丫头弄得感冒了,
几日后季婉容又来到明月楼门前,迎接她的不是醉酒的白药堂,而是一个堪比皇家婚嫁的马车队,粗粗一翻,马车上全是口粮,几乎可以够整个军营吃上几天了,季婉容哑然问道,“白药堂,我不是给军队押送粮饷,有必要弄这么多吗?”
白药堂一本正经道,“不多呀,前面两车都是你爱吃的东西,不耐存让你带在路上吃的,一路奔波想必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多存点东西我也能安心一点。”
“……”这话怎么有种嫁女儿的错觉?
季婉容也不多说,让随从牵着马车踏上了浩浩荡荡的旅程,漠北很远,这是婉容之前就知道的事,可这一路却被之前那次来得轻松写意多了,没有军队长途旅行的奔波,吃的是明月楼带过来的厨子做的美味佳肴,赏着周遭迷人的景色,季婉容都有点不想回去了。
一路前行仿佛就要沉醉在这风光之中,历时半月终于来到烟沙漫天的漠北,漠北一如既往的广袤,夹杂着浓郁的异族气氛,马车浩浩荡荡穿过漠北城,仿佛一队来漠北从商的商队,更为神奇的是,领队的居然是个漂亮的女人。
漠北崇拜力量,主宰的都是男人,这么大的商队居然是由一个女人主宰,这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季婉容准备让车队歇息一日,明日去军营见云裳,婉容是以探亲的名义过去的,今夜就会奉上拜帖,要知道军队可不是寻常的地方,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随意进出的。
这夜似乎很宁静,无风无雨,季婉容睡在漠北的床榻上,显得异常的宁静,只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因为兴奋而睡不着,不知道云裳在漠北过得好不好,二哥有没有欺负她,哼!若是让她知道二哥欺负云裳,有得他好看!
季婉容在心中嘀咕着,一道轻响十分突兀的想起,季婉容心神一凛,将所有的思绪都放在关注那异常的响动上去,半晌没有动静,季婉容正准备放松警惕时,一串低沉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
——有刺客!
这个念头在婉容脑海想起,不由得扯出一分淡淡的笑意,听脚步就能听出这人没有什么武功,还想打劫自己?也不掂量自己的斤两。
婉容彻底放下心,继续假寐,等着那人上钩,许是第一次做贼,那人轻手轻脚的,行事也十分拘谨,行动十分缓慢更没有用什么迷香之类的,还真是新手呀——婉容心里暗自想着。
渐渐地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一双手在枕边摸索着,好似在寻钱袋子,季婉容很想提醒他,钱在衣服里好不好,那么脏的东西怎么可能带上床!
没找到?那人再接再厉,掀起褥子继续寻找,手拦着碍事?搬开继续找——
找了大约有半柱香的时间,季婉容有些撑不下去了,这家伙实在是太逗了,耳畔的瘙痒让她忍不住的笑出声来,睁开眼睛就瞧见一张乌黑的小脸在眼前,一双明亮的眸子闪烁着光泽。
——原来是个孩子,那孩子意料之外的和婉容对上眼,眸子瞬间染上一抹惧色,下意识的往后一倒,跌落在地上,婉容笑眯眯的站起来,“嗯?偷东西的?”
“不是不是……”小家伙在地上不停地挪动着身子,像是在避开什么毒蛇猛兽一般,季婉容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把小家伙吓成这样。
“哦,不是偷东西的难不成是抢劫的?深更半夜的跑我房里来做什么?”季婉容挑了挑眉毛继续问道。
那孩子开始支支吾吾,半晌才道,“……我饿,白天看到你的商队里有很多好吃的,想着你一定很有钱,所以我想那点钱去买吃的,真的,一点点就够了,让我能吃饱就行。”小家伙怯生生的说着,还是不是抬起眸子看一眼婉容。
“哦,既然如此那你先吃点东西吧。”说罢不知婉容从哪翻出来几盒糕点丢过去,那孩子瞧见这般精致的东西亮眼放光,好似要将自己一头扎进去,却在糕点入口的前一刻止住了手。
“不对,我娘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好好的你给东西给我吃,肯定有问题!我不吃!”那小子一把将糕点丢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婉容,仿佛在看什么坏人似的。
季婉容一阵无语……这小子真是不识好人心呀!
“你爱吃不吃,若是没事就给我出去。”说罢取过荷包里的银钱砸了几块过去,那小家伙立马将银子收入怀中,若有所思的看了婉容一眼,又麻利的将糕点揣入怀中,“不吃白不吃,浪费!”
被小家伙的举动气道,许是动静太大,惊动了一旁守护的人,白药堂身边的两个侍从踢门而入,不由分说立马将那孩子抓了起来,连忙问道,“季姑娘,您没事吧。”
那小子被抓住后一点都不安分,左踢右踹的好不热闹,季婉容突然有些好奇,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模样呢?
“没事,将这小子带下去梳洗一番,换套衣服再带回来。”
季婉容淡淡的吩咐道,那小子听罢立马火了,大骂婉容是骗子……
婉容也只是静静的听着,本就没什么睡意,被这小家伙一闹压根就不想睡了,索性起身将烛台点燃手执书卷开始翻看,即便身在漠北,朝中大事也会及时的传递道婉容耳里,既然要争就要做到万事俱备,岂会被一两件小事羁绊了。
不一会儿侍从拎着一个小家伙走了进来,那小家伙垂着头,一看就是刚洗过澡的,连头发还有些湿漉,“抬起头来。”
季婉容淡淡的吩咐着,一旁的侍从立马抬起那小子的下颚,当那张脸彻底暴露在烛光中时,季婉容瞬间被惊骇到——不好怎样形容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季婉容自认为见过不少俊美的男人,可她见过的所有人加起来还不到这个孩子万分之一的容颜,她终于知道为何这小子总要用黑色的灰尘掩盖自己的面容了。
若是被有心人瞧去了,那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若不是婉容心神宁静就要被这张面容勾去魂魄了,这张面容不仅美,还带着天生的魅惑,无论男女很容易就沉湎其中。
“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季婉容皱眉问道。
“废话!小爷不是男的难道还是个娘们?”嘴里粗鄙的话和他的面容一点都不相符,暴殄天物……季婉容在心里暗自嘀咕。
“你爹娘呢?”
那小子白了婉容一眼,毫不在意说道,“死了。”
“那你还有什么亲人?”
“还有个爷爷。”这孩子答得极快,和他之前的举动差别很大,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在撒谎。
“走吧,我们一道儿去看看老人家,你一宿未归老人家怕是会担心的。”季婉容伸手将这小子拎起来,大步朝外边走去,只见他张牙舞爪道,“放我下去!我自己会走好不好!”
得,抓个贼却招了个爷回来,脾气比自己还大,算了,看在他还小,而且长得这么漂亮的份上,饶了他……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要你管,你他-妈是谁呀!”
“……”
“算了算了,本少爷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我叫彭一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一直和爷爷相依为命,告诉你,这漠北城就没有我彭一不知道的事,我告诉你呀……”
季婉容快疯了,原本一位自己找了一位冷冰冰的爷,却不料竟找回来的是个话篓子,自从打开了话匣子就滔滔不绝,仿佛可以说到地老天荒,好在终于到了彭一住的地方,那是一幢破烂的木房,仿佛随时就要倾倒,季婉容抬头看了眼眼前的一切,心里头有股莫名的心痛。
原来世间比自己惨的的人大有人在,彭一瞧见木屋便急匆匆跑了进去,婉容没往里面走,而是站在外面等着,彭一进去没多久,一声凄厉的叫声传了出来,季婉容心中大叫——不好,连忙跑了进去。
木屋里一片狼藉,三三两两衣着破败的尸体摆在那儿,鲜血淌了一地,原来这儿不止住一个人,而在最里面,一抹娇小的身影紧紧的抱着一个老人,那老人静静的躺着,眼睛至死也没闭上,嘴里仿佛在大喊,快跑!
刚才还欢天喜地的彭一此刻仿佛变了一个人,豆大的泪水从脸颊淌下,重重的砸在积满灰尘的地上,砸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坑洼。
那张绝世的容颜上布满了仇恨,小手猛地蜷缩在一起,这种模样季婉容再清楚不过了,这孩子怕是起了杀意,“彭一,你到底是谁?你的仇家是谁?”